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宇往地上啐了一口：“呸。”
  “别幼稚了，我是无罪，清白的。”左峰笑笑：“咱们有缘再见。”
  “等等。”黄轩狡黠一笑，附在左峰的耳边一番耳语，左峰的眼神倏地变了，他看着黄轩，意味深长：“咱们走着瞧吧，再会。”
  官晶晶听说乔宇他们来了，正快步赶过来，迎面撞上左峰，没收住脚步，猛地窜进他的怀里，左峰趁势搂住她的腰，用力往前一带，两人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一起，左峰嘴角浮起一丝邪魅的笑容：“想不到这次最大的收获是你，我会回来找你的。”
  左峰言毕，对准官晶晶的唇吻了一下，轻轻地，只是快速地一啄，左峰松开官晶晶离开，突如其来的一吻让官晶晶头晕目眩，回过神来后，已经不见左峰的影子，身后五人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吭一声。
  “那个混蛋！”官晶晶气不打一处来，可惜没有发泄的地方，一转身，丁明颇为苦涩地看着她，官晶晶心里浮出一丝莫名的感觉，刚才的吻打乱了她的心房，此刻对着丁明，居然生出一丝丝歉意。
  好在丁明并没有追究刚才的事情，只是淡淡地说道：“那家伙的身份查明了吗？”
  “还，还没有。”官晶晶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已经有人去他工作的茶楼调查了。”
  “尽快吧，如果找不到切实的证据，我们只能放人，像刚才的左峰一样。”丁明微微皱起眉头：“迅速进行。”
  “是的，丁局。”官晶晶毕恭毕敬地说道。
  丁明走了，肖丽走过来，拿肩膀撞着官晶晶：“丁局吃醋了。”
  嘴角左峰的余温还在，官晶晶的心有些乱，匆忙说道：“办正事要紧，你们想和那家伙正面对峙吗？现在正是时候，走吧。”
  “转移话题。”肖丽似笑非笑，白颖珊低低地说了一句：“不止，脸红了。”
  官晶晶听得分明，更是尴尬，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好不容易来到审讯室，黄轩第一次看到这人的真面目，心中浮现一丝寒意，那家伙嘴角扯开：“儿子，你来了。”
  乔宇“呸”了一声：“你是哪门子的爹？”
  “不要着急嘛。”这家伙闷哼一声：“既然他老爸死了，我就替代他老爸活下去，他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这样不是挺好嘛。”
  “你是说五年前被你杀死的人？”黄轩沉声道：“五年前你在一家小旅店杀死了我的黄令，而且将他变成你的样子，蒙骗了警方。”
  “是不是很绝妙？”这家伙得意得咯咯直笑。
  “可惜，死掉的人不是我的父亲，我和他做过dna比对，不是亲子关系。”黄轩冷笑道：“知道这代表什么吗？金蝉脱壳，我爸成功逃脱了你的暗杀，死的不是他。”
  “不可能！”这家伙想坐起来，奈何麻醉的效果还没有彻底过去，重新瘫软在折叠床上。
  黄轩手里还拿着那份检测报告，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亲手摊开让他看：“为了这份报告，我们费了很大的周折，多亏当年的尸体有采集dna存档，你被我爸耍了！”
  “不可能，化妆术是我教给他的，没道理会瞒过我的眼睛！”这家伙的自信心瞬间崩塌，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亲手，亲手抚过那人的脸，他的皮肤，确定他就是黄令，怎么会，不可能，他不可能超过我的水平……”
  “已经发生了，现实摆在这里，信与不信，随你。”黄轩冷冷地将报告扔在他身上。
  那家伙单手拿起报告，反复地看来看去，终于暴吼出声：“啊，啊，啊！！”
  乔宇说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离死不远了，需要那对长生碗才能自救，当初接近黄轩的父亲是发现他手上有长生碗？可惜啊，你以为人死了，就可以得到长生碗，结果落空了，现在告诉我们实话，你或许还有救。”
  第737章 陪葬，发丝
  “你当我三岁小孩？”那人冷笑一声，狠狠地闭上嘴巴：“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套走任何消息，他逃走了又怎么样，你们永远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事情，也找不到他的下落，我要让你们父子俩永相隔，一家不能团聚！”
  “混蛋。”黄轩抓着那家伙的脖子，用力地撞向他的嘴巴，一时间，嘴腔里喷出血，那人却不一声不吭，突然往地上呸了一声，一颗牙齿和着血滚到地上，虽然满嘴是血却阴森不减：“恨我吧？哈哈哈，我会让你继续恨下去的，你们全家注定不能团聚，他摆我一道，今天我要还给他儿子！”
  黄轩再次赏他一记，他双眼通红，额头的青筋爆出来，脸上沾了对方的血，让黄轩看起来像一只暴走的野兽，见黄轩还想再次攻击，燕南上前抱住他：“小子，你疯了，这里是警局，他还是在押的嫌疑犯，不要惹麻烦，深呼吸……”
  如果手上有枪，黄轩觉得自己一定会扣动扳机，爆头！
  黄轩的胸膛起伏，白颖珊幽幽地开口：“你现在想在心理上占据至高点，算盘打错了，从现在开始，你的生命已经在倒计时，我们并不介意看着时间流逝。”
  那家伙的脸抽搐一下，自由的左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低低地呼出一声后，那天见到的黑气再次喷出来，如同沸水浇开时呼出的蒸气，哧哧直冒！
  他的双眼瞪得老大，眼白部分的血丝丝丝可见，就像植入了红线，它们在胀大，慢慢地充盈，直至整个眼白都是红血，那家伙突然拽住了黄轩的手：“黄轩，你爸也会像我一样，就这么死掉，哈哈哈哈……”
  黄轩恶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就算这样，你也会死在前面给他陪葬。”
  那家伙的的脖子抬起来，脑袋无力地垂下去，慢慢恢复平静，黄轩转身，直到走出去才说道：“现在不必在这家伙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想怎么做？”乔宇断然道：“我们都在呢。”
  “别矫情。”黄轩挖苦道：“难道你想让我单干？简直是废话。”
  “呸，有事说事，快点。”
  “如果说我爸会像他一样这么死去，说明两人情况一致，既然如此，以我爸的性子，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另一只长生碗，”黄轩说道：“阳碗，咱们手里的这一只，既然如此，我们只有铤而走险，找黑市合作，公开放出消息，长生碗在咱们手里，引我爸出来。”
  “我明白了，你爸本来也不是普通人，对黑市熟悉，如果他要找，也会抓住这个渠道。”乔宇说道：“这是共同的连接点。”
  黄轩掏出手机，打给老黄，乔宇不禁说道：“这个老黄好大的能耐，到底是干什么的？”
  燕南伸出两根手指，比划出一个“人”字：“无非是个人。”
  乔宇一头瀑布汗：“这个我也知道，但他是什么人？”
  “混迹两道，处于边缘线上的一个人，你想抓他，他也没什么黑底，犯的事也不够判的，而且也没有证据，很多事情并不是他自己经手。”燕南说道：“这家伙就像一只蜗牛，别看他成天闷在壳里，但要什么，怎么做很清楚，最关键的是他有准则，不会站队。”
  黄轩约了老黄见面，他称自己有事，让黄轩去屋子里等他，乔宇初开始不懂，等到了地方发现房间居然没锁，不禁吐槽道：“这房子，贼也看不上。”
  其余人在车里享受暖气，黄轩独独拉着乔宇过来，屋子里暖气不足，门没关严实，比外面好不了多少，乔宇双手抱在胸前，两只脚不停地跳动着。
  黄轩下巴一点，乔宇才发现房门没锁！原本应该装锁的地方只是一块铁片，上面缠着一根头发，这是一种很古老的防盗方式，出门前门虚掩着，上面一根头发绷到两边，一旦有人推门，头发扯断，主人回来看到就一目了然。
  “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个？”乔宇哈哈一笑。
  “有时候最古老的方法才是最管用的。”
  屋子里除了地铺啥也没有，乔宇一屁股坐在地铺上，顺手掀开被子，那被子有些时候没洗了，微微发黄，还有一股酸味儿，黄轩是断然不愿意去碰的，他宁愿站着！
  乔宇的手触到被子里头一个软呼呼的东西，还有些粘，他的手扬起来：“卧槽。”
  本以为是男人和左右手玩的时候留下的东西，定眼一看，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薄膜，心里一激零，乔宇的声音突然哑了：“黄轩，看。”
  他赶紧清清嗓子，偏偏黄轩不太情愿在这个鬼地方呆，一直焦灼地看手表，毫不回头，乔宇一屁股弹起来，拎着那东西甩到黄轩眼前：“快看这个！”
  那东西又粘又滑，还有一股怪异的温感，黄轩嫌弃地退后一步，离得近反而看不清，退后倒清明了，这东西，黄轩的胃里突然一阵翻腾，有种想吐的感觉，头晕目眩……
  黄轩抬头，头重脚轻，脑子里轰轰作响，乔宇说道：“这个老黄到底是什么人？”
  “据他自己说，以前也是大型it公司的技术人员，因为窃取公司机密被抓，入狱一年，出来后不再工作，靠给人做黑活为生，因为他手快，行动快，懂得如何避开这个城市遍布的监控，人称硕鼠，后来被扒手集团盯上，推举他成为老大，但他不想惹麻烦，平时对那些人不理会。”黄轩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乔宇环顾四周，娘的，这里连水都没有！
  “你等等，我回车上给你拿水。”乔宇想走，被黄轩一把扯住：“等等。”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黄轩，你到了？”
  乔宇打了一个激零，赶紧将那张薄膜塞进自己的口袋里，顺手在裤子上擦去手上的粘液，下意识站在黄轩的身后。
  老黄进来了，这是乔宇第一次见到老黄，他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一头乱发，裹着一身灰色的羽绒服，看似许久未洗，从外面进来，耳朵冻得红通通地，他一进来，乔宇和黄轩交换眼神，一前一后，将老黄夹在中间！
  第738章 重逢，偷尸
  老黄讶异地张开嘴：“你们干什么？”
  没等他回过神，黄轩的目光凛冽，一掌劈下去，可怜老黄闷哼一声，身子软趴趴地倒在地上，乔宇和黄轩对视一眼，不用任何言语，乔宇已经知道该做什么，三下两除二扒开了老黄的衣服，身子一掀，背上的伤痕已说明一切问题！
  黄轩一屁股坐在地上，乔宇通知童磊过来，挂了手机回头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很久……”黄轩无力说话，手撑在头上，闭着眼睛：“很巧，五年前。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
  乔宇“哦”了一声，童磊提着工具箱过来，三下两除二把老黄的“武装”卸下，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黄轩哈哈大笑，眼泪花儿迸出来，童磊结巴道：“这怎么回事？这张脸不是嫌疑人之前伪装的那张脸吗？”
  “这家伙才是乔宇的父亲黄令，真正的黄令。”乔宇说道。
  童磊脱下手套：“这件事情我要汇报。”
  “汇报个毛线啊。”乔宇没好气地说道：“这事儿和案子一点关系没有，一个失踪多年生死未卜的人重新出现罢了。”
  “怎么没有，五年前死的人应该是他爸，但现在不是，那个人是什么人？他可能是冤死的替死鬼！”童警官激动起来，还想说话，黄轩怒吼一声：“够了！”
  两人默然，黄轩说道：“让我静一静。”
  两人对视一眼，乔宇双手一拱，目露祈求的神色，童磊无可奈何，与他一起走出去，此时，车里的三人仍不知道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乔宇和童磊站在寒风中面面相觑。
  童磊说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事情总要水落石出。”
  “但不是马上。”乔宇说道：“咱们给黄轩一点时间，好不好？童警官，算我欠你的，加上前面没有兑现的一次免费机会，两次，我这么抠门，已经很大度了。”
  “恐怕这两次机会没有用武之地。”童磊无奈道：“白条。”
  “这么说你同意了？”乔宇兴奋地握拳：“谢谢。”
  老黄睁开眼，黄轩翻出手机，黑屏后举在他面前，镜面里，这张略显苍老的脸和黄轩有七八成相似，老黄喉咙咕咚一声，黄轩冷冷地说道：“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
  黄轩苦笑道：“我以为接下来会有惊涛骇浪等着我，所以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么发现你的存在，真是莫大的讽刺和打击！”
  没有欣喜与兴奋，只有浓重的惊吓，还有万般的不理解，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五年来，自己和老黄总能打上交道，时不时地相见，却从未想过，这个邋遢得没边的男人，会是自己的父亲，他看着自己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老黄苦笑道：“我有苦衷。”
  “也没有失忆。”黄轩冷笑一声：“我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妈因为你失踪，这么早就得了病，我骗她得了老年痴呆，所有人都这么说，但其实她得的是心理病，刻意逃避现实，现在她已经分不清楚现实和回忆，这就是你希望的结果？”
  “我们疯了一样在追查阴阳书，在调查二十年前鬼崖的事，你从来没站出来说过一句。”黄轩的语气冰冷，他抬头吼道：“乔宇！”
  乔宇跑进来，黄轩说道：“通知警方，五年前应该死的人现在出现了。”
  “黄轩……”乔宇愣了，上前摸黄轩的头：“你没事吧？脑子烧坏了？”
  “我们猜到了开始和过程，却没有猜到结局。”黄轩说道：“现在是时候让事情一清二楚了，通知官晶晶。”
  老黄，不对，是黄令最终坐在了审讯室里，官晶晶颇为尴尬，双手反复地交叉，眼前毕竟是当年与继父同生共死的人：“伯，黄令，说说吧，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有人五年前想谋杀你，但你没死，死的那个人又是谁？”
  “我从医院太平间偷出来的一具刚死的尸体。”黄令说道：“我知道他想杀我，所以早有准备，这家伙是一名阴阳师，擅长结界和鬼降，原本患有不治之症，为了活下去长年吸食小鬼的骨灰，还擅长培育鬼僵为自己所用，他要杀人，一定会选择隔空杀人。”
  “我早早将那具尸体化妆成我的样子放在旅店，他果然动手，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将尸体化妆成自己的样子，造成自己假死的状态，这样一来，我从世上消失，他也可以永远逃脱，我化妆的技艺由他而来，最终骗过他，也是老天爷帮忙。”
  黄令说道：“我从报纸上看到对凶杀案的报导，也知道它成为一桩悬案，这正是我和他共同希望的。”
  白颖珊默默地说道：“黄轩哥，叔叔没有杀人。”
  黄轩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官晶晶合上本子：“你愿意和嫌疑人见面吗？”
  乔宇颇为意外，这个官晶晶！
  “他叫沈三。”黄令说道：“当年我死里逃生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河北人。”
  官晶晶松了一口气：“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