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都散出去了。”
  “那些小商贩认识的经销商肯定不少，而我们要找的，就是最大的经销商！”
  陈婷婷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轻轻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听到刘北的话，顿时抬起了头，“人生地不熟的，你的脑子怎么转的这么快！”
  “居然利用小商贩找人？”
  “万一找个二流子来怎么办？”
  刘北坐在陈婷婷对面，笑笑道：“总得先来人才知道对方是什么路子啊，急什么。”
  是不是二流子不重要。
  他想要的是情报信息。
  如果来的是诚心买家，那最好不过，是个二流子，能得到的信息量也不会小，大不了多费一些时间罢了。
  两人刚喝了一杯咖啡，门外就停了一辆桑塔纳。
  桑塔纳上下来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五官深邃，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朝着刘北和陈婷婷走了过来，湛蓝的眼珠子在上下打量着两人，随即微微颔首，伸出了手，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刘北面带疑惑地看向陈婷婷。
  陈婷婷立马领会了中年男人的意思，开始做起了翻译。
  “他问我们是不是在找最大的经销商。”
  “是！”
  刘北顿时伸出了手，跟中年男人握了一下，随后让他坐下来说话。
  中年男人一坐下，就异常激动地说了一大串刘北听不懂的话。
  “他叫伊万维纳，是阿尔巴特地区最大的经销商，只要是生活上吃的用的，有多少他都能吃下。”
  “还有，他说先带我们去个地方，边吃边说。”
  陈婷婷翻译得有些口干舌燥，喝了一口咖啡。
  刘北点了点头，起身要结账。
  伊万维纳立马站了起来，从钱包里掏出了钱，直接结了账。
  “我来！”
  这句生硬的中文，刘北倒是听懂了，点了点头，说了句多谢。
  两人上了伊万维纳的桑塔纳，一路来到了一个看起来金碧辉煌的饭店。
  三人订了一个包间。
  菜单上来的时候，伊万维纳让陈婷婷和刘北先点。
  点完了之后，他又叫了两瓶上好的红酒，出手阔绰。
  刘北不动声色。
  等菜都上来后，大家才进入主题。
  面对刘北两人，伊万维纳侃侃而谈，俨然一副商场赢家的样子。
  刘北兀自点着头，一直默默听着，也没有打断。
  反而做翻译的陈婷婷，越听越激动。
  “这个伊万不错啊，实力雄厚。”
  “没想到我们刚到阿尔巴特，就找到了最有实力的老板，苍天有眼！”
  “不过，最大的功臣就是你了，要不是你脑子转的快，说不定我们现在还在这里原地踏步呢。”
  “怎么样，可以敲定合作了吧？”
  陈婷婷欣喜地跟刘北说着。
  伊万维纳含着笑。
  虽然听不懂，但也看出来，陈婷婷大概是觉得他可靠，顿时微微一笑。
  “不行，你跟他说，我要考虑一下。”
  刘北摇了摇头。
  陈婷婷愣了一下，神色古怪地看着刘北。
  “考虑？”
  “拖久了，万一这个大客户溜了，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下一个。”
  她是想现在就立马敲定了，免得夜长梦多。
  反正刚才聊了那么多，他们对伊万维纳的实力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漂亮话我也会说，关键是得实力能站得住阵脚才行。”
  “如果就因为我说要考虑一下，他扭头就走，那我觉得他不像是个生意人，倒是像个骗子了。”
  刘北神神在在地说了几句。
  陈婷婷觉得刘北是多此一举，甚至有些以偏概全，但还是将刘北的话翻译了过去。
  这时，伊万维纳脸色大变，语气也陡然激动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说了一串。
  “他说，除了他，没人能吃下这么多罐头，都聊了这么久了，还考虑什么？”
  “是不是觉得他的资格不够？”
  “除了他，那在阿尔巴特地区，就没有第二个有资格的了！”
  陈婷婷也有些无奈。
  她跟伊万维纳有一样的困惑，不知道刘北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是想硬生生把大客户给逼走吗？
  刘北却忽然盯着伊万维纳，沉声道：“请问伊万先生的付款方式是什么？”
  “以及伊万先生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十万罐头，按照10美刀一罐，那就是要一百万美刀。”
  “必须要一次性付清，不接受赊账！”
  伊万维纳迷茫地看向陈婷婷，陈婷婷迅速翻译，脑子里的思路也理清了过来。
  “老大哥这边正在经历经济萧条，虽说用美刀交易，但本国货币严重贬值，你刚才想的太简单了。”
  刘北看了一眼陈婷婷，缓缓说着。
  陈婷婷懵了。
  “你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她压根就不知道这边经济萧条，在她的印象当中，外国经济向来都比较强，无论是军事还是科技都是走在前沿。
  要是老大哥可是能和米国扳手腕的庞然大物，怎么就经济萧条了？！
  现在听刘北这么一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要考虑一下了。
  怕就怕这个伊万想空手套白狼，到时候货给了，钱没到账！
  “出门当然要做点功课。”
  刘北微微一笑。
  其实九十年代的时候，老大哥这边发生过四个暖水壶就可以换一辆摩托车的疯狂交易。
  “敢情这么说，我就是跟着来打酱油的？”
  陈婷婷撇了撇嘴，觉得自己有点像个花瓶了。
  “当然不是，这不，翻译还得看你呢，我压根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刘北笑了笑，算是给陈婷婷一个台阶下。
  陈婷婷冷哼一声，没反驳。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伊万维纳握紧了拳头，眼神复杂地盯着刘北，声音弱了下来。
  他以为可以打个时间差，将刘北手里的罐头弄到手后，迅速倒腾出手，再给刘北付款。
  这样一来，就没人知道他手上的资金不多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刘北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把戏，一针见血。
  “他说你很厉害，对他们这边了如指掌。”陈婷婷也是一脸崇拜地看着刘北。
  “一般般，做生意就是要谨慎一点。”
  刘北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不置可否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