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懒懒打了个呵欠，撑着脑袋看他。
  “才半个月不见，你怎么好像清减了一些？”
  苏辰轻叹一声，道：“皇上选秀，朝野上下忙得不可开交，我已经多日未曾回府了。”
  注意到一旁的林绾绾，苏辰疑惑地看向姜酒，姜酒只道：“路上捡的，看她生得可爱，便带回来了。”
  这话也不算诓人。
  苏辰笑了笑，也知晓她并没有向他坦白，并没有多问。
  苏辰带了不少糕点来，卖相诱人，味道咸甜适中，姜酒只留了两碟，其他的便让林绾绾带去跟紫苏一起品尝。
  “我听说柳茹茵入选了？”
  苏辰勾了勾唇，颇具讽刺，“父亲亲自提携，她想不入选都难。”
  如今苏府里，也就剩苏九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过苏九与人定过亲，又被退婚了，光是名声这一项便过不了。苏易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柳茹茵身上。
  “魏家那边，想必魏子晴也是对后位势在必得吧。”
  早在去年，张知遥便把魏子晴送进了宫，想通过魏子晴掌控后宫。奈何姜钰“不懂事”，对魏子晴也是没半点意思，也是如此，秦砚那边才迟迟没有动静。
  如今机会来了，就看这后位到底花落谁家了。
  “明日便是大选，皇上听说你回来了，便让你明日进宫，协同甄选。”
  这件事本该是由太后来做，只是姜钰的父母都不在了，如今姜钰的长辈也只剩下了姜汐一人。姜钰与姜汐又素来不太亲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姜酒比较合适。
  姜酒听罢，欣然应下。
  “好啊，正好去凑个热闹。”
  张知遥不是眼巴巴地想让魏子晴当皇后吗？到时候便看看他能不能得偿所愿了。
  听说姜酒回来了，苏易特地派了人来请姜酒过去一同用晚饭，她到的时候，柳氏跟含霜她们都在了。柳茹茵仍然是穿得华丽贵气，坐在柳氏身边，姑侄俩好得跟母女似的。
  柳氏笑道：“我就说茹茵是个有福气的，只怕以后的富贵大着呢！”
  徐氏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哪里哪里？这都还得仰仗大姐姐夫。”
  柳氏看着徐氏的目光也格外满意。
  苏易忽然出声道：“阿九，明日你不是要去皇宫帮皇上甄选吗？茹茵也算你妹妹，多照顾着点。”
  柳氏还不知道这事，微微一愣，看着姜酒的目光立马不善了起来。
  她才没有苏易那么天真，别说帮柳茹茵了，姜酒不踩一脚就不错了。
  对面那三个女人如临大敌，姜酒十分从容地笑了。
  “好啊！”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她竟然答应了。
  别说柳氏她们了，就连苏易跟苏辰也颇为意外。
  苏易还以为自己还得多费一番口舌呢，毕竟如今他也管不住这个女儿了。
  而苏辰则是清楚，姜酒从来不会管闲事，除非她感兴趣，或者这件事对她有益。
  柳茹茵明显不信，等席面散后，她追着姜酒出去了。
  “苏九，你什么意思？”柳茹茵堵住了她，一脸戒备，“你该不会想在皇上面前说我坏话吧！”
  姜酒啧了啧嘴，“你是听不懂人话？”
  柳茹茵拧眉，怒斥道：“你骂我？”
  姜酒看着她，忽然笑道：“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不要就算了。”
  她作势便要走，柳茹茵赶紧拦住，一脸怀疑。
  “苏九，你真的愿意帮我？”
  “帮又如何？不帮又如何？”
  “你要是真能帮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等来日我当上了皇后，自然不会忘了你的恩情！”
  姜酒噗嗤一笑，“好啊，那我就等着了，皇后娘娘……”
  姜酒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除了她也没人知道。
  第二日一早，姜酒便乘着马车去了皇宫，林绾绾跟着她一起，一路上左瞧右瞧的，十分好奇。
  “阿九姐姐，这就是皇宫啊？好漂亮啊！”
  刚刚开春，皇宫里的百花便迫不及待地探出墙头，那红色的高墙上，趴着几朵粉桃，宛若含羞带怯的少女，偷偷探墙瞧着人。风中裹着清冷的桃香，嗅一口便觉香气宜人。
  一路往承恩殿而去，姜汐已经等候多时了。
  瞧见姜酒过来，她懒懒打了个呵欠，坐没坐相。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架子比本公主还大！”
  身为姜钰的姑姑，这种场合姜汐不得不出面，不过她也是赶着来看热闹，才这么早来。
  姜酒走上台阶，坐在姜汐身旁，微笑道：“我大哥送我来的，路上耽搁了一些。”
  姜汐一听立马坐直了，眸光微闪，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你哥他……也来了？”
  抿了口热茶，姜酒道：“哦，他去了国子监。”
  姜汐眸中不掩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也知道不可能，这里是后宫，苏辰自然是来不得。
  “他去国子监做什么？”
  “好像是为了科考的事吧。”
  下个月就是科考了，偏偏跟选秀撞到了一起，这段时日那些朝臣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
  “阿九姐姐！”
  姜钰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兴奋地跑到姜酒面前。
  “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孤都打算去找你了！”
  看着姜钰纯良明媚的笑颜，姜酒眸色深了几分。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嘴角微微勾起。
  “听说皇上要纳妃了，自然是要回来瞧瞧的。”
  说到这个，姜钰便苦着一张脸，“阿九姐姐你可别说了，这几日他们一直逼着孤选妃，那些女子，孤一个都瞧不上眼！”
  瞧不上又能怎么办？凡是朝中重臣之女，只要没有眼歪嘴斜，全都得留下。
  魏子晴如是，贺蓁然如是，阮漪如是。
  秀女们已经都在外面等着，在老嬷嬷的示意下，姜钰不情愿地坐到龙椅上，有些无精打采地摆摆手，让他们开始吧。
  姜汐拽了拽姜酒的手臂，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为什么秦砚不拆重华殿吗？”
  姜酒挑了挑眉，便听她道；“皇上偷偷与他做了个交易，只要他不立魏子晴为皇后，秦砚便答应不动重华殿。”
  换言之，姜钰这是拿张知遥来掣肘秦砚，但是这也很有可能得罪张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