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墨长安
作者:妖殊      更新:2023-03-17 02:57      字数:1942
  大军开拔,凤执再一次见了凤墨,提着剑去的。
  “朕想知道什么你该清楚,现在,你还有最后一次的机会。”
  女帝的杀意,毫不掩饰,无需刻意表现出来,只是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看到的仿佛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凤墨现在已经没脾气了,衣衫褴褛,浑身是伤,靳晏辞虽然已经没有再折磨他了,但是被这么一直关着,身上还那么多伤,也好不到那儿去。
  但是就算知道自己处境堪忧,却也不是那么愿意听话的:“女帝陛下想要知道消息,总要拿点儿诚意出来。”
  居然还想讲条件,他以为这是在哪儿?
  凤执:“你觉得朕今天是来跟你商量的?”
  显然,不是!
  凤墨没得选择。
  看着面前的女帝,凤墨笑了一声,无不讽刺:“女帝陛下跑来问我原因,那你可知,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借尸还魂,夺舍之术,你本就是逆天而为,可你得了这条命不好好藏起来,反而明目张胆的出现,还敢承认自己的身份。”
  所以她只能隐姓埋名的苟活着,见不得人?
  “死而复生,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神奇,女帝陛下有皇权加身,自然鬼神不近,可你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全天下人,死而复生真的存在。“
  “那些人为了永生,用了无数人做实验,你可知道那些人有多惨?”
  凤执嘲讽:“真是讽刺,你还觉得有人惨?你的手段不是出了名的狠?”
  凤墨冷哼一声:“那个人,你是杀了他,但他的身体却被保存下来,等待着秘术重生。”
  “他们从西海岸一个叫做蜗岛的海贼部落的传说中找到了类似的秘术,其中最至关重要的一条就是,夺舍的对象,必须是有血缘的后代。”
  所以,凤墨这个有点儿血亲的后代成为了试验的对象?
  因为不想被夺舍这才跑了。
  也是,这种事情,换了谁也不会甘愿接受,说什么别人惨,不过是涉及到了自己罢了。
  凤墨望着凤执:“女帝陛下,天下将乱,他们会掀起血雨腥风,而那些枉死的冤魂,都是你的罪孽。”
  凤执听笑了。
  死而复生,天下大乱,原来竟然是她的错么?
  呵,她这一生都是错误,现在好了,连活着也是错误。
  “这番话在你心中憋了很久了吧?原来你们是这样看我的,呵......若是因你几句话就能把我动摇,朕也当不了这个皇帝了。”
  “阴谋害人不是罪,滥杀无辜不是罪,朕只是活着反而罪无可赦?”
  说到这里凤执冷笑一声,无不讽刺:“他们想方设法却也得不到的再生,那你可知,当初我赴死之时早已经安排好了后事,从未想过要活过来。”
  “你说这是我的罪,为何不能是他们的罪?是老天爷非要我活过来,将他们全部送下地狱!”
  凤墨:......
  他说不赢她。
  凤执挽了长剑:“你只需要回答朕一个问题,南诏那边,主事的是谁?”
  凤墨:“魏宸,暗主的长子,我也是暗主死去之后才知道的,暗主的尸体也在他手里。”
  这倒是跟凤执预想的有点儿出入,不是双生子,而是魏苍的儿子。
  藏得可真是够深的,她都没听说过。
  凤执突然又好奇了:“朕明明放了火,他怎么能得到魏苍的尸体?”
  要知道大火之后她还让人去看了,确实有焦骨,怎么能有假?
  凤墨:“地道,刚好挖到,本来是救人的,但最后只拿走了尸体。”
  所以,不是魏苍专门来找死,而是他早就准备好了退路,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凤执一见面也没多说,不管不住直接就杀了他。
  但凡凤执迟疑那么一刻钟,那时死的怕就是她了。
  凤执沉默片刻,突然道:“凤墨,给朕一个让你活着的理由。”
  她是真想杀他。
  凤墨抬手,晃了晃手上的锁链:“能劳烦陛下开了这铁链吗?”
  凤执抬手,一旁的靳十三上前给凤墨打开了锁链。
  铁链落下的时候,他一把抽出靳十三的刀,对准自己的手臂,狠狠一刀削了下去。
  一旁的靳十三下意识的伸手去夺,结果却被喷了一脸的血。
  一块皮肉掉下,那是印着暗龙的地方,有这个纹身,代表他是暗王臣属中统领级的人物。
  女帝最厌恶的就是他的身份,他说什么都不会相信,唯有狠绝。
  丢了刀,单膝跪地:“愿为陛下效劳!”
  这狠劲儿,着实可怕,对自己下刀子都这么狠。
  凤执沉默良久:“从今往后再无凤墨,赐姓墨,名长安。”
  凤墨:“谢陛下恩典!”
  墨长安,到底陛下还是存了一丝温柔的。
  凤执转身:“此次征西大军缺个前锋,去证明你自己的本事,当然,别忘了把你那张脸遮一遮。”
  “遵命!”
  大军出征,女帝亲自相送,城楼之上,望着浩浩荡荡的军队,望着一旁成片的难民。
  凤执轻叹一声:“这天下,真是太考验朕了,不过这辈子我都不会退一步,既然走到这里,到死,朕也是东兴的主宰!”
  哪怕万世骂名,哪怕真如凤墨所言,这天下乱局皆因她而起,她也绝不认,绝不后退。
  从染指皇权的那一刻,她就再无退路。
  手掌被人握住,凤执低头看了眼,回手握住,抬头望去,靳晏辞的眼里依旧是她熟悉的温柔。
  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