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站在穿衣镜面前，看着镜子里面的女人，优雅，大方，确实如王婷婷所说，很适合她。
  不光她自己觉得好，顾裕均和果果也齐声赞好，王婷婷勾唇浅笑，“妈，很漂亮，真的很适合你。”
  李文英冷淡地哼了一声，“买这么贵的衣服，用的还不是裕均的钱，你没有赚一分钱，还大手大脚的花钱，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王婷婷手指握了握，脸色微变，勉强维持着笑容。
  顾裕均脸色瞬间难看，沉声道，“妈，我和婷婷是夫妻，什么我的她的，我们本来就是一体，不应该分彼此。再则说，婷婷也没有乱花钱，她自己穿的用的，都很节省，将全部心思都放在我跟果果身上，她对你也从来没有吝啬过，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让人寒心的话。”
  他从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就算是母亲以前当着他的面为难婷婷，他也没有指责过她，而是背地里劝说母亲，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忍不住了，他不希望自己的最爱的老婆被自己尊敬的母亲这么刁难。
  李文英没有料到儿子会正面挑战自己的权威，气得脸色发贺，嘴唇哆嗦了两下，怒道，“都说娶了老婆忘了娘，这话果然没错，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不孝的东西！”
  “妈，你能不能讲点儿道理！”
  顾裕均额头青筋直跳，情绪激动，似乎打算将这些年积攒的不平都要爆发出来，王婷婷连忙拉住他的手臂，低声道，“老公，你冷静一点，别说了。”
  顾裕均按了按她的手背，“不，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就让我说完。妈，你自己想想，婷婷难道对你不好吗？听说你想吃什么东西，她跑了好几个菜市场买来材料为你做，然后给你送到家门口。你阑尾炎手术住院，她天天守在医院照顾你。你胃不好，她在家里研究了一个多月，写了一份食疗菜谱交给保姆，让保姆照着菜谱做，养好了你的胃病。她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你就看不到她的好呢？”
  李文英脸上一阵红一阵贺，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顾裕均，恼羞成怒地说道，“在我眼里，千好万好，也比不上一个孙子重要！”
  她怒哼一声，抛下脸色铁青的顾裕均和面色微贺的王婷婷，以及快要哭出来的小果果，回到自己房间。
  她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面，任何人敲门，她都不应。
  顾裕均一家三口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面，心情都不好。
  王婷婷勉强笑了笑，“老公，还是让妈一个人静一静吧，我去准备午饭了。”
  顾裕均脸色稍微缓和，“我帮你吧。”
  “不用了，你陪果果吧。”王婷婷弯腰揉了揉果果的头发，柔声道，“果果，跟爹地在客厅玩一会儿，妈咪去厨房做饭了。”
  “好。”果果乖巧地点了点头。
  王婷婷走进厨房，将厨房门关上，一直忍耐着的眼泪缓缓涌出了眼眶。
  顾裕均抱着女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目光一直徘徊在厨房那边，深邃的眼眸里隐藏着几分心疼。
  果果窝在他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说道，“爹地，奶奶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顾裕均微微一怔，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女儿，她将小脑袋埋在他胸前，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似乎很紧张，很害怕。
  他心里一酸，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怎么会呢，奶奶最喜欢的就是果果了。”
  “可是奶奶说，她想要一个孙子，”果果抬起头望着他，嘟着嘴巴说道，“奶奶喜欢男孩，我要是男孩就好了。”
  顾裕均哑口无言，以前，母亲还顾忌着孩子，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说出那种话，今天她说的话，不光伤害到了自己和婷婷，还伤害到了果果。
  他心里一疼，将女儿拥在怀里，柔声道，“果果，不管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奶奶都一样爱你，奶奶刚才是被爹地气糊涂了，所以才说出那种话，说到底，是爹地不对，你能原谅爹地吗？”
  他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转移了果果的注意力，她的负面情绪果然消减了许多，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甜甜地笑，“我原谅爹地了。”
  “果果真乖。”顾裕均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午饭做好了，顾裕均敲了敲主卧房门，“妈，吃饭了，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菜。”
  半晌，没有人应答。
  顾裕均又敲了敲，声音略微提高，“妈，吃饭了。”
  李文英恼怒的声音传来，“不吃，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吃！”
  顾裕均在门口站了片刻，手指握了握，转身回到饭厅。
  王婷婷端着一碗汤从厨房出来，果果坐在属于她的小椅子上，小脸上带着不安的神情，“爹地，奶奶还在生气吗？”
  顾裕均笑了笑，“没有，奶奶累了，不想出门，爹地给奶奶送进去，你跟妈咪先吃。”
  果果糯糯的“哦”了一声。
  顾裕均用备用钥匙打开了主卧的房门，李文英背对着房门躺在床上，他将饭菜放在床头，坐到床边，低声道，“妈，果果刚才问我，奶奶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她还说，奶奶喜欢男孩，我要是男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