舒然认真想了想，想着老姜平时严肃的样子，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他发火的表情 ，舒然不自觉笑了一下。
  老姜人虽严肃，但是做事却很公正。
  沈怀庭说：“别看赵华是总裁，但是有些时候，他说话不算数。”
  “你算数？”舒然倒是挺惊讶的，不由得张口就反问一句。
  沈怀庭摇头：“公司里各个部门，相互牵制，但是真正能够掌控全局的，是董事 长。赵华还太年轻，又没有做出过什么成绩来，压不住那些元老。”
  “我明白了。”舒然点点头。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下了楼来。
  “饿不饿？对面有家面店，好像十一点关门。你要是饿的话，一起去吃点。”
  “不吃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
  两人前后出了旋转大门，走了出来，却都愣住。
  大厦前停着辆黑色轿车，冯士程就靠在车外面，他在等舒然。
  他回去后，去敲对面的门，想找舒然当面谈谈的。但是金瑶告诉他，舒然在公司 加班，还没有回来。所以，他就开车过来了。倒是也没有上去打搅她，反正大厦就这 一个门，他等在这里，总能见着她。
  但是他没有想到，会一起见到沈怀庭。
  三人都有些愣，舒然最先反应过来。
  “我去那边打车。”舒然冲沈怀庭笑了笑，礼貌，“再见，沈总。”
  舒然经过冯士程身边，没有跟他打招呼，直接走过去了。冯士程冲沈怀庭略微点 了下头，跟着舒然走。
  舒然站在路边，看见一辆的士，伸手就拦下。
  舒然坐上去，冯士程也跟着坐进去。舒然气呼呼瞪了他一眼，开门就要下车，见 冯士程也要跟着她一起下车，她又把门一甩，关上了。
  “走吧。”冯士程冲前面说了句，也报了小区的名字。
  舒然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致，冯士程看了她一眼，也不招惹她。
  冯士程稍稍后仰，背靠着后座，阖眼养起神来。路上有个水坑，车子开过去，稍 微震了下，冯士程脑袋就顺势靠在了舒然肩膀上。舒然本来就在气，怎么可能会让他 靠。
  他靠来，她立即推了下他脑袋，冯士程脑袋撞在了玻璃窗户上。
  声音还挺大的，前面司机听了都“嚯”了一声。
  舒然也没想到会砸到他脑袋，倒是也愣了下。冯士程睁开了眼睛，身子坐正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舒然挺烦他的，“自己好好的车不开，跟着我挤的士？你 到底想干什么啊。”
  冯士程道：“你要是愿意坐我的车，我也不会跟你挤的士。”
  舒然觉得他简直无理取闹，气得攥紧拳头来：“我跟你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坐 你的车？冯士程，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就去报警了。”
  冯士程看着她，点点头。
  他也不说话了，只又靠了回去，继续闭上眼睛闭上嘴巴。
  舒然也将脑袋转向了另外一边，只看着外面的街景，不再说一句话。
  等司机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舒然付了钱，司机问：“小姐，要报警吗？”
  冯士程这才睁开眼睛来，冷冷朝前面扫了眼。司机抿了下嘴，也不想多管闲事了 。
  “师傅，谢谢。”舒然下车，大步往小区里面走。
  冯士程跟在她后面，始终离着大概一米远的距离。一同进电梯，一同上楼，然后 各进各家门。
  冯士程只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太晚回来，也没有真正想趁机做些什么。他也明白， 刚离婚不久，这种时候就算他再做什么，舒然也根本不会搭理他。
  回了家，冯士程脱了外套扔在一边，有些疲惫地往沙发上坐下。
  掏出手机来，上面有几个来电显示，全部是自己母亲打来的。
  冯士程看了眼，将手机扔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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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然这几天加班加点的，忙得倒是很嗨。
  一边查资料找案子研究，学习着，一边认认真真做事。本来十天完成的工作，她 五天就完成了。
  东西送过去的时候，老姜都愣了下。
  舒然本来是卯着劲儿较真，想辞职的，但是沈怀庭的话，她也算是听进去了些。 他说的不无道理，有能力就上，没有能力，就是想上，也上不去。
  所以，现在就算手头上工作完成了，她也没有再提辞职的事情。
  老姜大概看了下，点了点头，对舒然的成果，还是满意的。
  “这两天，你先好好休息下吧，也别太累着了。”老姜望着舒然，上下打量了一 番，目光倒是颇为欣赏的，“挺开心，当初能够录用你。撇开别的不说，就是你的工 作态度跟效率，我还是很满意的。”
  舒然笑：“谢谢姜总夸奖。”
  又道：“那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舒然出来，回到自己位置上。
  虽然老姜说这两天让她好好休息，但她被夸赞了，还是挺开心的。是打心眼里那 种开心，总觉得，做什么事情，都特别有劲儿。
  舒然也没有闲着，上班时间，就算不工作，她也是得好好学习。
  又想着，今天晚上给自己放假，不加班。下班后直接打车回去，然后去小区附近 的超市买菜，回去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舒然兴致好，立即给金瑶打了电话。
  很可惜，金瑶晚上店里有聚餐，估计很晚才回去。一个人吃饭，就没有必要做太 多了，舒然转瞬就灭了买菜做饭的念头。
  舒然倒是也没有纠结太久，大部分时间，还是用在了正处。
  到了六点，她准时下班。却恰巧，在电梯里又遇到了沈怀庭。
  “刚刚开会，你们姜总当着所有人的面夸了你。”沈怀庭主动跟舒然说话，“他 提出，这个月给你奖金拿大头。”
  舒然挺意外的，也谦虚道：“大家都很努力，我也只是做分内的事情而已。姜总 这样说，太过奖了。”
  沈怀庭也只是笑笑，没再说话。
  等出了大厦，沈怀庭看了眼时间，对舒然说：“我不能送你了，老太太这两天不 舒服，我去一趟医院。”
  “老太太怎么了？要不要紧？”舒然挺诧异的，倒是也关心。
  就算没有沈怀庭，她跟老人家也很熟。以前小的时候，跟着回父亲的老家，就认 识了。
  沈怀庭说：“没事，可能吃坏了东西，有点闹肚子。下午送她去医院检查了，医 生说，吊两瓶水就好。”
  舒然想了想，觉得自己下班后也没事，就道：“我也去看看她吧，说起来，她进 城挺长时间了，我还没去看过她。”她笑了一下，又说，“小时候，她对我挺好的， 于情于理，也是应该的。”
  沈怀庭自然不会拒绝，笑着点了头。
  亲自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舒然想着不知道以前哪里看到过的话，说副驾驶不是留 给女朋友就是给老婆坐的，这是礼貌。
  舒然主动笑着道：“我坐后面吧。”又加了句，“下了班，没有上下级之分，我 坐后面，还是合适的？”
  33、chapter33
  沈怀庭微一怔愣, 继而笑着点了点头。关上副驾驶座的门, 重新替舒然开了后座 的门。
  这车子是新买的, 长安福特，二十多万。车子是肯定不能跟冯士程那种百万豪车 相比，不过舒然挺喜欢这种实用性强的代步车的，朴实、价廉, 驶在车流中，也不会 有人多看一眼。
  她本来也就是个很普通的人, 虽然靠着冯士程的关系, 她挤入了上流社会。但是 那里, 不是她喜欢跟向往的。
  她并不渴望奢华, 也不想要被多少人羡慕，她更不想自己的生活、婚姻，永远都 成为别人关注的焦点。她想过简简单单的生活，有吃有住有温暖, 就够了。
  舒然不爱说话, 又坐在后座，两人说话都不方便。
  而且，医院离公司也就二十多分钟车程。没一会儿功夫, 就到了医院, 一路上， 两人也没有说几句话。
  舒然在附近买了些水果带进去，跟着沈怀庭一道过去的时候，老太太刚好吊完水 。见到舒然, 老人家明显愣了好会儿。
  “你怎么来了？”老太太愣过后，笑了起来，老太太大嗓门，笑声也很洪亮。
  舒然也笑，笑得腼腆又温柔。
  “听说您生病了，我就过来看看。”
  老太太从舒然手里接过水果，乐呵呵地道：“来看看就看看，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又看向儿子说，“你瞧，然然来医院看我，又给买了水果。今天晚上，咱们怎么 着都该邀请她家去吃饭吧？”
  舒然连忙拒绝：“不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家里有事？”老太太倒是没有强迫。
  舒然说：“也没有什么事，不过，吃饭真的不必了。”
  老太太道：“既然没事，就跟着伯母去吃饭吧。伯母来这里也好些日子了，平时 一个人呆家里，闷都闷坏了。你要是不嫌弃我老太婆，就跟我去家里玩玩吧。”
  盛情难却，舒然又不会说什么场面话，只能同意了。
  “那就打扰了，实在不好意思。”舒然笑得尴尬，点了点头。
  沈怀庭买的是一百二十平的三居室，新小区，地理位置也非常好。因为顾及到老 太太的习惯，所以没买高层的，买的是小区里低层楼，总共六楼，他买的第四层。
  爬楼梯上去，老太太特别有劲儿，走在最前面。
  “这房子，其实当初房价哪能四万多啊。还是赵董事长人好，又看重我们怀庭， 找了人，给了优惠价。房子买来的时候，墙都刷了粉，老好了，又省了一笔钱。”老 太太一口气爬到四楼，站在门口，都不带喘气的，“然然，我带你看看。”
  舒然笑着：“好。”
  老太太掏出钥匙开了门，请舒然进去。
  房子是那种很朴素的装修，白色打底，家具一应也是白的居多。一点不奢华，干 净又整洁。
  “真好看。”舒然换了鞋进去。
  老太太进了屋，就围起围裙来，招呼着说：“然然，你坐着歇会儿，我去给你们 做饭。怀庭，你倒水，招呼然然。”
  舒然忙道：“伯母，我跟您一起做饭吧。”
  老太太不肯：“你是客，坐着吧，不然伯母得生气了。”
  沈怀庭了解母亲，便也道：“你去坐着歇会儿吧，家里也没有什么，一会儿就好 了。”
  舒然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沈怀庭给她倒了杯水，舒然接过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