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考前，身体就替她做出了诚实的反应。
  江瑟瑟上前，扶住轮椅，笑问，“翟大哥，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出发呀？”
  翟律的目光在女孩红扑扑的小脸上逡巡一圈儿，瞧着像是又瘦了点，脸蛋有点抽尖，姑娘本就是鹅蛋脸，显得五官更精致了，气色还不错，杏儿眼灵气活现的，精神状态非常好。
  多留两日的决定，看来没有白废。
  “明早十点半。今晚，好好休息。”
  “嗯嗯，我会哒。”
  “看书不要太晚，不要太兴奋。”
  “嗯嗯，我知道。”
  “今天胎动数记了？”
  “哦，好像还没有。不过，我心里记着数儿呢！”
  “很好，写下来。”
  说着，翟律就从轮椅扶手上挂着的包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正是医院妇产科发的一个记录本，里面有孕妇产检的一些日常参观数据，回头要给主治大夫查看。
  胎动是个重点观察的，一般来说，胎动太多、太少，或者过于规律都不太好，在一定的数据范围内，不规律的胎动，最好。
  两人坐在一块儿，几乎头碰着头，翻看着记录本，一边讨论，一边记录，画面无比和谐。
  周奶奶送水果出来，看到这一幕，笑得合不拢嘴。
  做好了日常数据记录后，江瑟瑟想起刚才和两位大师聊到的问题，跟翟律说起来。
  “翟大哥，师傅和干妈说，学插画一定要熟悉电脑绘图。我想试试这个，回头下山，咱们去书店先买些书，好不好？”
  “可以。”
  “师傅说，他会送我一套专业的绘图电脑，还是水果家的，还有手写板，数位笔。我都好想试试呀！”
  “……”
  翟律听着姑娘的畅想，本来平静的面容渐渐变了。
  江瑟瑟并没注意，“我记得国外有个社交网站，上面有很多的艺术家作品展示，各种各样的作品，超有趣儿的。不过，国内上不了那些网站。翟大哥，你会不会翻墙啊？”
  “不会。”
  “啊？”这可能嘛？他不是万能无敌的兵王嘛！不说像某些网络小说里那么夸张，翻个墙这种事儿应该不难的呀。
  姑娘哪知道翟律那颗“老父亲一般”的心情。
  “电脑有幅射，目前你最好不要碰。可以多看看书，先学习理论基础知识。”
  “哈哈哈哈”的一串笑声突然从两人身后响起，郭怀远托着一杯红酒晃悠过来，看他那红光满面眼发绿的样子，显已经喝了不少了。今天他们聚会，备了不少酒水，都是水果酒，容易醉人。
  “翟小子，你又在给你小媳妇儿乱洗脑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幅射呢？”郭怀远一屁股坐在沙发扶手上，居高临下开始“真香定律”，“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衣服，叫防幅射服嘛？穿上之后，手机放在衣服里，都收不到信号儿的，现在各大淘宝店有售。”
  “小瑟瑟，你别担心，这东西师傅也一并帮你配好，一定伤不着咱的小徒孙儿。”
  郭怀远伸手过来，想要摸大肉球的样子，被翟律一巴掌拍开了。
  冯真立即上来，将男人拖走了。
  江瑟瑟这下可兴奋了，“翟大哥，那个防幅射服，真的有那么好效果吗？我可不可以……”要是有了这个神器，她就不用老憋着忍着，查个资料都要人代劳，不方便极了。尤其是，有时候她还想查一些隐私性的资料。
  翟律看着姑娘闪闪发亮的眼睛，面皮绷起来。
  “不行。那都是广告商骗人，忽悠买家的弄虚作假的宣传。”
  “可是老师都说……”
  “郭老只是个画画的，这些行业内幕他并不清楚。”
  “啊？”
  “网络商品质量差，不要相信那些胡吹。”
  “可素……”
  刚刚腾起的巨大期待一下子被拍到泥里，姑娘整张小脸唰啦一下都黯了，有点可怜。
  翟律抿了抿唇，“回头好好看书，不用急在这一时。”
  江瑟瑟叹气，“人家有看书啦，可是，学习二字，重在练习。学了不练，不实践，也没用呀！”
  小手缠着衣带儿，扭啊扭啊扭，就像此时纠结郁闷的心情。
  呜～～～～＝～～～～～
  “这件事，回头等你产检时，再问一下郑医生。”
  “真的？”
  姑娘一下抬起头，大眼又重新被点亮。
  男人心里叹息一声，道，“郑医生是专家，应该没问题。”
  不过，他得提前通知一声，省得又节外生枝。
  这般想着，翟律的目光投向了挑出这一堆事儿的老男人。
  叮嘱一句，“时间不早了，你回屋去休息，他们由我来招待。”
  “哦，好！”
  江瑟瑟回了屋，走三步，又回头瞧一眼。
  进屋后，屋外的笑谈声被隔绝一空。
  静下来后，就想起李纱纱之前挑拨离间的话儿。虽是挑拨，也说到了一些问题。
  她是不是对他太盲从了？
  客厅里
  翟律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兰地，混着几瓶果酒，参在一起调成了一个颜色十分漂亮的鸡尾酒。
  不过，这时候众人都喝得很兴奋，没有注意那么多。
  他提着酒走到郭怀远面前，就给人满上了一大杯。
  道，“郭叔，我代瑟瑟敬您一杯，感谢您慧眼识英才，收瑟瑟做唯一的关门弟子。来，我先干，您随意。”
  其他人也要跟着干一杯，但翟律给冯真递了一个眼神儿，冯真就把其他人挡掉了。
  接下来，翟律来回兑了两砸鸡尾酒，都进了郭怀远肚子里，把老男人灌到一个劲儿拍胸脯说“我没醉，再来干”的状态，便果断收手，将人扔给了冯真。
  冯真见状，问，“我还以为你要把他彻底灌爬下，才解气儿。”
  翟律掀了下眼皮儿，“醉过头的男人，是立不起来的，你想要？”
  冯真瞬间无语，赶紧招呼着师兄弟把郭怀远送回了酒店。
  之后，她对着还有力气在床上翻腾，跟自己斗嘴的男人，思索了几秒钟，便进了浴室，脱掉了外套……
  彼时，天边升起了一轮勾月。
  树影朦胧，夜风沙沙。
  有湖鸥扑腾着翅膀，嬉戏着掠过静静的湖面，有鱼儿跃出水面，溅起一片片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