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
作者:王辰予弈      更新:2023-03-17 08:26      字数:6012
  ☆、第218章 部分真相
  计咏心精致的脸上一片冰寒,从侧面看过去,她和林加可的侧颜几乎一模一样。
  这会儿见到了林北扬,她的脸上也没有半点笑意。
  在林家的时候,计咏心从来都是温温柔柔、十分优雅的模样,她经常挽着林北辰的手,两个人走在一起,有什么事情要,也都是林北辰开口吩咐,以往的林家人,几乎从来没看出过计咏心有什么脾气来。
  可是,稍微对林北辰和计咏心这对儿有点了解的人,却都知道,在国外的时候,计咏心和林北辰之间的工作分得比较开,计咏心的强势和独断,从来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只不过是在林家的时候,那些人或远或近都是林北辰的亲人朋友,所以,计咏心真的收敛了许多。
  这会儿,难得看到计咏心冷下脸来的模样,林北扬自己都有些心里发毛,他没前没后的说了几句话劝着,看到计咏心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之后,很快就又自己闭上嘴了,安安静静的在旁边坐下等着。
  计咏心带过来的保镖已经把伍东阳生生的拖了过来,从他脸颊一侧靠近下巴处的红肿看,似乎还动过手了。
  林北扬看着伍东阳被打的脸,又是一惊,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还打人了!?”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理他,计咏心的眼神极为锐利,她盯着伍东阳的时候,那锋利得视线宛若实质,仿佛身上的血肉都会被割离下来。至于计咏心带过来的那些人,没有计咏心的吩咐,便只是沉默的听令行事,丝毫不管林北扬有何反应。
  计咏心伸出手来,轻轻的捏住了伍东阳的下巴,强迫他把脸抬起来面对着自己。
  她的指尖,做过钻光水润处理的指甲极为美丽,在娱乐会所走廊略带幽暗的光影下,泛着一种危险的寒光。
  “上次在照片里,我都没注意到你脸上的这两道疤。”计咏心用平淡无波的语气说道,“我这次过来,本来想在你脸上划几道的,不过看来,在我动手很多年之前,早就有人教训过你了?”
  原本还在保镖手下惊恐挣扎的伍东阳听到计咏心这句话,眼神猛地沉了下去。
  “不在这里跟我装模作样了?”计咏心似乎很感兴趣,手指上的力道微微收紧,修建得精致而整齐的指甲几句要陷进伍东阳脸颊的肉里。
  伍东阳的眼睛里冒着凶光,脸上的肌肉犹豫剧烈的挣扎而扭曲了一下,他张嘴,似乎想要开口咒骂计咏心两句,然而,话音还没出来,已经被计咏心狠狠的一记耳光打得转过脸去,半张脸瞬间浮起大片肿起来的红色,连同耳朵都在嗡嗡耳鸣版的作响。
  看到计咏心动手打人了,林北扬终于坐不住的站起身来想要阻拦,“计咏心你这是做什么!?”
  林北扬的声音似乎很近又很远,伍东阳的大脑中只剩下一大片强烈的眩晕感。
  过了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迟钝而麻木的感觉到自己一侧的脸颊正在火辣辣的疼——计咏心刚刚那记耳光,不但把他打得有些耳鸣,就连指甲划破的皮肤,都在缓慢的渗出血来,有些疼又有些痒的从侧脸滴落下来。
  “可可受伤了。”计咏心用湿润的手帕擦了擦手指,姿态从容而优雅的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伍东阳,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寒意。
  林北扬一怔,“什么?”
  林家辈分最高、也最有权势的一位老人家林胜元,只有林北辰一个儿子,而林北辰和计咏心这对夫妻,又只有林加可一个女儿。至于林胜元的兄弟林宗元,他唯一的儿子更是早逝,连一个孩子都没有留下来……
  林家的这一支,人丁单薄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第三代只有林加可一人,她的身份之重,莫说是林北辰和计咏心夫妇,便是林胜元老爷子,也一向都是只有捧在手心里的。
  “加可受伤了。”计咏心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道。
  她动作缓慢的理了理身上的披肩,漂亮冰冷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伍东阳,却是在慢条斯理的同林北扬说道:“你不问一下,可可是怎么伤到的吗?”
  那一瞬间,一股摄人的寒气弥漫至心头,以林北扬的阅历底气,愣是险些忍不住打个寒噤。
  “我那小、小侄女儿怎么会不小心伤到的?”
  林北扬下意识的顺着计咏心的话说道。
  计咏心一字一顿的冷冷说道:“前天晚上,可可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有一辆没有牌照的车跟了她一路,找到机会后,直接就撞了上去……”
  林北扬整个人都惊住了,霎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宛如寒冬腊月被人一盆冰水泼了下来,浑身直冒凉气,“你说什、什么!?”林北扬的牙齿几乎都有些微微的打战。
  骤然听闻林加可出事的消息,林北扬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一片失血的惨白。林加可受伤,再联系到现在计咏心的反应,林北扬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机缘巧合之下,他的确是早就知道了伍东阳的身世,更是因此和李诗玉勾在一起,试图凭借伍东阳和林宗元之间的这份血缘关系,获得些好处。毕竟,李诗玉这些年一直没有再结婚,即使她并没有住在林家,也没有正经的继承权,可是,林宗元儿子的遗孀这个身份,至少在将来的灵堂上,依然还是十分有用处的。
  可是,他们盯上的,也就只有林宗元手里的那部分,而且,还是打算等林宗元寿终正寝之后,凭借血缘关系得来的自然继承部分。至于家产更大头的林胜元老爷子那部分,林北辰还杵在那里,真让他们对林加可这个名正言顺的孙辈继承人做点什么,不管是林北扬还是李诗玉,反而是根本不想、也从来不敢想的。
  林北扬完全不敢置信的看向依然被计咏心带过来的保镖按着的伍东阳,有些失神的喃喃道:“他、他怎么敢?”
  “是啊,他怎么敢呢……”计咏心也轻轻的说道,声音冰冷,却宛若叹息。
  “我女儿受到的伤害,我会帮她全部讨回来。”过了一会儿,计咏心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她从伍东阳的身上收回视线,冷冷的转向林北扬,“今天,这个人无论如何我是要带走的。你要是再拦我,就别怪我不给北辰面子。不顾你们的亲戚情分。”
  “……”林北扬很想说点什么,不过,对上计咏心的眼神,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或者说,在知道林加可受伤之后,如果不想把自己也拖下水的话,他就已经只能保持缄默了。
  许久,林北扬才最后挣扎的挤出一句话来道:“咏心,加可受伤了,我们都很担心,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可是,可是你要抓人,抓的还是我这里的,总得给我个证据吧?”
  “你要证据?”计咏心不耐烦的挑了挑眉,朝着身边的保镖示意了一下。
  一直陪站在计咏心斜后方两步位置、主要工作就是保护她的一名保镖面无表情的出列,将一张光碟递到了林北扬的手里,语速不疾不徐的回答道:“里面有加可受伤时的录像,还有开车的那个凶手的身份,以及凶手和伍东阳早年相识的证据,最后面还有凶手使用过的一张银|行|卡,以及那张银|行|卡同伍东阳之间发生过的几笔金钱来往。”
  短暂的停顿了一下之后,那个保镖语气微妙的说道:“数额不大,也就几万块钱。”
  听到这些话语,不用看那张光碟里面的内容,林北扬也知道,对方说的肯定都是真的。毕竟,计咏心既然如此气势汹汹的过来,就没必要跟他在这里玩手段了。
  他的脑袋几乎要炸开了,甚至还有些忍不住的嗡嗡作响。
  为了几万块钱就敢去开车撞人,还是撞林加可,那个凶手也真是眼皮子太浅。不过,也就只有这种愚蠢而又不自知的凶手,收钱办事的时候才会如此的不顾一切,甚至是丧心病狂……
  “你这个当妈的还这么有精神,看来,林加可是没死了?”一直没说话的伍东阳突然冷笑着开口道,语气里满是深深的遗憾。
  林北扬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怒叱道:“你胡说些什么?”
  计咏心冷冷的看向伍东阳,他刚刚那句话出口,就已经被手上加重力道的保镖狠狠的按在了地上,那张原本极其漂亮秀丽的面孔血迹斑斑的抵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再也动弹不得。
  计咏心踩着高跟鞋上前一步,微微低下头来,示意按着伍东阳的保镖稍稍松开一点,好歹让他能够抬起头,随后,计咏心才伸手,一把扣住他的下巴和脖颈处,纤细漂亮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几乎泛起了淡淡的青色血管。
  伍东阳被计咏心掐得几乎喘不上气来,脸色灰白几欲窒息。
  “你也就只能在这里扯扯嘴皮子了。”片刻之后,计咏心像是丢垃圾一样松开手,冷笑一声道:“我的可可会安然无恙,而你,一个连阴沟里肮脏的老鼠都不如的东西……”
  “莫非,你真的意味,自己只是个孤家寡人,我就会拿你没办法了不成?”计咏心冰冷的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吩咐道:“先把人带回去。”
  ☆、第219章 别墅之内
  林加可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还是林泽文见自己父亲林北扬眉头紧锁的回到家中,想起他和李诗玉之间的那档子事,趁着自己亲妈没在家,于是便忍不住冷嘲热讽了两句,结果,林北扬没有跟自己的儿子吵起来,反而是神色无奈而颓然的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道:“儿子,你什么都不懂。”
  林泽文一时间还有些发懵,原本鼓起来的一肚子火气就这么憋下去了。
  随后,他从娱乐会所那边得知消息,竟然是林北辰的妻子、林加可的母亲计咏心亲自出面带着一帮保镖直接找到了他父亲那里,强行把伍东阳给带走了……
  林泽文立时想起了当初做dna亲缘鉴定的时候,伍东阳和林加可之前的亲缘关系,比和自己的更为相近这件事,几乎是顿时心中一寒,都没顾得上自己父亲那副霜打过的茄子那般失落的模样,匆忙敢去娱乐会所里面,想要找经理调出当天的监控路线来看。
  结果却是,计咏心带来的人里面分明有十分专业的那种,明面上似乎只是强行把人带走了,但是,计咏心从进门、中途动手打人,以及最后离开全过程的监控录像,已经全部被人调出然后销毁了。
  “对方带过来的人手都很机警。”娱乐会所的经理实话实话,明明声势浩大,但是,却不留任何明面上的把柄。
  至于他们的老板林北扬这个目击证人?
  计咏心这次自己过来,没有通过林北辰的意思,显然就是没打算看他们这两个远方堂兄弟翻脸。林北扬要是敢站出来指证计咏心,就意味着彻底和林北辰撕破了脸面,虽然以计咏心本人的身份,可能都不怎么在意这些……
  “到底怎么回事?你把当时的情况,简单和我说一下。”林泽文见状,只能放弃翻阅监控录像这么个打算,把娱乐会所的经理拉到了一间安静的包厢里,直接开口问道。
  娱乐会所的经理自然是据实已告,随后,得知真相的林泽文没怎么犹豫,便一个电话打给了自己的远方堂妹林加可,通风报信道:“……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我没弄错的话,你妈妈现在似乎还在靖远市这边……”
  那边脸上还带着伤就被自己亲妈抓个正着的林加可完全就有些懵住了。
  她本来以为,计咏心看过自己身上的伤势,确定无碍之后,她就会飞回去了,哪想到,计咏心竟然会这么兴师动众,或者说,她竟然会独自一个人在国内停留这么久,而且还根本就没有告诉自己,单是这件事,就足以让林加可回不过神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林加可才开口说道:“你刚刚说,我妈妈把伍东阳带走了?”
  “是的,你之前是受伤了吧?你妈妈的人已经调查出来了,幕后黑手的是伍东阳……”顿了顿之后,林泽文有些微妙的小声说道:“加可,你妈妈的脾气,很不好惹吧?”
  “我又没惹过她,就算惹过我妈也舍不得对我发火,我怎么会知道……”林加可嘴角一抽,不过,却还是很快的说道:“我尽快回靖远市一趟,去看看我妈妈。”
  林泽文只有瞬间的停滞,旋即就忙道:“你过来的时候,别说是我告诉你这件事的……”
  “放心,肯定不会出卖你的。”林加可回答得干脆利落,旋即便是挂断电话放下手机,轻轻的推开正围着自己打转抓尾巴的哈士奇,抬头看先正从卧室里出来的秦修远,开口道:“阿远,我得再回靖远市一趟,帮我跟名桥姐说一声,让她帮我弄张假条orz。”
  这已经是这个学期林加可不知道多少次因故翘课了。
  还摸着自己摔伤后隐隐发疼的手臂的秦修远微微一怔,先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答应下来,然后才轻声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家里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林加可简短的回答道:“我妈妈现在在靖远市那边,她似乎已经把那天开车撞人的幕后黑手给揪出来的,我得过去看看。”
  秦修远犹豫了片刻,其实他自己也很想过去看个究竟。
  从他心里,其实对那个害得自己和林加可受伤、甚至险些殒命如此的幕后黑手,早就充满了怀疑和恨意。
  只不过,对方的身份实在是藏得太过严密,这段时间的调查下来,秦修远这边可以说是一无所获。倒是林加可提到,自己的妈妈已经抓到了人,对于秦修远来说,反而是个意外之喜了。
  不过,仔细沉吟了片刻之后,秦修远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既然是林加可的妈妈计咏心抓的人,再加上抓人的地点还是他们一起长大的靖远市,换言之,这件事同梁家扯上关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此一来,自己再跟着过去,反而显得有些打眼了。
  想到这里,秦修远只能略有些遗憾的笑着忽略掉了刚刚的邀约,推脱自己在学校里最近很忙根本就没有时间。
  至于林加可,秦修远熟悉她,就和熟悉他自己一样,两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小孩,其实在很多细节的选择偏向上,都具有非同一般的默契。
  想到这里,秦修远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只是看着林加可动作麻利迅速的订了前往靖远市最快的一班飞机之后,什么常用物品、还有衣服这些都不带,直接就潇潇洒洒的上了飞机。
  从靖远市飞机场出来之后,林加可头都没抬,便已经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报出来的地点,依旧是位置略有些偏远、但是绿化管理却极其漂亮适宜的豪宅区域博雅苑小区。
  林加可回到家里之后,还没进院子,就看到别墅前面的小花园里,计咏心把一头长发在脑后松松款款的挽了起来,她正穿着一身素色典雅长裙、踩着光可鉴人的细高跟鞋,一个人坐在这会儿只是刚刚抽条变绿的小花园里,动作悠然而闲适的喝下午茶。
  “妈!”林加可即使手里正握着钥匙,依然还是开口叫了一声。
  计咏心略带诧异的回过头来,手里那对儿纯白色骨瓷茶杯就那么随意的放在桌上,直接起身走过来,张开手臂轻轻的拥抱了林加可一下,柔声笑道:“可可宝贝。”
  计咏心根本没问林加可怎么会突然回来的,反正,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就那么几个,现在问到了也是平白添堵。
  “妈妈,伍东阳在这里吗?”林加可先是私下里张望了一番,确定计咏心始终面不改色的反应之后,便也追着知道。
  “你见他做什么?”计咏心的眼睛里,隐约带上了几分好奇的表情,她轻轻的搂着女儿的肩膀,顺势问了这么一句之后,轻描淡写的话语间再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情绪来。
  “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想清楚。”对自己的妈妈,林加可选择实话实话。
  她先跟计咏心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自己和伍东阳之间已经有些远了的亲缘关系,也就进而证明了伍东阳其实是叔祖父的晚辈,至于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林加可却是根本就没有精力再去检查一遍了。
  最后,完全是一副总结陈词的语道:“我觉得,我还是得亲眼看见他之后,才能放心。”
  计咏心点了点头,招手叫过来一个保镖,让那个保镖在前面带路,至于她自己,则是继续一副安然宁静的样子,坐在桌边安安静静的喝着下午茶。
  在保镖的指引下,林加可直接走到了二楼的客房。
  “竟然没有把人关在地下室里?”林加可略带诧异的说道。
  保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的推开了门,请林加可进去。
  这会儿正是黄昏时分,天色已经有些微微的暗下来了。
  然而,关押伍东阳的房间里,却是亮如白昼,林加可还没进门,就已经刺眼的灯光晃得差点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