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今晚倾汀一起去吃饭吧？”小杰看看我，又看看王之丞，开口问道。
  我刚想答应下来，王之丞开口了：“倾汀去不了，倾汀要去我家打扫卫生。”
  “你什么时候叫我要去打扫卫生的？”我不满地朝王之丞喊道。叫我站了一上午，还要我去打扫卫生。
  “现在，怎么，有意见？”王之丞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语气里却满是威胁。迫于王之丞的淫威，我只能不情不愿地说：“不敢。没意见，我去就是了。”
  “那现在差不多是下班时间了，倾汀，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小杰没看明白我们的关系怎么突然变成这样，走过来我身边想带我去吃饭。
  王之丞又慢悠悠地开口了：“她不方便去吃饭，她要给我打扫办公室。”然后王之丞看着我笑了笑，“倾汀，你说是吗？”
  心中一万只小可爱奔腾而过，我默默低咒了一句“是个屁。”脸色却还是堆满了笑容：“是，大老板，我给你打扫办公室，你们去吃饭就好，我不去了。”我迅速转身走出办公室，不想继续呆在那个地方了。
  王之丞还要在我身后喊：“清洁工具去问保洁阿姨拿，不许偷懒。”
  我刚把拖把扫把抹布什么的拿进办公室，保洁阿姨就跟着我屁股后面进来了。保洁阿姨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指挥着我扫这扫那，美其名曰她比较清楚大老板的喜好。
  一边擦桌子，我一边懊恼，今天真是窝囊到家了，先是在罗姐和米娜那里受了一肚子气，又要莫名其妙被王之丞叫到办公室站了一个多小时，现在饭都没吃就在打扫卫生，这也就算了，还要听一个保洁阿姨在那里耀武扬威。
  站直身子，我深吸一口气，学着《武林外传》里郭芙蓉的样子：“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别在那里偷懒，快点擦，你以为我盯着你我不累啊？快弄完我还要去吃饭呢。”看我停顿下来，保洁阿姨又开始念叨了。
  “是，我知道了，还麻烦您等下大老板闻起来，您给我说两句好话。”我回头给了保洁阿姨一个大大的笑脸，语气很谦卑。
  “这还差不多。”保洁阿姨哼了一声，也不再说我了。
  “来来来，辛苦啦阿姨，我给你买了饭，你快去吃吧。”这是小杰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小杰正对着保洁阿姨一脸掐媚的笑。
  上了年纪的阿姨很吃小杰的这套，被他哄得合不拢嘴：“哟，这么好意思啊。”保洁阿姨一边说不好意思，一边拿着饭高高兴兴地走了。
  “你快休息一下吧，吃点东西。”小杰走过来抢走我的抹布，把我拉到桌子边坐下。
  “他呢？”我小心翼翼地看着门口，深怕王之丞突然出现，又吼我去打扫卫生。
  “之丞走了，他下午要去开会，不会过来了。”小杰叹了一口气，帮我把饭盒都打开。
  我饿坏了，马上不客气地吃了起来：“还是你对我好，那个老狐狸太可恶了。”
  “你慢点吃。”小杰一边给我盛汤，一边问我，“你们俩怎么回事啊？刚才吃饭的时候我问他，他也不说，就莫名其妙地笑。”
  “王之丞说这是我欠他的，叫我要给他做保姆还债。”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回答小杰的问题。
  小杰听我说完，有些不明所以：“你欠他什么了？”
  “命，我和茵希的命。”我喝了口汤，喘了口气，然后回答道，“说来话长，我和茵希的命都是王之丞救的，现在好人做完了，王之丞叫我要还了这份人情债，给他做免费保姆来抵债。”
  “他家的保姆多得没地方住，怎么会需要你来做保姆。”小杰一听王之丞要我做保姆，当即就笑了。
  “他这是故意在为难我，你看不出来吗？”我白了小杰一眼，没好气地说。
  “那你就别理他就是了，他不还把你怎么样的，我了解他。”小杰看我吃完了，顺手想帮我收拾了空盒子，被我拦住了。我还是自己收拾吧。
  “我还不如还清了，以后两不相欠，省的老被他抓着话柄。”我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自言自语。明明是在回答小杰的话，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哎，你这样让我这个男朋友很为难啊。”小杰叹了口气。
  “怎么为难了？”我停下动作，看着小杰问。
  “明知道他是在为难你，想帮你出头，你又自己情愿，你说我这个做男朋友的该怎么做才好？”小杰挑了挑眉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我说。
  我大大咧咧地朝小杰挥挥手，表示不用在意：“没事，你就当做我的工作如此就行了，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我自己解决。”
  “行吧。这是之丞家的地址，他叫你今晚要去打扫，你看着办吧，不想去也没事的，他不会怎么样的。”小杰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王之丞家的地址，“我有事，没办法送你去，你去的话，自己小心点，需要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我接过纸，对小杰说了谢谢，小杰也就走了。
  我拿起纸条认真看了起来，这地址，竟是半山别墅。难道王之丞在半山别墅那边也有房子？难怪之前在许家被陈美芬为难的时候，王之丞会那么凑巧也出现在那里。
  继续把办公室打扫完，已经是下午四点了。王之丞果然没有再回到办公室来。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出发去半山别墅。早去早打扫，弄完就回家啊。最好是不用再见到王之丞，那我就开心了。
  在电梯里，我遇到了我们同部门的黄主管，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平时没什么接触，算是点头之交。我微笑着向黄主管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并不打算聊天。
  黄主管却不是这样想的，他笑嘻嘻地凑近我，突然对我说：“今早你和罗总监在办公室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真为你打抱不平。”
  我惊讶地看着黄主管，不知道他突然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看我一脸惊讶，黄主管继续说：“其实，这种事情发生在新人身上，是很常见的事情，尤其是你之前和米娜还有过节，你也知道，米娜和罗总监是什么关系，罗总监给你小鞋穿，这也无可厚非呀。”
  “谢谢黄主管的教诲，我记住了。”不明白黄主管说这些话的用意何在，我打着马虎眼，不打算接茬。
  “新人啊，来到一个公司，你还是得有个靠山才行，你看米娜，她有罗总监这个姑姑做靠山，她就能混的如鱼得水。”黄主管见我并不搭腔，继续对我语重心长地说。
  “我觉得，自身努力也很重要的，只要我足够努力，我应该也可以做出一些成绩的吧。”我笑着对黄主管说。
  “对，倾汀你说得很对，要努力，你现在和罗总监闹成这样，以后你也不用指望她会帮你什么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问题，遇到什么困难，你来找我吧，虽然我比起总监还差一个级别，但是我在这行业很久了，帮你一些小忙的能力还是有的。”黄主管对我的说法不置可否，倒是很热情地叫我有需要尽管去找他。
  电梯已经在一楼停下，我礼貌地对黄主管说：“那就先谢谢黄主管了，我先走了，再见。”
  出了公司门，我直接打车去了半山别墅王之丞家。
  按了门铃，有个阿姨来开门了。“是卓小姐来啦？”开门的阿姨很热情地接待我。
  “您认识我吗？”进了门，我有些惊讶地问阿姨。
  “先生交代过了，说叫你来帮他打扫卫生。”阿姨一边招呼我进门，一边给我倒了杯水。
  “那王之丞有没有交代，我应该做些什么？”接过水杯，我问阿姨。这个阿姨很和蔼，很慈祥的感觉。
  “你随意做就是了，先生只交代了你要打扫他房间，其他的没说什么。”阿姨一边做家务一边对我交代，“先生的房间一般不让别人进去的，我们平时进去也只是去换浴巾和拿换洗衣服，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房间需要打扫什么，你看着办就行了。”
  阿姨和我闲聊了几句，就去忙她自己的事情了，我就在屋子里到处转了转。
  别墅里有三个阿姨，做饭的，打扫卫生，收拾前后花园，照顾花花草草的，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看不出来有哪里是需要我打扫的。既然王之丞交代了要我打扫他房间，要不我就上楼去看看吧。
  上了楼梯，过了走廊以后，总共有三个房间，打开第一个房间，看样子应该是客房，东西很简洁，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沙发，还要一张床，床上整齐地摆放着枕头和被子。
  第二个房间应该是王之丞的书房了，书桌上的资料有些凌乱，应该是昨天看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电脑也没关机，烟灰缸也还没倒，里面的烟灰都快满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王之丞也抽烟的。书桌的旁边放了有个小冰箱，里面有几瓶啤酒，还要一点水果和饮料。旁边是书架，密密麻麻摆满了书，沙发上也堆了几本书，我随手拿起来看了看，《货币战争》全套。书桌对面是一个简易的床，有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看样子王之丞也经常加班熬夜，在这里小憩。
  我默默地走过去，把烟灰缸倒好，洗干净，又把桌面的资料叠放整齐，把散落的书籍叠放成一摞，我想把书放进书架，但是我又不知道王之丞放置书本的习惯，我怕他要用的时候找不到到了，所以还是叠放在茶几上。然后又把床上的枕头和被子叠放整齐。
  站在书桌前，我似乎都能感受到王之丞平时加班看文件的样子。可能很从容不迫，可能有事心烦也会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或者是心情不太好还会喝点酒。
  想象着王之丞办公的样子，我竟傻傻地笑了。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我开门，是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