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拧眉看着坐下的雨梵。
  虽两人对视短短几秒，但白朝能看出、今天雨梵就是来针对自己的；眼中挑衅，一览无余！
  白朝恨不得现在冲上去宰了他。
  以他实力，又与雨梵近在咫尺；杀他如宰猪狗。但白朝还是暂时忍了下来，这可有雨梵上万佛教徒看着。自己若杀了他，今天也别想出去了。
  “世间无量对错，生死轮回自有天定。”场面安静无声，所有人都听着雨梵讲话；雨梵阔阔而谈，“今日，我们聊佛之生死；如有不对。愿听诸位之言。”
  “人生在世，磨难之多无法想象；生死皆有因果报应。善者，得善终；恶者，得恶果。生命轮回，八九不易，苦难为普度众生之物……”
  白朝也不由认真听雨梵话。他对佛教没什么兴趣，但对雨梵的话、却必须认真听；想从雨梵的话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白朝却多想了。
  听了一个多钟头，雨梵说得却大多都是人生大道理；而且说得还极为正确。白朝根本从这些禅论中找不出任何毛病来。半个小时前，一旁小桃便已呼呼大睡了；坐着都能睡着……
  “若非我知道他作恶多端，绝不会把眼前这人和杀人狂魔雨梵联系在一起。”洛茗淡淡道。
  白朝不由点头认同，“是啊！他讲的一番话，却有启发人心的道理；若说其为佛门娇子，倒也不为过。”白朝虽不喜佛学，但不代表他不懂。
  而在雨梵一个多小时论禅之中，说得都是人世间冷暖人情；听得甚是动人。若非白朝知道雨梵底细，估计也会把他一番话所打动。
  “人间真情，父母为本；天下之大，父母为基。父母，对我们实在含辛茹苦啊！”一个多小时，雨梵先后讲了友情、爱情和亲情；将世间种种人情包含在讲话之中。
  台下上万百姓，不由点头；很多人都为此失声痛哭起来，抱着自己父母、吻着自己爱人。雨梵的话，感动了上万佛徒。全场悲戚。
  令白朝最为郁闷的是，坐在佛垫上的上千高僧，竟也纷纷眼眶红润；时不时还点头附和，有的拍手鼓掌。周围人还差异的看向白朝三人，上千高僧、只有这三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白朝赶紧怼了怼身旁小桃，“小桃别睡了，赶紧鼓掌。”
  “洛茗，别板着脸；要有动情的神色。”白朝低声指挥着。
  小桃很郁闷嚎啕大哭起来，洛茗努力让自己眼眶红润，白朝最为卖力、哭得撕心裂肺，还带着台词，“天德大师讲得太好了！实在太感动我了。我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天下苍生啊！佛啊！求您老把我超度了吧！我不想活了。”
  白朝这突然一嗓子，把周围人都惊呆了！
  众人纷纷看向坐在前排的三人、尤其白朝，对其露出尊敬的神情。
  “不愧是能坐前排的高僧，看来和天德大师产生了强烈共鸣！”
  “真正的大师！你看那哭得，鼻涕都快出来了。”
  “如此圣僧！唯有他才能和天德大师产生共鸣吧！”
  周围人现在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白朝了。虽不知白朝是何方神圣，但就凭他这番忏悔之言、这番悲拗的眼泪，就证明他和天德大师间产生了强烈共鸣。
  而天德大师，可是华夏圣僧！
  白朝能与其产生强烈共鸣，证明白朝道行也绝对不差！
  众人纷纷不由感叹惊羡。雨梵已是足够年轻的圣僧，而如今又多了白朝；这佛门圣地，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只有台上雨梵目光怪异，不由对白朝翻了个白眼。
  要是这家伙能感动，石头都能开花结果；但雨梵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听台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白朝也是一位圣僧。
  真的快要气炸了！
  自己潜心入佛十数年，而白朝根本门外汉好不好？
  随着雨梵郁闷起身，台下爆发出极其热烈的掌声来；百姓们高呼着雨梵的法号，眼中露出炙热的光芒来。
  “天德大师讲得好！能不能再说点儿。”
  “天德大师，您说得颠覆了我的人生。”
  与其说他们追随佛门，倒不如说这些百姓是雨梵的极端崇拜者；虽白朝也让百姓眼前一亮，却比不过雨梵一根脚趾。
  极端的个人崇拜主义。
  这上万百姓就像是木偶娃娃，雨梵轻轻一个动作，便让所有百姓安静下来。
  他和煦笑着，正如之前他说的那些感人话一样温暖，“我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恶的人，就应该被超度；各位说对不对？”
  “对！”台下爆发震耳欲聋的认同。
  “那各位觉得，我天德是否有超度众生的资格？”雨梵笑容渐渐变了味，扬起了斜斜的嘴角。
  “绝对有！天德大师华夏第一圣僧，绝对有资格超度众生！”
  “天德大师，您就是我的偶像；你当之无愧！”
  “将来我死了，也要让天德大师超度我！”
  上万百姓狂热的说。白朝凝着眉头，他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既然如此……”雨梵笑着，“我这里，便有两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今日，我为远道而来的佛徒们、演示下何为超度，何为恶有恶报！抬上来！”
  雨梵大手一挥，几位武僧将两个血淋淋、几乎快要断气的人抬了上来；鲜红的血撒在地上，形成一道狭长的血河。
  “超度他们，危害社会的败类。”
  “十恶不赦的人罪该万死！”
  “还是天德大师心善，恶人都能被他超度，是他们的福分啊！他们其实根本不配被天德大师超度！”
  这分明是雨梵要杀人了，却在这些佛徒眼中看成是超度；他们不仅狂热支持雨梵，甚至还觉得、这两条贱命不配被天德大师超度。而天德大师说他们是十恶不赦的人，便就是十恶不赦的人！
  当狂热与个人崇拜到了一定境界，便失去了应有的人性。令人可怖。
  白朝眼眸渐渐冷了下来，双拳青筋暴起。
  那不是别人，正是乔盛和马楷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