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作者:风雨归来兮      更新:2023-03-15 02:32      字数:3948
  “真的耶!想不到李公子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居然是这种人!表白不成,就动手打人,实在是太没风度了!”有小姐不耻道。
  有人掩嘴轻笑,“李公子的口味好奇特,放着貌美如花的年轻少女不喜欢,喜欢大他这么多的…宫四姑!”
  “说不定李公子是被引诱的!李公子又没眼瞎!”一个年纪大的女人,能让一位小她数岁的年轻男子着迷,难免引起一些没人追求、偏又自命不凡的小姐们的嫉妒。
  “被引诱的还打人?这不合理!”
  “或者是宫四姑引诱了李公子,现在看上新的目标,想抛弃李公子,李公子气不过才动手!”
  一群年轻的小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竟是分成两派,一派觉得李钰有问题,一派觉得宫锦有问题,竟然当面吵起来了。
  李钰和宫锦眼睁睁地看着事情的方向,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地偏了十万八千里。
  “各位小姐们别吵了!阿锦没有勾引我,是我主动找她,主动想要跟她好,阿锦拒绝了我,我气愤之下才动手的!”李钰再次大声强调。
  他可不愿意听到有人随便污蔑宫锦。
  阿锦?宫锦此时才察觉到李钰称呼上的变化,但她仍然未放在心上,以为李钰不过是为了将此出戏演得更逼真!
  她心里很感谢他对她的维护,可她不过是个早已立志不嫁的女子,就算今晚之事会产生些不利的流言,也影响不了她。
  可李钰不同,他本来亲事就不太好说,如果传出凶残的名声,只怕将来姻缘更加难觅了。
  “李公子!”宫锦猛地推开一直搂住她的李钰,“我很感谢你为了保护我的名节挺身而出,但你我之间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你不必如此相护,我也…不需要!”
  她冷冷地拉开与李钰之间的距离,李钰突然有种若此时不抓住,以后便没机会的感觉,他急道:“阿锦,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心悦你,我想娶你为妻,所以刚才才会情不自禁…”抱着你!
  宫锦见他越说越离谱,忍不住皱眉打断,“你胡说什么?我是你长辈,你一个小孩子,怎能对长辈这般口无遮拦?”
  又被说小孩子!李钰脸一下子胀红,大声道:“我没胡说,你不是我长辈,我也不是小孩子!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要娶你!”
  “李钰!”宫锦厉喝其名,“你不要再胡说了!这里没人会相信你的话…”
  还没说完,唇上一痛,宫锦整个人瞬间石化。
  原来李钰竟然突然冲过来,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不,咬了一口。
  李钰刚才脑子一热,当众亲了宫锦一下,脸红得滴血似的,双眼闪躲,根本不敢看宫锦,嗫嚅道:“这下…这下大家该信了吧…”
  石化的人,可不止宫锦一个,而是这里所有的小姐们!
  长这么大,她们何曾在现实中亲眼见人当众亲亲我我?
  一众小姐们,有芳心大乱的,有面红耳赤的,有咬牙暗恨的,一时间,竟无人发声。
  宫锦不自觉摸上被咬痛的唇,怔怔道:“李钰…你…”
  李钰索性一股脑地将所有事情说出来,“阿锦,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自从在清岩寺遇到你后,我就有了想娶你的决心,并且已经告诉了我娘,只等祖父过两月回来,便会上侯府向你提亲!这事,宫少夫人也知情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她!”
  原来竟是因为清岩寺抱过自己,想对自己负责吗?所以后来才会送自己香,知道自己送人了才那么气愤!
  没想到这个傻小子,居然是这么端正的一个人!
  宫锦觉得自己了解了真相,“李公子,清岩寺一事,蒙你出手相助,我感激不尽,也没有放在心,你没必要为此负什么责,反倒是我一直未能跟你说声多谢,在此我郑重补上:李公子,多谢!”
  事实上李钰最初的想法,确实也是如此,只是时间一长,在心底想着一个人的次数多了,这想法慢慢就变了质,至于何时开始变的质,李钰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就在刚刚宫锦软弱地倒在他怀里压抑痛哭时,他的决心更坚定了。
  可是宫锦一副怎么也不相信他的神情,让李钰心里很受伤,带着赌气的口吻道:“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要去你府上提亲!”
  宫锦:这小屁孩!怎么就说不通呢?
  空气一时沉寂,突然竹林深处传来几声似女子痛苦地呜呜声。
  “那边好像有人!”有位听力不错的小姐立马道。
  其实她刚来没多久就听到了,但当时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宫锦与李钰身上,后来争吵声过大,将那声音掩盖住,她一时忘了,“怕是有人受伤了,咱们过去瞧瞧!”
  人多便没什么好害怕的,丫鬟们提着灯笼,一行人朝竹林深处走去。
  没走两步,一个不断晃动的白花花的屁~股,让所有小姐们齐声尖叫起来。
  “啊!”
  屁~股的主人,看不清相貌,身下被捂着嘴,泪流满面痛苦不堪的少女,脸正好朝着小姐们来的方向。
  灯笼一照,一清二楚。
  有大胆地没有捂眼的小姐,惊呼道:“是广平侯府的宫三小姐,宫柔!”
  白~屁~股的主人,并没有因为众人的来到而停下,而是继续了数下之后,才闷哼一声倒在一旁,露出整张脸。
  那张脸扭曲变形得厉害,嘴角还挂着白沫,但隐约能辨认出是何人。
  “是舞阳侯府的四公子蔡元宇!”
  “蔡四公子不是宫三小姐的五姨夫吗?两人怎么会…”
  “看到蔡四公子的样子没?分是是给人下了药!”
  “宫三小姐给自己的五姨夫下药!天啦,这什么世道?!”
  宫柔眼神空洞地躺在那,身上的痛早已麻木,此刻只想就此死去。
  她将宫锦拉出来,让秋华离开,再让觅儿绊住秋华,使宫锦单独一人。
  然后她趁宫锦不注意的时候,佯装知道一处更好玩的地方,将跟她一起玩耍的小姐们骗开,给蔡元宇制造机会。
  因为之前三番四次陷害陆心颜均无果,最近宫锦又与陆心颜交好,宫柔担心此次陷害宫锦会是同样结果,便悄悄从竹林一侧偷溜过来,想看看结果如何。
  哪知被她看到李钰和宫锦抱在一起。
  当宫柔正要惊呼出声时,突然一双男人的手,从后面死死捂住她,将她拖到了竹林里面。
  原来李钰先前打蔡元宇那一下,因为紧张,用力并不大,后来蔡元宇被推下小山坡撞到树上很快醒过来,药效发作之下让他浑身难耐,爬上山坡后,就看到前面一个曼妙的身姿。
  蔡元宇吃了双倍助药,此时早就欲火焚身,根本不管是谁,直接就拖到了树林,捂死对方的嘴,不管不顾地强了。
  宫柔被拖走的时候,她先前约好来亭子里找她的宫卿,已经带着小姐们来了,但那时她被蔡元宇捂住嘴根本无法呼救,只好在被拖走的过程中,使劲摇晃竹子,希望有人注意到。
  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宫锦和李钰身上,宫卿曾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在宫柔心中燃起希望时,又迅速收回眼,将宫柔最后的希望打碎。
  宫柔被压在满是枯叶和碎石的地上,拼命挣扎,拼命哭喊,双眼盯着不远的光亮处,祈求着有人来救救她,却没有一人个再回头看一眼。
  身上很快传来剧痛,宫柔绝望地闭上眼,被迫承受着她亲手酿成的苦果!
  看到这**肮脏的一切,宫卿几欲发狂,疯狂地上前撕打宫柔,“宫柔你个贱人,枉我一直当你是好侄女,你居然勾引我的相公!我打死你个贱人!”
  事到如今,宫卿只有将苦水往肚子里吞,将一切责任推到宫柔身上!
  宫锦怔怔看着地上,全身半遮半掩的蔡元宇与宫柔,发狂的宫卿,此时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心中仅存的一丝亲情念想终于破灭,一时浑身发凉。
  李钰悄悄扶着摇摇欲坠的她,宫锦竟浑然不觉。
  宫卿又恨又怒,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局面!
  她边打宫柔,边怨恨地瞪向吐着白沫的蔡元宇,宫柔与宫锦两人身形差那么多,你竟然都能弄错?分明一早就觊觎宫柔的美貌!
  怪不得以往陪她回娘家,每次见到宫柔都笑嘻嘻的!宫卿越想越觉得可能性越大,掐着宫柔手臂的手,自然就大力了许多。
  收到消息赶来的连氏,看到这一切,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她带人出来,一人伤,一人闹出流言,一人与自己的五姨夫搞在一起,除了晕,她还能怎样?
  事情闹得这么大,想瞒也瞒不住,当夜,被太医救醒的连氏,连同宫田予,带着宫锦宫羽宫柔三人回府了。
  至于此时陆心颜为何不在房中,连氏已无心过问。
  同时离开山庄的,还有宫卿与蔡元宇。
  ——
  广平侯府以及舞阳侯府今晚会如何鸡飞狗跳不说,陆心颜来到这个世界后,再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而且还会是尸骨无存那种!
  那双绿油油的眼睛一直凶狠地盯着她,在黑暗中能隐约看清它的轮廓。
  陆心颜凭直觉认定,那是一匹狼!
  狼向来是成群结队,不过这座森林,是兰英山庄为了前来游玩的皇家子弟狩猎玩耍的,所以会控制数量,避免成群结队伤了人。
  但即使只有一头,对陆心颜来说跟一群有什么分别?
  难道她还能空手打死头狼,或是在夜间跑得过狼不成?
  狼的视线在晚上可是相当好的啊!
  “嗷呜!”
  一声嗥叫后,陆心颜感觉到她靠着的那棵树,微微颤抖,那双绿油油的眼睛,迅速朝她扑来。
  要死了!
  陆心颜闭上眼,将头扭向一边,等着死亡来临的一刻!
  “嗷呜!”
  那匹狼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中,发出一声尖利凄惨的叫声,空气中顿时全是浓烈恶心的血腥味。
  陆心颜不由缓缓睁开眼。
  在那一刹那,眼里看到的色彩,突然让她觉得,这世上所有的色彩合在一起,都不及此时看到的色彩万分之一的美丽:月牙色。
  眼前那一片在黑暗中发着莹莹光泽的月牙色,让陆心颜几乎想跪在地上膜拜!
  事实上,她也腿软得差点跌倒。
  一双手稳健地扶住她手腕,平日里那清冽好听偏又点讨厌的声音,在这一刻听来,实在太动人,“有没有受伤?”
  陆心颜鼻子一酸,突然有种想抱住他哭的冲动,“我没事,谢谢你,萧世子!”
  或许是考虑到她劫后余生的心情,原本想斥责她的萧逸宸抿抿嘴,出口的话变成了安慰,“狼受了伤,已经走了,现在安全了。”
  末了不知为何又回了一句,“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伤的。”
  话一说出口,自己先皱了眉。
  她受不受伤,跟他有什么关系?自有她家相公替她担心!哼!
  陆心颜还未缓过神,根本没听他具体说了什么,只知道狼走了,她安全了。
  她深吸几口气,定定心神,“萧世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森林里?”
  不久前,萧逸宸听说有人为了丫鬟半夜闯入石林,潜意识里认定是陆心颜,迅速穿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