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突然低呼一声，抱着大肚子，脸色揪然大变。
  周奶奶吓了一跳，忙扔下手上的东西，“这怎么回事儿？哪儿疼啊？有没有……哎，你们两还愣着做啥，快备车去医院啊！”
  “不，奶，没事儿，就是刚才……大宝踢了一脚，有点疼……没事儿的，哎……”
  “不行不行，你现在怀的可是两个，不能马虎。”
  医院
  郑医生一边看检察报告，一边问发生不适时的情况。
  周归璨知道郑医生的身份，觉得是自己人，脱口而出关于“选孩子爸爸”的事儿，周奶奶扬手就是一巴掌，翟律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郑医生看着一屋子闹腾，叹口气，制止了众人。
  才道，“现在宝宝都成形了，大脑神经也都在发育。妈妈的情绪，也会影响到宝宝。这个在医院发的怀孕手册里都有提醒，越是临近产期，越要注意保持心情舒畅、不要多思多虑，更切忌胡思乱想。
  你们这吵着选这个那个的，不是平白给孕妇添堵，哪是解决问题。人在做选择的时候，即要消耗能量，又要思考，都是费神儿的事。”
  郑医生看看床上神色恹恹的小孕妇，似乎明白了什么，“两个大男人，连这点儿担当都没有，还要女人操心费神的，像什么话儿！不会自己商量好了，选出一个人，不就得了。”
  周归璨立马叫起来，“郑姨，你说的太对了，我之前也是这个意思。可是我哥……哎哟，奶，你干嘛又打我。”
  “打你这个缺心眼儿，没看到瑟瑟都这样儿了，你还嘈嘈个没完。要嘈嘈，出去嘈！嘈够了，就……你也不用进来了，不是说今晚的飞机嘛，该干嘛干嘛去，你这个爸爸的权利，我做主，靠后。”
  “靠后？这啥意思啊？”
  “你还问！”
  “我……奶……”
  委屈的周二少噘着嘴，跟小媳妇儿似地攥着周奶奶的胳膊摇起来，惹得一屋子人都忍俊不禁。
  一直没开口翟律，才道，“今晚，我来守夜。奶，你回去休息。阿璨，你的飞机也快到点了。”
  周归璨虽不愿，也知道，自己这是被罚下场了，但还是表达了一下小小的不甘心。
  “那啥，瑟瑟宝贝儿，我奶的意思大概是让我做宝宝们的后爸，让我哥做前爸。不管前后，反正都是爸。回头，等我空了给你打电话啊！泸城那边的妇婴产品好，回头我多选一些给你们寄回来。哥，记得把新地址发给我。你要不敢发，就代表你孬，不敢跟我正面竞争。”
  “滚——”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两个人时，江瑟瑟这颗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了。
  不管怎么样，这事儿算躲过去了。
  没一会儿，她沉沉睡去。
  翟律看着面容终于放松的姑娘，知道这会儿她是真的睡着了。之前众人在时，她也闭着眼，可是一双紧担着被角的小手泄露了她焦虑的情绪。
  他抬手拧了下眉心，想到更多的事情。
  表弟性子急躁，压不住话的习惯是有些麻烦，也提醒了他很多问题。回到家属区，要是瑟瑟的身份不明不白，容易遭人非议。
  这阵子相处，姑娘的心态比以前好了很多，该有的脾气也都有了，自保能力增强不少。但还是压着些女孩子的小心思，掖着不跟他们说。谁还没有点儿小心思小秘密，小姑娘尤其多，还得先做好防范。
  在医院观察三日期间，江瑟瑟见到了翟律的一个老同事，即是郑医生的儿子，隶属于军区医药研究院的纪乘风。
  纪乘风穿着白大褂就来了，内里是一套笔挺的橄榄绿军装。模样斯文俊秀，皮肤比翟律白很多，戴着副无框眼镜，一看就是那种标准的科研员的样子。
  江瑟瑟的脑子里，一下闪出了腐女们喜欢用的那个词：鬼畜医生！
  她立即挥去脑子里的五四三，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就有些好奇。
  “纪大哥，你……里面穿的是军装吗？”
  纪乘风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小孕妇，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一边说是，一边表示可以脱下来让小孕妇看个清楚，完全无视了旁边大魔头的警告眼神儿。
  江瑟瑟看着纪乘风的肩头，“这个两杠两星的衔，是不是很大呢？”
  纪乘风一笑，“那是，很大，比你翟大哥都大，一颗星！”
  “真的吗？”小孕妇的杏儿眼一下就亮了。
  纪乘风扔给翟律一个好笑的眼神，答，“千真万确。我们这些人天天烧脑，那级别可不是他们这些天天在太阳底下烧点儿骨油能比的。你知道，烧脑是什么吧？”
  江瑟瑟很诚实地摇摇头，“不知道。我想，那肯定很厉害。你和翟大哥都是很了不起的人，每天为了保护我们大家殚精歇虑，谢谢纪大哥今天来看我。”
  纪乘风听得老怀畅慰，抚掌直笑。
  江瑟瑟觉得：哇呜，镜片真的在闪闪发光，笑起来，更鬼畜咯！
  可惜男人们完全不知小孕妇的二次元想法，等纪乘风出门来，立马逮着翟律八卦。
  “兄弟，这么可爱的小孕妇，你自己不收的话，不如让给我吧！估计天天都能被那张小甜嘴儿甜化了去，真是个小可爱啊！”
  小可爱！
  翟律听得眉头一沉，一双眼刀子招呼过去，纪乘风很警惕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笑得畜生无害。
  “少贫。说来意！”
  纪乘风是个研究狂，平日没大事是绝不会轻易踏出他的宝贝实验室，这会儿居然有空跑来探望病人，足见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纪乘风的镜片又闪了两闪，道，“大柱已经查到之前可能与你发生了关系的女孩的身份了。昨儿，他从事发地回来，就把生物采样给了我。今天我来这边，想借一下他们这里的dna检验仪。”
  研究院是有dna检验仪的，而且还是全球最新型号，绝对比医院的好、快、准得多。
  翟律没有提出疑异，只是看着纪乘风一脸春风拂面的笑意，瞳仁微微收缩，浑身散发出一股凛冽之气，让周人都不自觉地绕道避走。
  “大柱现在基地？”
  “这个啊，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给他打电话问问呀？”
  纪乘风的笑容里，有翟律很熟悉的一种……不太好的感觉。现在要问明缘由，这个研究狂人肯定不会说，不然就不会故意跑来这里笑得一脸膈应人。
  这些研究狂人，总有些变态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