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律没好气道，“喝水。”
  “哦！”可是这是酸梅汁，他不是不喝甜水吗？
  翟律看到递到跟前的饮料瓶，扫了姑娘一眼，“叫你喝。”
  “……”
  “笨蛋。”
  “？？”
  翟律都懒得训人，一转轮椅，滑远了。
  江瑟瑟疑惑不矣，拧开瓶子，喝了一口，不冷不热，甜味适中，舒服极了。刚才忙活一阵，水都顾不上喝，现在才觉得真是渴极了。
  看着男人滑远的背景，再看看周围景色，突然明白了男人把自己带走的目的。
  哎，翟大哥真是挺别扭的。明明是为了人家好，又一副凶巴巴、气哼哼的样子。和周奶奶说的一样，真是不太会表达吧！
  仔细想想，之前好多事情都这样。她那晚到周家求助，他也是口头上不接受，她住下后，就想要帮她惩罚坏蛋，又帮她应付余家两女人，各种照料，为她出头。跟他的言辞，完全相反！
  好吧，翟大哥就是个口嫌体正直派，按老话来说，就是只纸老虎。
  小姑娘抿唇一笑，忙跟了上去。
  走到一处长椅，就看到椅子上放着一个小本儿，一只碳素笔。
  男人坐在一边，手里拿着一本书。
  她走过去，坐到长椅上，故意朝男人身边蹭了蹭。
  她的小动作，全落在了垂眸的男人眼里。
  “翟大哥，”她打开小绘本，试探性地开口，“谢谢你啊，其实我真的点点累了。”
  翟律抚着书的手指一紧，本不欲开口，无奈下颌一错，还是冲口而出，“知道累，还像个傻子似地被人当佣人使唤？”
  “哎，人家怕扫了大家的兴啊？”
  “大家？是奶奶让你端茶送水递东西了，还是那些老家伙瞎使唤人？”
  “……好像，都不是。”
  “你和那女孩是同辈，她有什么资格使唤你？你们很熟？”
  “……也，也没有啦！”
  艾玛，他的样子真凶。要是不了解的话，真的会被他吓跑的。还好她的胆子已经被练大了，知道这就是一只纸老虎，她小女子不跟大男人一般计较，随他啦！
  “以后再碰到，知道怎么做？”
  “不知道。”
  翟律终于转过了头，一脸诧异，带着点儿“看小傻子”的眼神。
  江瑟瑟为难道，“人家开始只说帮个忙，我以为就是个小忙呀！哪知道……”她垂下头，小手指抠着本子角儿，“她会那么过份的说。”
  “笨……”算了算了，自家的姑娘就是笨点儿，也得护着。
  翟律的脑子飞速转了起来，拿出了以前训练调皮兵的智慧，帮姑娘想对策。
  江瑟瑟鼓起腮帮子，“我知道在人际关系上，我是有点迟钝。可是，要有人跟我说说，我也不会一直这么笨的啊！翟大哥……”
  小手伸过来，一根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肩头。
  真硬啊！
  翟律瞪过去一眼，“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懂么？”
  “我懂啊？”
  “你懂？端茶倒水的有护理人员在，你不会使唤他们？”
  “啊？”
  “护理人员每天拿工资，那是他们的工作。你帮他们把活都干了，他们会给你钱？对你说声谢谢？”
  “……”肯定不可能。刚才那些人，除了帮忙笑，给她指点下开水瓶的位置，就没出过手。
  翟律闷闷地呼出一口气，不开口了。
  江瑟瑟歪着小脑袋，左思右想。
  “呀，翟大哥，你的意思是身在其位，必谋其职。不属于我的责任义务，我没必要插手。可是要真这样，那会不会太……太冷酷无情了点儿？”
  翟律抿唇，微叹，“觉得我无情，你可以回活动中心去继续帮人端茶送水。”
  “才不要。我才没那么傻呢！”
  小姑娘哼哼鼻子，拿起笔开始画画。
  翟律的目光悠悠地扫过自己肩头，落在女孩垂眸时，那层薄薄的空气流海上，廊中轻风徐徐，薄薄的发丝就像一帘雾纱，柔软，蓬松，让人指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