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你出生的时候，是一个缺魂的人，或者可以说，你只不过是你主魂的一个备用品而已，只要你的主魂的那个人死亡了，你的主魂这才会入驻进你这具身体。所以你刚出生的时候就很特殊。我甚至都有点怀疑，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或许就是你呢。”钟大师笑道。
  我哪里高兴得起来。
  “所以我刚才说的并不是自相矛盾的。不如你再想想以前你长得什么样？而现在又长什么样？虽然说女大十八变，但是你这种变化应该短时间之内变成的吧？再说了，以前的你肯定不是很聪明，肯定还会被别人说很笨吧？但是后来却越来越聪明，这其实也是因为你的灵魂已经完整了的原因。你自己想想这种变化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或许就能想到，之前那个卓倾汀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了。”
  我吓了一跳。
  王之丞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我们两个的眼睛就这么对视着，而我的心里却在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
  这钟大师果然没有说错，在近一年来，果然发生了一些事。比如说之前的我确实比较木讷，上学的时候成绩也非常不好，后来还去做女工；但是后来忽然就像开了一点窍，脑子也更灵活一点，而且性子也改变很大。
  “一年前？”我怔怔地说。
  之前的我，一般老爸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也许正是因为我的木讷，所以父亲才那么失望吧？然后要把我卖掉；但是后来我开了窍，竟然还逃了出来。
  也许他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所以之后他再也没有逼过我。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现在我才发现，现在的我跟之前的我从外表上看起来都完全不一样，以前的我虽然长得也不算太差，但是至多也就是七十五分而已；想不到也只是短短的一年时间而已，现在的我应该可以算是八十五分以上的美女了。
  或是一年前的我遇到王之丞，估计他连正眼都不会看我一眼吧？
  “一年前？”王之丞问道。
  我点了一下头。
  钟大师淡淡地说：“看吧，是不是这样的？这一年你的变化够大吧？心智变化大不大？性格变化大不大？”
  我不禁点了一下头。
  王之丞大声说：“别着了他的道！老钟，你要睡就去睡，我们两个私下谈谈！”
  钟大师耸了一下肩，点着手杖离开了，不过鬼才知道他会不会又冒出来。
  王之丞拉起了我的手，小声地问：“事情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一下头，“我也不知道，但是认真想想，这一年的时间变化的实在太多了。以前的我长得更难看；还有就是以前的我从来不知道反抗老爸；但是在一年前，我就开始改变了，后来老爸要把我嫁那一个傻子，我也逃了出来。要是以前的我，根本就不会这么做的。现在想一想，以前的生活真的像是一场梦一样。而且还有很多人都会笑我比较傻。”
  王之丞也点点头，“这么说起来的话，轮回之外或许真的就像钟老鬼所说的这样。林楚他们也说他们在不久之前还与你是朋友，但是你从来就不记得他们；不过他们都认出了你，这就说明，现在你的模样跟以前应该是一样的；林楚他们当然不可能是老怪物，这点我也问过鬼王，他说林楚也不过二十多岁而已；所以现在看来，这钟老鬼倒说得真的有点道理了。”
  “那现在怎么办？就算我以后变成另外一个卓倾汀，但是我也不会记得你的。”我不由得急了。
  因为我完全都不记得鬼王他们，也许我也会完全忘掉王之丞。
  王之丞笑道：“你说，等我长大了，我就四处去找你，然后一不小心找到了，然后就对你说好久不见，不知道你会怎么想？”
  我愣住了。
  这是下辈子再见吗？
  王之丞打了他自己一个耳光，“我这是说什么鬼话呢，这不是要你死吗？可是我又没有林楚他们的电话，要不然还可以打电话问问清楚。”
  我试着问他：“那就照着老钟的意思来？你成了我的儿子？”
  王之丞翻了一个白眼，“不过听起来还是够诡异的，你说我一个这么大的人，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婴儿，还保留着记忆，那我不就成了小神童了吗？到时我会怎么的天才啊！这不正是yy小说里面才有的情节吗？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见鬼的事情呢？”
  王之丞还需要考虑。
  我同样也一时不能接受。
  虽然我们都有点相信老钟的话。
  不过事情还是太过诡异了。
  当然我们也不可能完全信任老钟。
  老钟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目的？
  他说过，他的眼睛在不久之后就可以复明；那么说来，倒是跟现在这件事情有关了。
  他到底是为了我们好呢，还只是为了他的私利呢？
  “主要是功德一件，我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获得阴阳眼。”钟大师淡淡地说。
  王之丞冷冷地说：“意思就是帮助了我们，是一件功德？我看不见得吧，这本身就有违天道，这怎么可能是功德呢？”
  钟大师看起来心情特别好，说道：“我这也是赌一把嘛。万一真的成了呢？在抽出灵魂的时候，我也会受到冲击，也许在一刻，我就成功拥有了阴阳眼呢？王之丞啊，你见过多少那种怪物呢？”
  “哪种怪物？”王之丞反问道。
  钟大师笑着说：“就是上次你们去见面的那种怪物，上次菜市场里面的。不知道他的眼睛是完好的呢，还是有一只假眼？”
  我不由得一愣。
  王之丞淡淡地说：“完好的。”
  “那么看起来你见的怪物还不够多。他们其实是一个团体。里面有几个眼睛完好的，那是因为他们天生天赋强大，所以不需要借助其他的外力，但是另外一些人，天赋没有那么强大，就需要通过特殊的手段了。你别看我在外表看起来像是一个道士一样，其实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真正的有能力的道士，那是真的有法力的，而且真的能抓鬼，有些是借助什么法器之类的，有些更是直接就可以看得见鬼魂。比如说那个老吴，他的鼻子就特别灵，一闻就闻得出鬼魂，而且还得获得方位。”
  老吴我当然记得，不过好像已经被鬼王干掉了。那个吴道士当时没少让王之丞吃苦头，还好老吴并没有赶尽杀绝。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是看在鬼王的面子上，直到现在才想明白，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他们或许根本就不在在意当初作为厉鬼的魂凡，因为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林楚和鬼王。
  但是他们被鬼王干掉了，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
  当时他们还可以在王之丞家里和巨蛇和公孙大打出手，虽然落败，但也没有死亡；但是在鬼王手里，他们完全就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而且公孙在鬼王的面前也没有还手的能力。
  由此可见鬼王的可怕。
  钟大师停顿了一下，这才又开口说道：“不过道行更深的是老吴的师父，也就是那个一直跟在老吴身边的年轻人，别看他年轻，其实那是一个真正的老怪物，那老小子估计已经有六七十岁了，你能够想象到他会那么老吗？那老家伙当初肯定看见了你，只是装作没有看见而已。因为他们那些人，根本就不会在意厉鬼什么的。”
  我更加愣住了。
  一个徒弟想不到还成为了师父？
  王之丞也吓了一跳。
  钟大师接着说：“不过看来他们都死了。只怪他们竟然去惹鬼王。在这个世界，真正能制得住鬼王的，或许只有一个人而已。”
  “谁？”王之丞问。
  我也同样好奇。
  钟大师嘿嘿笑了一声，却不回答王之丞的问题，而是接着刚开始的话题说：“那些怪物中，天赋没这么好的，并没有天生的阴阳眼，所以他们就把眼睛抠下一只，换成了猫眼，这样他们就有了阴阳眼了。看到了吧，其实我这也只是在学他们而已。当然，我也不是主动要学他们，前一段时间被一个怪物抓住，他把我的眼睛挖出来了而已。”
  想不到钟大师身上竟然还发生了这种事。我就说，他不可能没事自己把眼睛挖下来。要是一直跟着我们多好，从矿山到牛尾山，再到市区，那么他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想来也是他没有找到他的父亲，所以这才离开的。
  但是他怎么知道，白衣老钟的身旁就跟着他的父亲呢？
  王之丞又问：“跟我们现在的事有什么关系？”
  “功德一件。”钟大师淡淡地说，“决定了吗？决定了的话，那么晚上就开始了，刚好农历十五，月亮正圆，阴气正盛，此地龙抬头，阴阳汇聚，我再摆出一个阵式来，就可以暂时抽出你的灵魂；但是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做，所以我不敢保证一定成功，而且还得非常迅速，要不然你的灵魂会很快散去，毕竟你已经不在轮回之内，而且你也没有卓倾汀那么多备用的分身。”
  王之丞问道：“意思就是要杀死我？”
  想不到钟大师却点了点头说：“你现在的这具身体当然会死亡，但是你将获得新生，在胎中孕育几个月，完全融合，然后你就将出生。一个小天才。毕竟这胎儿是天生地养的，并不像你现在的这具身体这样，只不过是一个人工制造的，所以寿命方面完全没有问题，而从此以后，你也重新进入轮回之中。”
  我沉默地看着王之丞。现在这个时候真的到了下决定的时候了。
  我当然不想王之丞离开。
  钟大师淡淡地说：“儿子有了，王之丞也还在，只不过他们合为了一体。仅此而已。就看你们的心理那一关能不能过得去了。”
  我不由得想象着到时王之丞出生之后，会不会是一个小怪物？会不会刚学会走路，就要穿着人字拖到处去逛？会不会不叫老妈而叫老婆？
  我的天，那种日子想一想就感到诡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