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作者:牵小牛      更新:2023-03-17 19:46      字数:3960
  俞翀回来时,她已经沉沉的睡着了。见她身上什么都没盖,担心她着凉,他就去抱了张被子来。可当他抱着被子走到软塌边时,突然又想起了当初她被老夫人责打,他硬要跟她挤在一张软塌的日子。
  心神一动,他乌黑的眸子闪过柔情,长叹一声,又把被子放了回去,之后才转身过来,把她抱回了床榻上,与她挤在一起,陪着她睡了一会儿。
  夜渐深时子华才动身去了宅子,他的轻功一向很好,进入宅子时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宅子还跟从前一样,可当他进了屋里看见这一室狼藉时,心陡然沉了下来。
  子华警醒的看了看四周,确定宅子里再无别人,才动作利落的找着童玉青交代的东西。
  然而他搜遍了整个屋子都一无所获。
  子华脸色有些严肃,心中已经猜测了许多可能。他想了想,又进了云昭的屋子里。
  等他回到俞府时,毫不意外的看见了在院里等着的童玉青。夜深露重,子华皱起了眉,看着站在门口看着她的俞翀道:“怎么让她站在这儿?”
  俞翀没说话,只是把目光移到了他抱着的那把琵琶上。
  “东西呢?”
  童玉青站在前面,没看见俞翀的目光,只是急急开口问着子华。子华摇头,“有人先一步把东西取走了。”
  “什么?”童玉青不敢置信,“那三个地方你都找了?”
  子华颔首,“都找了,没有。”
  童玉青猛地震了一下,上去紧紧抓着子华的衣服。“怎么会没有,你真的好好找了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在子华身上找着。俞翀脸色一沉,上来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俞翀心口一紧,“知道是谁动的手么?”
  子华又摇头。“不知道,我去的时候早没人了。”
  童玉青惊了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不甘心的追问着子华。“我屋里值钱的东西是不是都没了?或许只是贼闯进来了……”
  “屋里虽然是狼藉一片,但是能卖钱的东西都还在。唯独你藏着的那些东西不见了。而云昭屋里,却完好无损。”
  童玉青只觉得轰的一下,两只耳朵就都听不见了。许久之后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问:“什么叫我屋里狼藉一片,而云昭屋里却完好无损?”
  子华目光沉了沉,“青青,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俞翀眸子猛地缩了一下,并非是因为这一声称呼,而是因为,他怕童玉青会有危险。
  那些证据滋事重大,虽然说关于丽贵妃谋害前皇后的证据已经被子华送到宫里,可要是追根究底,事情一定会查到陈家,查到陈家,自然也会查到童玉青的身上。
  那些人或许是皇帝派来的,又或许是皇后。哪怕是太子和成子睿,甚至还有俞家,都有可能。
  俞翀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童玉青面色苍白的捂着肚子,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
  子华把手里的琵琶放下,拉起了她的另外一只手准备探脉。童玉青把手抽回来,连带着俞翀紧握的那一只。她往后退了两步,口里低喃:“陈家完了,陈家完了……”
  俞翀有些心痛,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要给陈家洗刷冤屈,现在到了手的证据又不翼而飞,她的心里怎么能好过。
  “青儿。”
  童玉青罔若未闻,整个人已经是神情恍惚。俞翀把她拉到怀里,沉声在她耳边。“没事的,没事的青儿,我会帮你找回来。”
  俞翀懒腰把她抱起来,直接进了屋里。子华站在那里,失神的看着脚边躺着的琵琶。良久之后,他才动了动身体,正准备把琵琶捡起来。
  倏然听见细微动静,子华不动声色,可余光却已经把那人藏身的位置给找了出来。顷刻间,一枚暗器已经射了过来。
  第0151章 不请自来的客人
  子华抿着冷笑,弯腰捡起地上的琵琶,有意躲过了那枚暗器,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琵琶上的璎珞给取了下来。待他直起身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了。
  子华抱着琵琶走到房门口,侧耳听了听里头的动静,实际上已经细致又快速的找到了那人的藏身位置。
  他清了清嗓子,吐出一口乡音。“二爷,夫人的东西忘记了。”
  童玉青正是浑浑噩噩的时候,根本就没听见外头在说什么。可俞翀却知道,此时外头一定有别人。
  俞翀把门打开,扫了一眼那琵琶。本想接过来,但一想童玉青现在的模样,怕是等她清醒了之后看见这琵琶又要胡思乱想一番,便直接对子华说:“夫人不要的东西才扔在外头,你要喜欢就拿去吧。”
  子华抿唇笑,做出爱不释手的模样,“那就谢过夫人跟二爷赏了。”
  他转身的时候已经悄然的把敌人的位置告诉了俞翀,俞翀目光略过那个方向,却不见任何人影。子华往前走了几步,有些疑惑。
  “怎么就走了?”
  俞翀也随着走到院中,望着刚才有人藏身的地方。“几个人?”
  “一个。”
  子华单手拿着琵琶,走到刚才的位置,在地上找了一圈,借着月色才在地上找到了那根闪着寒光的针。他把那东西拿在眼前看了两眼,嗤笑道:“针上还淬了些东西,不过并非是毒药,只是能叫人昏睡的东西。看来,人家并非想要我的命。不过也是小爷我本事好,要是换成庆安,还不叫人取了性命?”
  子华当做玩笑似的说完了这一句后,两个人的脸色骤然一变,快步赶去庆安的屋里。
  就在两人离开时,有道身影悄声的闪进了屋里……
  童玉青还浑浑噩噩的坐在软塌上,知道有人进来,却没想到那人不是俞翀。
  “青儿。”
  陌生又有些熟悉的一声称呼,激得童玉青从愣怔中醒来。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成子睿抓住她的双肩,力气大的能把骨头都给捏碎了。
  “别来无恙,我的王妃。”
  童玉青心惊不已,有些恍惚,更加错觉得她现在是在七王府,而非俞翀的小院儿。
  苍白的唇颤抖着想要发出声音,可他的冰冷气息沉沉逼迫着她,她心中再恐惧,也意外的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怎么,我现在的样子让你很怕我?”
  成子睿微眯着眼眸,看起来危险,更叫人无法忽视其中的威胁。
  她清澈的眼眸在他身上几经流转,之后才直视着他,哑声道:“你瘦了。”
  成子睿眸心中的幽冷又蒙上了一层寒霜,可身上的逼人气势缓和了许多。“青儿你这么说,我很容易会误会。”
  童玉青心中愈发憋闷难受,她确实是想要再赌一把,赌成子睿心里还有着自己。
  她赢了,然而这滋味却并不好受。
  俞翀和子华一前一后的进了庆安原本的屋子,见原本拢起来做出庆安还在安睡假象的被子已经被人给掀开,放在里头的另外一张被子上俨然被人刺了两剑。
  “庆安身份已经暴露了,他们要杀的是庆安。”
  俞翀眉心拧成了疙瘩,凉凉的眸子刚刚扫过床榻,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跑了出去。等已经不见了俞翀的影子,子华才后知后觉的追了上去。
  俞翀疾步跑回了屋里,见童玉青已经背身躺下。锋锐的目光环视一圈,确定只有她一个人后,焦灼的心才又渐渐平静了下来。
  可是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子华跟进来,也像是俞翀一样的把整个屋子环视了一遍,确定安全之后,脱口就说:“不能再留了,要么明日就走。”
  床榻上的童玉青突然打了个寒颤,突然想起成子睿刚才对她说的话。
  就在俞翀进门前一刻,成子睿速度极快的压下身子在她额前吻了一下。
  他说,“童玉青你要再敢跑,本王杀了俞翀,杀了那个孩子,杀了所有你所在乎的人。不仅如此,本王还可以掘了陈家的祖坟,你一辈子都别想再给陈家翻身。”
  陈家……
  童玉青手脚冰凉,一颗心更是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原来那些证据早已落到了成子睿的手里,所以他已经知道自己是陈家人,已经知道她混入俞府的目的?陈家祖坟已经都是白骨,但是她是陈家唯一后人,她怎么能容忍成子睿真的撅了陈家祖坟?爹爹的名声,祖父的清誉,娘亲和陈家夫人,还有陈家几十口人命,她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
  察觉到她瑟瑟发抖的身体,俞翀拉了被子给她盖上,给子华打了个手势,先叫他退下。
  子华欲言又止,他知道童玉青没睡,那话也是想要当着她的面说的。陈家的事情对她而言固然重要,但是俞翀的性命更重要。而她不走,俞翀也绝不会走。
  “下去吧。”
  俞翀又说了一遍,子华深看了童玉青一眼,有些无力的转身离开。
  随着房门关上,俞翀脱了鞋子上了床,跟她挤在一起。他的手掌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不需要说任何事情就能让人觉得安心。
  突然间童玉青抓住了他的手,“如果有一天我再丢了,你还会来找我么?”
  俞翀浅柔笑了起来,顷刻间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被这一句话给重新拉近了。
  “天涯海角,我总能找得到你。”
  俞翀把她往怀里拉了拉,“再说,你还怀着我的孩子,为了孩子,就算我找不到你,你也会努力的来找我。”
  童玉青的身体顿时僵住。
  感觉到怀中女人的不适,俞翀只能又把她拥得紧紧的。
  只听耳边一声长叹,俞翀无奈的把脸贴在她的后颈,闻着她的发香。“才听说了成子睿的境遇,你就已经难过上了。若不是这样,我怎么会因为那三两句话就气糊涂了。”
  童玉青听得愣了愣,她该怎么开口跟俞翀说自己对成子睿只是心存愧疚?若是她一直都是铁石心肠,又何必对别人心存愧疚。
  “我……”
  她自己在心里计较了良久,刚开口讲出一个字,俞翀就以一根手指搭在了她的唇上。
  “我信你,也请你信我。”
  短短八个字就已经把他们之间的矛盾给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童玉青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似乎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够,所以她又主动的往他身上蹭了蹭。
  俞翀一声闷哼,紧紧的把她禁锢住。
  “别乱动。”
  感觉到他的变化,童玉青的脸立马就烧了起来。虽然她已经准备要做娘亲,更加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这会儿这个情况,是个要脸的就都会脸红。
  “你……”
  “青儿……”
  俞翀难忍的抱着她,呼吸有些急促。
  童玉青才刚刚放松的身体又僵了起来,“孩子……”
  俞翀的欲火被这两个字灭得干干净净,他把手收了回来,身子往后挪了挪。他粗重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童玉青以为他已经平复好了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能总这么背对着他,正准备要翻个身转过来的时候,俞翀突然从她身上翻了过来,与她面对面的躺着。
  她小心的护着自己的肚子,两片唇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看着额外诱人。俞翀露出笑意,扣住她的脑袋,直接吻了上去。
  一吻尽了,他才缓下去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