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不全是好吃的吗？”
  厚脸皮说：“现在流行吃素。”
  王之丞横了厚脸皮一眼，对老刘说：“不过，我喜欢！哈哈，不过你怎么没有拿酒？”
  “……”
  “老厚，去拿几瓶酒过来。”
  “老厚？”厚脸皮有些发愣。
  “说的就是你。”
  “王总，你这样就太不给脸了吧？”
  “脸，不是我给你的，而是你自己给你自己的。你看，我叫你别坐在这里，你还是一样坐在这里？我当然没有给你面子，不过你自己挣到了面子嘛。现在我也不赶你走，不过麻烦你去拿两瓶酒，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劳烦一下嘛，给你自己挣点面子。”王之丞非常不客气地说。
  “行行行。那我就去。”厚脸皮拍拍衣服站起去拿酒。
  华子皱着眉头看了厚脸皮的背影一眼，说：“他还是以前那样。”
  王之丞说：“我都烦了！”
  我把酒端到了王之丞面前，问华子：“你也认识他？”
  “认识，比我们高两届而已。以前在上学的时候还跟王之丞干过架。”
  “打过架？谁打赢了？”
  王之丞得意地说：“当然是我打赢了，这还用说？打得他一个星期没上学，许老师还把我叫到办公室骂了一个下午。”
  我轻笑了起来。
  “暴力份子。”小美小声地说。
  “王少！”这时阿黄的声音竟然响了起来。
  一抬头，就看到阿黄带着刘少他们几个走了过来。
  连邓紫欣都在。
  王之丞问道：“你们来干吗？”
  阿黄笑着说：“机会难得嘛，反正吃饭不要钱。”
  这桌子并不大，阿黄拉了几张椅子过来，挤了挤，这才落了座。
  王之丞笑道：“敢情是来吃白食的？”
  刘少说道：“什么叫白食？都是人民的资产好不好？人民吃人民，不犯法。”
  “有理。”
  刘少推了推阿黄说：“去拿些吃的过来。”
  这时厚脸皮拿了两瓶红酒和几个杯子过来，他先跟阿黄和刘少点头打了声招呼，这才又转身去取更多的杯子。
  邓紫欣瞪了王之丞一眼，说：“吃都没有一点吃相！”
  “要你管？我老婆都不说什么，你还管上了？老刘，用什么筷子？直接用手抓啊！”
  老刘脸上有些尴尬。
  王之丞说道：“我们这些泥腿子就不要装什么斯文了，想吃什么就抓什么，怎么吃痛快，就怎么吃。刘少，你说是吧？反正我们本身就是败类，要是再装斯文的话，那就成了斯文败类了！多此一举。”
  邓紫欣说：“斯文败类也比败类好一点吧？”
  “狗屁，反正都是败类。”王之丞换了一只手抓鸡腿，动了动脖子，看来是有点痒，他刚想去抓，这时应该是觉得手上有油，所以就在头发了抓了几把，然后这才用手去抓痒。
  邓紫欣大叫道：“你还是不是人？”
  “怎么了？抓痒就不是人了？我就不相信你不抓痒。”
  “问题是……问题是……”
  “行了行了，你这个实习生，一点觉悟都没有，我可是你的老板！”王之丞还义正严辞起来。
  王之丞的这种表现，我早就已经熟悉了。他没有在我衣服上擦油就已经要烧高香了。
  厚脸皮终于把杯子取了过来，为各人发过去，然后开酒。
  老何问道：“王之丞，你父亲最近在忙什么？有机会还是想跟他好好聊聊。”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呢。不过他现在也算是半退休状态，现在就是到处走走，过两年就让他带小孩。”
  我不由得脸上一红。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王之丞想了想，“这个嘛，还得选日子。肯定要选个黄道吉日才行。”
  老何说：“想不到你们年轻人，现在还这么信这一套啊。”
  “这个不能不信。现在我们都还要运作牛尾山蛇官的事宜，怎么能不信呢，你们说是吧？”
  我当然听得出来王之丞的话里有话。
  连巨蛇他都见识过了，还敢不信？
  再加上还有那几个鬼魂。
  所以我也赞成他选日子的想法。
  邓紫欣问道：“你真的……还要去牛尾山？”
  “管那么多干吗？你们不饿吗？”王之丞又开始啃鸡腿，还直接抓了一根往我嘴里塞来。
  一只好用手接过。
  当然，这也不可能只是一场吃宴而已。毕竟在座的几乎都是做生意的，所以彼此之间谈谈生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比如说厚脸皮就问王之丞能不能支持一把。
  王之丞直接就给忽略过去，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
  然后厚脸皮转而就去找小美。
  小美倒是点点头，说：“这要看具体的计划。”
  母亲却忽然站起，端着酒杯四处去转了。
  王之丞忽然像是有了心事，皱起了眉头。
  我不禁小声地问他：“怎么了？”
  “钱不够用啊。”
  还好我没有喝酒，要不然真的会喷出一口酒来。
  怎么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王之丞对老何说道：“老何啊，你那里有没有闲钱？要不然我们合作一把？”
  老何叹气说：“闲钱？我哪里有什么闲钱？我还想找你借钱呢。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唉，那倒是。”
  刘少问道：“你要钱干什么？”
  厚脸皮说：“当然是搞开发。”
  王之丞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别抢答。不过他也说得对，当然是搞开发。”
  阿黄也来了兴趣，问：“搞什么开发？”
  厚脸皮说：“当然是……”
  “滚！”王之丞看起来真的有点想发火了。
  老何说道：“你一定也吃不下吧？看来这一次是要落到你丈母娘身上了。”
  “唉，看来真的会被她用钱给砸死啊！”王之丞叹气，“不过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丈母娘。不过说实话，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呢，所以这才问你们。如果你们有的话，那就不必扯上她了嘛。”
  小美冷冷地哼了一声，问：“目前来看，你们账上的资金应该不多了吧？所以，就不要什么好事都想包揽过去了。”
  我有些听不懂他们的话。
  老何说道：“不过，王之丞，你可以去贷款嘛。”
  “我跟银行的关系不好，而且也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要是一旦借了钱，那就没个头了。再说了，我这个人一向大手大脚的，到时管不住手脚，很有可能到时候就跟你一样，说是说那是你的资产，但是说不准到什么时候就成了银行的了。”
  老何低下了头，看起来一言难尽。
  我更吃惊了。
  老何叹着气说：“是的，看起来我表面了很风光，这么大的一个厂，手底下那么多人，每天流水那么多，不过还是有还不完的债。现在利润又低，都不知道明年这厂子还是不是我的。”
  阿黄问：“怎么会？”
  老何说道：“这两年没有收住手脚，扩得太大了一点，所以贷了不少款，但是现在不景气，算上工资支出，去年和今年一直都在亏本。利润实在太低了。”
  众人都愣住了。
  想不到这么一个家具的龙头企业，竟然遇到了这么大的难处。
  王之丞说道：“所以嘛，能不借最好就不要去借。特别是银行的钱不能借，要是到时还不了，那就麻烦了，房子、厂子都成了银行的；要借就借私人的，哪怕还不了，也不会收了房子和厂子吧？嘿嘿。”
  我无语了。
  这是什么逻辑？
  邓紫欣鄙视说道：“就是你这种人太多了！卑鄙小人。”
  “这是人之常情嘛！看来我还得集一次资不成？要不然我现在也只不过一两千万而已，哪里办得成什么大事呢？”王之丞想了想说道。
  一两千万？上次赵经理都说有五千万的。
  不过想来也没有必要跟这些人说实话。
  阿黄问：“到底是搞哪里的开发？”
  华子淡淡地说：“当然是牛尾山那边。”
  “牛尾山？怎么没有听到消息？”阿黄有些郁闷。
  华子鼻子冲了一股气出来，说：“还需要什么消息？这不是摆明了的？而且现在也召集了这次所谓的会议，就是放出了信号了嘛。不用几天时间，肯定就会招标的。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肯定也只在我们市里面招标。而有能力的，现在也只不过是王之丞和……他丈母娘而已。不过现在王之丞的工程队正在开挖牛尾山，所以看来这一次……”
  小美得意地轻笑了一声。
  王之丞说道：“谁说的？我就不能玩一次大的？大家联合起来……”
  我赶紧拉了王之丞一把。
  “怎么？”
  我小声地对他说：“就不要跟我妈对着干了吧？”
  “好吧好吧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那这次就便宜他们了。”
  华子也说道：“也对，好处不能老是独占了。现在我们这边已经负责了开挖工程，而且以后的运营也交给了我们。所以总的来说，我们还是占了很大的便宜的。至于那边的开发，就交给他们又怎么样？”
  想不到只不过几句话的工夫，竟然就决定了牛尾山的开发归属？
  想一想，现在有能力的也真的只有这两家。
  而且要开发那边的话，工程量肯定不会比挖山小。
  不过具体的开发我却不知道到底怎么进行。
  想来也就是建一些房子，招待外来的人？又或者再人工制造一点景点之类的？
  反正光想想就需要很多时间。
  小美冷笑着说：“王之丞，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手段，不过也不要老想着独占好处。开发那方面的事，我们早就已经准备了，我们的工程队也已经马上就要成形了。”
  “还成形了。你怎么不成精呢？我可告诉你们，千万不要随便进山去，要不然你到时是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
  “还有蛇妖不成？”小美冷笑着说。
  邓紫欣和刘少脸色顿时苍白。
  “有鬼啊。”王之丞小声地说。
  “切。”小美当然不相信。
  “不过你以为真的会这么容易吗？”王之丞马上又得意地笑了笑。
  “怎么说？你还想搞鬼不成？”
  “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倒真的好奇起来。
  这时老总还亲自过来，把王之丞和老何都叫了过去。
  “干吗？”王之丞还有点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