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薰羽回到张氏之后，不出所料的看见裴然一张充满了怨气的脸。
  “啪！”一摞厚厚的文件被放到张薰羽的桌上，扬起的细微尘埃漂浮在空气里。
  大概是张薰羽终于觉得过度压榨裴然了，翻了翻已经处理好只等着她盖章的文件，开口：“裴然，你去看看谁合适，从下面再调一个秘书或者助理来帮你吧。”
  作为首席的特助，他都已经有三个助理了。重点是这些重要的文件都不可能交给他的助理去处理好吗？
  裴然一双桃花眼幽怨的看着张薰羽：“现在公司里面的情况这些文件除了我你还放心谁去着手处理？再招助理也只是浪费工钱，你还不如直接把这份工钱加给我。”顿了顿，目光在张薰羽盖章的手上转了一下，“你这样三天两头的不再公司，还不如把章子也交给我保管算了，这些文件我压在手上等你来你不知道我等的多煎熬，每天都提心吊胆看见有人上来就觉得是来找你盖章或者要盖好章的文件的。”
  “章子我一直放在公司，回头我把抽屉的钥匙拿给你，你去配一副，我不在的时候你看文件没有问题就盖了。”张薰羽对于这位深交多年的学长向来没什么防心，对于裴然的能力也一直很信任。她现在还是易千率的妻子，又同意了盛世的修改意见，以后不在公司的时候应该还会有很多，裴然这么说没有多想的就答应了。
  伸手从包里翻出一串钥匙，取下其中的一个银色的小钥匙递给裴然，在钥匙落入裴然掌心时，张薰羽看着裴然袖口纽扣上刻着的张氏旗下的某个服装品牌的标志时忽然想起来昨天易千率和自己说的话。
  易千率让她在张氏给简安宁安排一份工作，在设计部。因为设计是简安宁多年的梦想，而且简安宁有这个能力。
  “对了，裴然，去张氏旗下的服装公司看看，在设计部找一个空缺的职位。找到以后你……”张薰羽本来想让裴然找到以后直接简安宁让简安宁过去就好，突然想起来她还没有简安宁的方式，又改了口，“找到以后你直接告诉我就好。”
  张薰羽对于让简安宁直接来张氏本部工作还是有些排斥。何况张氏本部并没有设计部。张氏不做设计相关的产业，服装公司也算是近才两年收购了几家。
  “好。”裴然是一个合格的助理，工作上的事情向来不会多问首席原因直接照办，而且根据张薰羽的话怎么也能揣测出来张薰羽是想把某个人安排进服装公司的设计部了。
  张薰羽一行一行把摊在桌上的文件快速的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盖了章，一抬头却意外的看到裴然依旧站在办公桌前没有动弹。
  “裴然，你还有什么事情要汇报吗？”
  没有打扰正在工作的张薰羽，看首席看完了眼前的文件裴然才上前，把一直拿在手上和办公桌上那摞文件特地区分开来的一份文件夹放到办公桌上，在张薰羽眼前摊开。
  “首席，这是上个月的财务总报表。”
  财务总报表虽然重要，但也不至于让裴然这样一脸郑重的特别拿出来放到她的眼前。上个月的财务……又出状况了？
  张薰羽的脸色也沉了一些，一页一页仔细的翻看财务报表。
  如果没有错的话，张氏上个月的财务状况应该是很好的，盛世对张氏格外的照顾，和易千率关系的公开也为张氏赢来了不少单子和不少正面效应，再加上张薰羽从易千率手里拿到的那十个亿，张氏现在内部的漏洞应该已经被填平了不少，虽然依旧没有扭亏为盈。
  然而事实却并不如此，上个月的财务状况并不乐观，内部的亏空有所减少，但所减少的亏空连易千率给她的那十个亿都不到，也就是说，张氏但就生意方面来说，依旧是亏损的。
  张薰羽看着看着脸色就冷凝下去，想要从报表的行间字里看出蛛丝马迹，却是徒劳的，每一笔款子都有迹可循，每一笔支出都看不出太大的问题。甚至可以说这里的每一笔款项都是裴然和她看过没有问题批了通过的。
  但原本该有的那些盈利却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酒店，服装，电子，张氏旗下的每一个领域每一间公司都基本在维持着亏损。
  为什么会这样……
  “查出是什么问题了吗？”
  裴然摇了摇头，凝重的沉默。
  所以应该还是内鬼了？已经猖狂到了这种程度。大抵是张氏的那些董事吧？
  但那些董事都是她的世叔世伯之流，彼此之间关系太深筋骨相连，在张氏里手也伸的太长，根本没有办法直接快速的清扫干净。
  把月报表重重的甩到办公桌上，张薰羽闭着眼揉了揉眉心纾解心头的那份烦躁。
  最近她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越来越不会伪装了，太容易为一些事情动气，也太容易在易千率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绪。
  “算了，你先出去吧。”
  “好。”
  裴然面露忧色的看了一眼张薰羽，出了办公室。
  张薰羽缓了很久才平静下来，开了电脑想要处理邮箱里的公务邮件，自动跳出的新闻页面正好切换到财经类。
  大板块依旧是股票的走势分析，张薰羽扫了一眼，近来大热的依旧是创业版，经过连续下跌后市场已经处于超市场，全体行业和概念板块超跌反弹随时都可能发生。
  近来的大势，张薰羽一直都有所关注，看见这样的走势并没有觉得讶异。
  又扫了一眼，张薰羽正要关掉新闻页面，忽然电光火石间有什么想法从脑海里闪过。
  仔仔细细的把新闻里所有提到的公司都看了一遍，张薰羽眯了眯眸，眼里起了变化。
  没有张氏，财经版块里没有提到张氏。
  打开搜索引擎，张薰羽搜索张氏的股票最近的行情走势图。
  一路下跌的张氏在众多下跌的股票里并不显眼，一直维持着下跌但下跌的并不严重。
  前几个月张氏的股票下跌张薰羽没有觉得丝毫奇怪，因为那是张氏的内部的确漏洞过大已经到了濒临破产的边缘，消息也隐隐透露出去了不少，股票下跌很正常。
  但现在，张薰羽和易千率关系的曝光，应该是给张氏带来了极大的正面效益，张氏的股票应当会一路走高才对，至少不应该继续这样跌下去。
  这只能说明，张氏的股票被人从幕后操纵了。
  张薰羽拿起电话拨了裴然的内线：“裴然，你手上的工作先分发给助理，不好分发的就先搁一搁，先替我查清楚，张氏的股票出了什么问题。”
  整整四天，裴然都没有查出来张氏的股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幕后是谁在操作。
  张薰羽挂断了裴然的电话，靠在露台的围栏上，夏末秋初微凉的夜风吹散了些心头杂乱的思绪和烦躁到沉郁的心情。
  “在想什么？”一双微湿的手臂从后面抱住张薰羽，耳后是男人温热的呼吸。
  感觉到张薰羽身上微微的凉意时易千率皱了皱眉。因为少女时期一直很喜欢罗马假日，张薰羽身上的睡裙是很单薄的欧洲复古式睡裙，和奥黛丽赫本在剧中穿的如出一辙。在露台上站的久了难免沾染上夜的凉意。
  默不作声的把张薰羽更紧的压入怀里。
  这样紧密的接触让张薰羽的身体僵了僵，从香港回来以来，易千率就再也没有和她有过这样的接触了，甚至张薰羽现在每天都不怎么能看见易千率了。易千率回来后一直忙着处理公务，常常是张薰羽睡着了以后易千率才回房间，张薰羽醒过来的时候易千率又已经离开去公司了。
  世人只看到易千率年纪轻轻就坐到盛世总裁的位置，却不知道易千率在背后付出了多少。像之前简安安所说，早在中学时代其他人都忙于学业的时候易千率已经在学着课业和各种精英课程的同时开始涉足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