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扬眯了眯眼睛，发现梁鹤身后的墙上贴了两张海报，看起来很眼熟。
  那不是他在天图杂志上拍得海报么？
  “梁导。”迟扬很正式地又叫了一声。
  “!”
  这时，梁鹤才发现手机上的人和她平时壁纸不太一样。
  “哈哈，我……”梁鹤下意识挠头，却发现自己还戴着小黄鸡帽子，立刻把它翻了下来。
  手机一晃动，迟扬又发现了几张壁纸，全是他的。
  迟扬假装自己没注意，开口唱了刚才梁鹤哼得那句:“你跟着我唱。”
  梁鹤眼睛转来转去，半点导演的威风都没了，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跟着迟扬唱。
  “不对，你起高了，唱歌不是一味用喉咙唱，要学会用气。”迟扬再重复了一遍。
  梁鹤继续唱，依旧没有什么起色。
  “嗯，比刚才好一点。”迟扬点头，“我教你下句。”
  反正只要从头到尾都偏在一个调上，也算是一种进步。
  梁鹤大概每次看到迟扬就昏了头，一点敏锐的观察力都没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暴露了粉丝的底细，每天晚上九点一到，就乐呵呵地跟着迟扬学。
  两个礼拜，梁鹤才把这首歌学得差不多了——跑调全在一个调上。而迟扬已经把梁鹤的卧室面貌全观察完了，顺带知道了梁鹤小黄鸡的睡衣后面还有个圆尾巴。
  至于为什么小黄鸡后面有尾巴，这是个迷。
  梁鹤最近自信心爆棚，总觉得自己歌技一路飙升，指不定哪天就能成为一代歌后。
  “我觉得我唱歌好听很多了，原来我还是会唱歌的，只是缺少一个像你这样的老师。”梁鹤在自夸的同时，顺带捧一捧迟扬。
  迟扬并不说话，只是勉强面带着微笑客气。
  “以前我小学音乐老师还说要是哪天我会唱歌，他名字倒过来写。等我回家就唱给他听。”梁鹤美滋滋道。
  “唱这首？”迟扬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教你其他更简单一点的歌。”
  梁鹤本来想开口拒绝，这首歌就很能彰显她的实力了，但转念要是迟扬再教她一首歌，那自己不是又可以再和迟扬见上一段时间？
  “好啊，你人真善良。”梁鹤夸奖道。
  迟扬沉默了一会，指了指梁鹤身后的壁纸说道:“我很宠粉的。”
  梁鹤足足愣了一分钟，脖子才僵硬地扭过去。墙上迟扬淡漠的眼神正对着梁鹤。
  作者有话要说：　　梁导:我仿佛一个傻子( tДt)
  第27章 2018.07.25
  《山》得奖了。
  这条消息传到国内还是网友翻墙逛外网看到的, 再爆炸性地传开。
  国内各大媒体平台的网友先是诧异《山》是哪部电影, 等听到导演是谁，又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此刻梁鹤等主创人员已经在颁奖典礼上了, 没顾得上国内的消息。
  一部《山》斩获最佳导演奖，最佳男主角，最佳外语片, 三项大奖。
  在主持人念的时候，在场的各个国家的主创人员都纷纷交头接耳, 这三个奖项可以说是在整个电影节里都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偏偏被一部电影给得到了。
  梁鹤靠在椅子上, 脸上没什么表情，和一旁的叶子力一脸兴奋形成鲜明对比。
  她在想回去以后怎么见迟扬。
  那天迟扬刚戳破了她尺子粉的底，梁鹤一个惊吓就把视频关了，第二天下午接到主办方的电话，晚上直接就飞到这来了。
  三个奖项, 最开始是最佳外语片, 两人一起去领的。场内一些人并没有看过电影, 再加之主办方只是截取了一段经典片段, 所有人以为他们俩都是演员，这时候大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再过了会最佳男主角，叶子力又上去领奖了。场内开始骚动了，这不就是刚才不久拿了奖的男演员吗？
  不少人开始频频望向叶子力坐的那块，却发现只有两个人。
  后面颁布女演员，不是叶子力旁边的梁鹤, 场内的人稍稍松了口气。
  轮到最佳导演，大家往屏幕一看。刚才那部《山》又冒出来!
  到最后，果不其然，得了奖。
  梁鹤慢慢悠悠地走上去领奖，客套说了两句，直接下来了。
  她上来时，台下一位美国的导演问旁边另外一位导演:
  “什么意思？上帝，他们组的导演呢？为什么让这个女演员来领奖。”
  “她就是导演，这部《山》只有一个演员，刚才上面不是说了？”
  “……现在华国的导演都长这样？”
  类似的对话不止在一个角落响起，甚至连国内都掀起了狂潮。
  《山》斩获三项大奖，梁鹤他们自然是各国媒体采访的重点，而且他们就只有两个人，在一电影班子就一个庞大的人群中，梁鹤和叶子力不要太显眼。
  在当地的华人最先用手机直播发到网上，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看到梁鹤的样子。
  梁鹤依旧带着她那顶耀眼的绿帽子，白皙清丽的脸就像刚从大学里出来的学生，一点也不像传言中狂妄自大的青年导演。
  本来梁鹤在国内的少数照片就只有几张背影和侧面照。这次是真的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照了一回，画面清晰的连睫毛几根都数得出来。
  【这不科学，导演都长这个样子了吗？】
  【我不信，一定是哪家电影组跑错场了!】
  【妈呀，你们快看梁鹤导演的脸也太小了吧，我一巴掌就能罩住!】
  ……
  迟扬翻到这条评论时，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再抬头看了看视频里梁鹤的脸，似乎真的就巴掌大小。
  “你也在看呢。”张成业从后面走过来，看到迟扬的手机屏幕笑着说，“等梁导回来后，估计身价得再翻上好几倍，这次青年的标签估计要脱掉了。”
  “嗯。”迟扬下意识退出视频，把手机放下来。
  张成业没注意，有点可惜道:“之前没有和梁导联系上，现在要巴上应该有点难度了。”
  迟扬低垂着眉眼并不搭话。
  “《山》过两天上映，要去看吗？”迟扬见张成业看过来，解释道，“叶子力的演技值得我学习。”
  张成业不疑有他，点头:“好，那天我们包个场，省得被粉丝认出来了。”
  迟扬的身高放在人群中就很显眼，更别提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气质，就算不是明星，走在大街上回头率也特别高。
  另一边海外，梁鹤和叶子力孤零零地待在一起，享受着各路媒体的狂轰乱炸。叶子力还带了自己的经纪人和助理，至于梁鹤就一个人，简直烦不胜烦。
  “你在这顶着，我先回国了。”梁鹤毫无导演风范，直接订好回国的飞机票，拖着行李箱敲响了叶子力的门。
  “梁导，晚上还有个庆祝会呢。”叶子力连忙说道，“到时候会有人问起你的。”
  “你不还在吗？就说我人不舒服。”梁鹤说完，拉着行李箱走出了酒店。
  梁鹤不是什么明星，稍微一装扮还是很顺利地溜到了机场，她坐在候车厅里，想快点回国，又怕见到迟扬。
  真的太丢人了。
  整整两个礼拜，她和迟扬视频这么久都没想起过自己房间的背景。要不是迟扬说开，她估计再过两个礼拜还是反应不过来。
  梁鹤生无可恋地靠在长椅上，一脸疲惫，简直像极了流浪人士。
  旁边一位大概是出来旅游的国人，认出了梁鹤，毕竟这几天网上都在刷她。
  顺手就拍了梁鹤，然后给发到微博上去了。
  这时候机场还是白天，但国内已经晚上了，网上蹲了无数野猫子。这张图一发，再加上‘偶遇梁鹤导演’的标题一出，立刻引爆。
  有人心疼梁鹤，说她估计压力太大了。但同时也有黑子出来，说一些风凉话。有些人总爱用自己狭隘的思想去猜测别人，似乎这样就能带来天大的快乐。
  有人甚至把梁鹤当年的事拿出来说事。
  【不过是借了新奇的风，才能拿到奖。你们不会忘记当初梁鹤是怎么撕毁合约的吧，不知道这种恶劣的人是靠什么洗白的。】
  【当年梁鹤犯了圈内的大忌，居然没多久又贴上优秀青年导演的标签。说不定就和她的长相有关呢？】
  越来越多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一瞬间就冒了出来。
  迟扬一打开微博全是这样话，他看了看那条最原始的微博，一个小时前发的。
  迟扬试着给梁鹤打电话，一分钟后接通了。
  “你还在飞机场？”迟扬单刀直入说道。
  梁鹤心里紧张，不知道迟扬为什么突然要打电话来。
  “在，怎，怎么了？”梁鹤答道，还四下看了看周围的人，“你也在吗？”
  迟扬没有回答她，反而继续问道:“还有多久上飞机？”
  梁鹤抬头看了看机场的屏幕显示，乖乖道:“五十分钟。”
  “头发乱了。”迟扬带着点叹息道，“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梁鹤第一反应是往旁边看，带了点期待又有点不好意思，“你真的也在这吗？”
  “没有，在家里。”迟扬顿了顿道，“有人在机场拍了你照片发在了微博上。”
  “……”梁鹤这时候迅速理清迟扬的意思，自己一头乱糟糟的打扮被人拍了，传回国内，然后迟扬看见了，打电话提醒自己。
  “快去吧。”迟扬轻声道，“网上都喜欢乱说话，你不要放在心里。”
  等挂了电话，梁鹤立刻跑进洗手间把自己整理了一番，一个干干净净的梁导又出现了。
  回到大厅，梁鹤坐下才慢慢反应过来，迟扬最后是在安慰她。
  这时候已经可以登机了，梁鹤也来不及看国内关于自己的消息，干脆直接关了机。
  却不知道此刻国内舆论又一次偏向了奇怪的地方。
  【我觉得梁鹤看起来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