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道，“我在开车呢，你别问东问西的。”
  顾芝芝撇撇嘴，这个反应，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今晚的酒会在定欧大酒店举行，谢昭把车挺好后，跟顾芝芝一起走了进去。参加酒会的不止有导演编剧资方这些，也有不少明星受邀出席，顾芝芝跟谢昭一人拿了一杯饮料，就找了个角落站好，在那儿四处观察着。
  “你看梁老师。”顾芝芝朝左前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之前网上爆料他的事，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是他了。我以为他至少要低调一段时间，没想到还会来参加酒会。”
  “圈里不就是这样的吗？”谢昭道，“甭管大家背后怎么议论，但见了面还是一口一个梁老师叫着，谁叫人家现在还是有商业价值呢。”
  “啧啧。”顾芝芝感叹了两声，忽然眼睛一亮，猛拉身旁的谢昭，“妈呀，你看那是谁！”
  谢昭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瞧见了站在人群中的陆承司。
  “那不是我们陆总吗？”顾芝芝看着陆承司的方向，抓着谢昭的那只手还没松开，“我第一次看见他本人耶！他本人比网上的照片还要好看啊！”
  “……矜持一点，人民群众都看着呢。”谢昭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吐槽了顾芝芝一句。
  顾芝芝没听她的，还是盯着陆承司的方向：“陆总魅力果然大啊，这简直就是唐僧进了盘丝洞啊。”
  这话顾芝芝可一点没夸张，陆承司这会儿正被几个女星围着，里面还混进了一个最近热度很高的网红。连正在跟他说话的老总，也是一个女的。
  “陆总也有点意思啊，被这么多美女围着，竟然还能板着一张脸，空调都没他这么能制冷。”
  谢昭喝了口杯子里的饮料，也看着陆承司的方向，摇了摇头：“他在别人面前可真能装。”
  顾芝芝终于回过头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哟，这话说的，敢情你在陆总面前不是别人呗？”
  “……咳，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昭咳了一声，“我是说，我跟他相处过一段日子，已经看穿了他的真面目。他这成熟稳重高冷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也就能骗骗你们这些无知少女。”
  “哦，我怎么觉得你在凡尔赛呢？”
  “……”谢昭拿了块小蛋糕给顾芝芝，“你还是多吃东西少说话吧。”
  “怎么，还想堵住人民群众的嘴啊？”顾芝芝吃了一口蛋糕，含糊不清地说，“我不吃你这一套。”
  谢昭：“……”
  呵。
  “你看你看，那个网红把手机拿出来了，是不是想跟陆总要联系方式啊！”顾芝芝手里拿着蛋糕，也不忘记吃瓜，“你看陆总那不解风情的样子，像是能加她的人吗？”
  谢昭也看着陆承司那副样子，忍不住感叹：“这人还有两幅面孔啊。”
  谁能想到，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前不久还在跟她抢零食呢！
  果然很能装。
  陆承司果然没加那位女网红的微信，不过他也不是针对谁，他非常一视同仁的谁也没加。他转身离开后，几位女士脸上明显有些遗憾，不过也没有再去纠缠他。
  陆承司在会场里看了看，发现了站在角落里的谢昭。
  顾芝芝一下子挺直了背，有些紧张地跟谢昭说：“他是不是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谢昭淡然地点点头：“是。你快把你的蛋糕吃完，免得他等会儿跟你抢。”
  “？！”顾芝芝虽然震惊又疑惑，但还是下意识地把蛋糕给吃了下去。
  陆承司走到谢昭跟顾芝芝面前，便停下了脚步。他先看了看顾芝芝，跟她打了个招呼：“这位应该就是顾老师吧？”
  顾芝芝轻咳了一声，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手：“陆总你好，我是顾芝芝。”
  “你好。”陆承司道，“经常听谢老师提起你。”
  “是吗哈哈。”感谢谢老师带着她在总裁面前刷眼熟，“谢老师也经常跟我们提起你。”
  陆承司看了谢昭，跟顾芝芝道：“我猜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猜得差不多吧。顾芝芝笑着道：“哪里，我们谢老师从来不在背后说人坏话的。”
  陆承司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看向谢昭。
  谢昭朝他挑了挑眉梢，打量着他。别的不说，陆承司穿上西装，再装一下高冷，还真是人模人样的。难怪那么多见惯了帅哥的女星都要围着他。
  顾芝芝在他们两人眼神交流间，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情绪――她觉得她仿佛是个多余的人。
  她可能不应该出现这里。:)
  她正想找个借口，把这个位置留给谢昭跟陆承司，施总就跟翁导走了过来。
  “谢老师，顾老师，你们在这儿呢。”施总手里拿着一杯酒，笑盈盈的看着她们，“刚刚我还在跟翁导聊起咱们剧本呢。正好，你们两位编剧老师比我专业，可以跟翁导沟通沟通。”
  翁秀丽是业内难得的女导演，如今已经快五十岁了。她气质儒雅一看就是知识分子，穿着合身的旗袍笑盈盈的，看着还挺亲切：“你们好你们好。”
  施总看向旁边的陆承司，跟他道：“陆总今天也来了？”
  “嗯。”陆承司点了点头，“今天我妈妈有事，让我代替她出席。”
  因为李璇投资过不少影视作品，一般业界内有这种聚会，都会给她寄邀请函。如果她有事不能出席，也不会派什么人来代她出席，今天倒好，直接把诺森的总裁给叫来了。
  施总好歹也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一些事情还是能看清的，今天这个酒会对诺森集团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以往李璇来也就是见见朋友，跟大家聊聊天，根本犯不着陆总亲自跑一趟。
  她看他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翁导不认识陆承司，施总特地跟她介绍了一句：“这位是诺森集团的陆总，是李总的儿子。”
  李璇翁导还是打过交道的，之前还投资过她的一部电影。听了施总这么说，她便跟陆承司握了握手：“陆总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
  “哪里，翁导才是业界翘楚，我看过您的作品，很喜欢您镜头下千姿百态的人物。”
  谢昭默默地在心里吐槽，得，商业互吹这就开始了。
  他们两人打完招呼，施总又把目光移到了谢昭身上：“这两位，我就不用跟陆总介绍了吧？陆总可能比我还熟。”
  谢昭：“……”
  顾芝芝默默地离谢昭远了一点，像是在说她不熟。
  陆承司看了眼谢昭，跟施总说：“我之前看见谢老师在朋友圈发剧组的招聘消息，现在筹备得怎么样了？”
  施总道：“差不多了，一些场景正在搭建，下个月正式开机。”
  陆承司点了点头，问她：“那现在剧组还缺资金吗？”
  施总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资金那肯定是多多益善啊，陆总是想投资一点？”
  “嗯。”陆承司道，“我看这部剧的班底还不错，制作上应该有保证，所以想投一点。”
  “那好啊，欢迎欢迎。”施总笑着跟陆承司聊了下投资的事，心想这份投资是不是应该算谢老师给剧组拉到的？
  谢老师真是个优秀的编剧，不仅能写剧本，还能拉投资。
  她跟陆承司约了个时间签合同，就跟翁秀丽道：“翁导，霍诗跟李子晗在那边，我们去跟咱男女主聊聊？”
  “好。 ”
  施总又看向顾芝芝：“顾老师也一起来吧，还可以跟他们说说剧本。”
  “好啊。”顾芝芝不用另外费心思，就有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把这里留给谢昭跟陆承司。
  谢昭看着他们几人走远，还有点想明白，剧本难道不是她更了解？为什么只叫顾芝芝不叫她？
  “怎么了？”陆承司站在旁边问了她一句。
  谢昭看向他，好像忽然想明白了。
  “……”施总原来还挺八卦的。
  她看陆承司想去拿桌上的酒，想也没想地拦住了他：“你竟然还想喝酒？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陆承司眉梢轻轻挑了一下，看着她道：“这是果汁。”
  “……”谢昭仔细看了一眼，确实是果汁，“哦，不好意思，唐突了。”
  她把手收了回来。
  “你怎么想到投资我们剧了？”谢昭问了一句。
  陆承司道：“感觉能赚钱。”
  “……好的。”很有说服力的回答。
  两人正聊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没有跟谢昭大招呼，很显然是冲着陆承司去的：“陆总你好，我是西悦集团的吴静。”
  谢昭一开始都没认出来她，这会儿她一说自己是西悦集团的吴静，谢昭的dna一下子就动了。
  这不就是当初连一点活动经费都不放过，最后还把她推出去背锅的吴总吗！
  自从离开西悦集团，她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在他们业界这样一个小聚会上遇到她。她看上去显然是升官了，都从d市调到a市来了，西悦集团的总部就在a市。
  几年过去，她气质干练了一些，要是没有当初核销作假的事情，谢昭看见她可能还会觉得她是个女强人，对她有好感。
  陆承司当初做过谢昭的背调，对她在西悦集团的事非常清楚，他一听到喜悦集团吴静，就把她跟当初谢昭的上司联系了起来。
  不过公司可能有重名，也不能确定那个吴静就是这个吴静。
  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开口道：“你好。”
  吴静伸出的手有些尴尬地悬在半空，她微微抿了抿唇，自然地把手收了回来，笑着跟陆承司说：“没想到在这个聚会上能见到陆总，看来今天我还真是来对了。”
  陆承司却反应平平：“西悦最近也有投资影视的计划？”
  吴静笑着道：“我们之前赞助过几部电视剧，有制片人给我们送了一张邀请函，这不，我就被派过来了。”
  她这么一说，谢昭也有些印象，最近在播的好几部电视剧，主角开的好像都是西悦的车。
  陆承司没有再说话，看上去不太想跟吴静继续聊的样子，吴静虽然感觉到了，但还是赖在这里不走。她把头往谢昭的方向侧了侧，像是这会儿才看见这里还有一个人似的，惊讶地看着她：“这不是谢昭吗？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吴静，当初你来西悦实习，就是我带你的。”
  谢昭差点就被她这假模假样的姿态整笑了，她勾起唇朝她笑了笑，开口道：“哦，这不是吴总嘛，你竟然升职了？”
  吴静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是啊，去年刚调到a市来。”
  “哦……”谢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连吴总都能升职，看来西悦集团不太行啊，幸好我当初走得早。”
  吴静：“……”
  她和谢昭之间的恩怨，她本人当然清楚，只不过她以为在这种场合，谢昭会装一装样子的。谢昭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吴静也没再有好脸色：“谢昭，我知道你现在是有名的编剧，但也不要太飘了，西悦集团好歹是个大公司，说不定你之后的剧，还需要我们来投资。”
  谢昭在心理呵了声，怎么，还拿投资来威胁她不成？
  “西悦没有涉足过影视行业，所以吴总不太了解我也理解。”谢昭笑盈盈地看着她，“我只是个编剧，只要交稿就能拿钱，剧组的投资不归我管。”
  吴静道：“我可是听说，有的剧组资金不足，连演员的片酬都拖着，恐怕也不能给谢老师结稿费吧？”
  谢昭冲她笑了笑：“这样的剧组确实有，不过他们一开始就不会找我，因为我很贵的。”
  “……”吴静抿唇看着她，谢昭刚来他们公司的时候，还是个大四的学生，她没有社会经验，穿着也很普通。没想到再次见面，她打扮得光鲜亮丽，站在这样规格的酒会里――这个酒会虽然规模不大，但来的人都是业界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