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啥？”其他精灵不解地问道。
  理查德拍拍翅膀，“为什么是真爱网？当然是——同性之间才有真爱啊！珍爱网什么的都是异端！”
  其他精灵：“……”
  理查德仰天长叹：“知音少，臂断有谁听？”
  老茶欲言又止，因为它明明记得是弦断，臂断是什么鬼？再说胳膊都断了还弹什么琴啊？赶紧去接骨啊！
  但它觉得理查德嘴里说出来的可能不是什么好话，所以又把纠错的话咽了回去……
  精灵们呼啦一下涌出去，一字排开趴在二楼窗台，看着店员们从五菱的前轮胎上摸到门钥匙，打开卷帘门，然后轻车熟路地搞起了卫生。
  除了世华，因为她离不开浴缸。
  但是其他精灵都急着看看店员们是否信以为真，倒是把张子安的手机落在世华那里没有取走。
  世华返回主页面，意外地注意到屏幕上有一个熟悉的图标。
  是直播app。
  小气鬼什么时候下载了直播app？一定是偷偷看那些热舞的小姐姐，说不定还打赏过，真是一点儿内涵都没有！
  她嘟起嘴，心里突然生起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我悄悄用他的账号关注我的直播间，然后把他账号里的余额全买成礼物送给我自己，以那个小气鬼的性格，等他醒来后，一定气炸了！
  她越想越好玩，用手指点击app，等app启动后，搜索自己的直播间号，然后点击“关注”……
  她的手指停住了，因为那里显示的是“已关注”。
  “哼，还挺有良心嘛！”她有些得意，又有些高兴，“算了，那我就只把一半的余额打赏给我自己吧……怎么打赏呢？”
  她没有打赏过别人，切换到“我”的页面，想看看余额还有多少。
  在页面上方，她看到一个非常眼熟的昵称——[西瓜]。
  第1364章 桥梁
  要说店员们傻，但也并非傻到头了，比如王乾在开门进店之后，咦了一声说道：“奇怪了，要说师尊出门旅行，或者因为什么其他原因几天不在店里，把宠物们带走或者放到朋友那里寄养，倒还说得过去，为啥去相个亲，还把宠物们都带上？”
  因为他注意到，不仅是张子安不在，连平时待在猫爬架上的菲娜和雪狮子、在店里到处乱跑的星海、有喝茶看电视怪癖的老茶、整天趴在躺椅边打盹的飞玛斯、性取向异于常鸟的理查德，还有那只经常往外跑的俄罗斯蓝猫弗拉基米尔，也全都不在。
  李坤耸耸肩，“师尊那些托辞你也信？不知道修仙者都有储物戒指或者腰带之类的东西？”
  “哦！”王乾一拍脑门，居然接受了这个解释。
  鲁怡云和蒋飞飞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没理会那两个傻瓜的日常相声。
  不过她们也隐约感觉，张子安这次临时出门太匆忙了，昨天晚上还一点儿口风都没透露，这一大早的就去相亲？珍爱网的红娘们都不睡觉的吗？
  而且，还是在这种满城都是虫子的时候？
  对方也是重口味啊……
  一边赏虫一边逛街，想想都带感。
  他们怎么想的，精灵们并不在意，只要他们没有上楼察看的打算，并且没有打电话叫救护车就行。
  这时，π想起张子安的手机还落在浴室里，它知道这手机很重要，又四肢并用跑进去取。
  “吱吱？”
  它看到世华的表情有些古怪，盯着张子安的手机，呆呆地出神。
  “我没事。要手机是吗？”
  世华回过神来，把张子安的手机递还给它。
  π把手机拿出浴室，又塞回张子安的枕头底下。
  突然，飞玛斯一激灵醒来了。
  其他精灵对飞玛斯的心象世界没抱什么希望，但现在别的线索全断了，所以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道：“飞玛斯，怎么样了？”
  飞玛斯先没急着回答，而是盯着老茶抱怨道：“下次能不能先知会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老茶抱歉地说：“老朽知罪，但若你有了准备，身体就会自然起了戒备，想让你睡过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飞玛斯：“……”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它晃晃脑袋，扫视着众精灵说道：“这次去心象世界，我虽然仍然没有完全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但是请来一个帮手，它也许能帮子安走出梦境。”
  帮手？
  大家看了看四周，哪有什么帮手？飞玛斯睡糊涂了吧？
  飞玛斯的目光落在星海的身上，“星海，靠你了。”
  其他精灵更是迷惑不解，星海就算再厉害，面对那只看不见摸不到的幽灵般的未知精灵，又能怎样呢？
  星海睁大银灰色的眼眸，它已经看到了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
  飞玛斯一眨不眨地与星海对视。
  当初，它在好莱坞的蜡像馆里现身，最开始就是与星海对上了视线，然后它的意识被莫名其妙地卷进了漩涡，出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黑盒子里，脚下会随机出现装着氰化物的陷阱，并且在那里与星海度过了无数次生死轮回。
  现在想来，那次它是进入了星海的心象世界，后来它又进入了老茶的心象世界，途径都是通过对视。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似乎也是连接意识与心象世界的桥梁。
  这次，它并非是自己要进入星海的心象世界，而是要把自己心象世界里的某些东西送进星海的意识里。
  它从来没有试过，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万一不成功的话会很尬……就像是盯着一个人的眼睛说“我要把你催眠”一样。
  但是它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旁观的其他精灵莫名其妙，只看着飞玛斯和星海大眼瞪小眼。
  飞玛斯自己没什么感觉，但星海灿若群星的银灰色眼眸突然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小石子那样微起波澜，所有的星光抖动了一下，然后又回归平静。
  “喵呜~星海要睡会儿觉~”
  星海打了个呵欠，困倦般走到张子安的床边，趴下来。
  不用老茶代劳，它把身体盘成一个圆，很快就睡着了。
  这算是成功了吗？
  其他精灵也有这个疑问。
  飞玛斯心里没底儿，但看样子像是成功了。
  街道上，前几天数量达到巅峰的毛毛虫已经少了很多，空气中弥漫着异味，可能是农药的味道，也可能是虫尸腐烂之后的味道。
  行人依旧不多，能请假的都已经请假在家，不得不出门的人戴着口罩、帽子、长靴、长裤，明明是夏天，却把自己捂得像粽子。
  王乾和李坤收拾完卫生，歇了一会儿就回学校了，往常他们还会牵着幼犬们去绿地里走走，现在连这一步都省了。
  店内安静下来。
  鲁怡云在宠物店里循环播放一首轻柔的音乐，蒋飞飞在水族馆里心神不定地浏览招聘信息、修饰简历、与应届的同学们彼此分享就业的情报。
  李大爷送来了给精灵们吃的烤鸡胸肉，听说张子安带着那几只特定的宠物出门了，他也觉得不太正常，因为平时这种情况张子安总会提前通知他，让他第二天不用送宠物的饭了。
  二楼需要吃饭的精灵们闻着烤鸡胸肉飘上来的香味，肚中饥饿。
  雪狮子溜进厨房，扒开冰箱门，翻出一块冻得梆硬的生牛腩，咬了一口，差点儿把牙崩掉。
  “喵喵喵！这个臭男人不知道提前把生牛腩拿出来解冻吗？”雪狮子噙着眼泪，注意到微波炉的某个功能是解冻/自动翻热功能，但是微波炉放在橱柜一个特殊打造的空位，只能恰好放进微波炉，别说雪狮子跳不上去，就算菲娜跳上去也无法立足，马上就会掉下来。
  浴室里，世华的手机电量低至报警，其他精灵却不知道充电器放哪了。
  张子安仅仅是多睡了几个小时，精灵们的生活已经大乱。
  它们过惯了饭来张口的生活，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以这种形式“罢工”。
  虽然不愿承认，但很多东西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第1365章 天赋
  张子安睁开眼睛，光线昏暗，映入眼帘的是无比熟悉的卧室天花板。
  周围很安静，没有东西把他吵醒，无论是声还是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仿佛是时间到了就自然而然地醒来了，困意全无。
  是上班形成的生物钟吗？
  他躺在床上稍微思索了一下，上班虽然辛苦而且时常是996工作制，但起码是早上9点上班，似乎不用起这么早，另外还有一个周日可以打乱过于规律的作息，而这种自然而然醒来的情况，似乎是长期每天固定时间起床才会形成的惯性超强的生物钟。
  当然，也许根本没这么复杂，只不过是他昨天晚上睡得早，所以今天醒得早而已。
  隔壁房门轻轻一响，走廊里传来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好像父母也在这个时间起床了。
  是巧合吧。
  反正不困，他也一翻身起床了，披上衣服，去卫生间洗把脸。
  昨天半夜他迷迷糊糊地起床上厕所，眼睛困得睁不开，理应从床到卫生间走直线过去，等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拐了几个小弯，仿佛是身体本能地避开某几样障碍物，但那里明明是空空如也……
  他一边擦脸，视线通过镜子的反射再次注意到堆放着杂物的浴缸。
  心中的违和感依然存在，但是比昨天减弱了一些，仿佛已经稍微适应了略显空旷的房间。
  人的适应能力就是这么可怕。
  再过几天，违和感可能就会彻底消失，甚至连违和感的存在本身都被遗忘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找不到违和感的根源。
  他拉开房门，正好碰到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母亲。
  “怎么不多睡会儿？”母亲惊讶地问道。
  “睡不着，就起来了。”他笑着挽起袖子，“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没有，你再回去躺会儿吧，起得太早了！”母亲板起脸。
  “那我下楼吧，看看爸那里有没有什么要做的。”
  他嬉皮笑脸地跑下楼梯，只听母亲在厨房里念叨着：“真是的，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