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8章 选择
作者:温故知新      更新:2023-03-17 22:19      字数:3350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但,也就是这样说。
  放眼整个江湖,尽管在当时他们那个年代,武道并非像武道莅临后那般武者云集,可高手却是层出不穷。
  而且——
  质量更高。
  那个年代的他们,没有所谓的灵元增持,武者们修炼都是凭借着天地间微薄的灵气,凭借着过人的毅力,一点点的刻苦修行而来。
  基本功更为扎实。
  江湖新秀,初入江湖。
  也许他可以拥有着惊艳绝伦的天赋,就恍如一颗冉冉升起的骄阳,让名不经传的他在进到江湖后瞬间就大放异彩,成为无数武者津津乐道,茶余饭后评论的新秀之才。
  也可能,他确实有着过人的本领。
  能够在刚刚进到江湖后,就栖身到一流顶尖武者的行列。
  这不是没有可能。
  放眼偌大的江湖中,几年、十几年,总会能有那么一两个江湖新秀有着这般耀眼的表现,从而成为各大家族争抢的对象。
  鱼跃龙门,从而走上康庄大道。
  但,无敌!
  这两个字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够说出口的。
  无敌。
  就代表着此人在整个江湖中难寻敌手。
  他拥有着力压众武者的能力。
  一直朝嘴里扔里樱桃的澹台夫人默默的停下,她其实心中很清楚,要真说无敌,也许应该还不至于。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江湖新秀会在短短几年间就踏足武道之巅。
  这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
  然而,敢自称无敌,更能够被旁人认下称其无敌,这样的人想来也必然是有着让人无法想象的本事的。
  侧目看向澹台浦。
  此时,澹台浦的脸色有着说不出的难看。
  这种神情,
  在她的印象中还是很少见的。
  身为澹台氏族的嫡系,更是宗族的未来族人。澹台浦的言行举止,所有的一切都代表着澹台一族。
  不管何时,面对就任何问题他都会保持绝对的镇定。
  偏偏——
  在面对这个被无数武者称为甄无敌的人,却是露出了如此失态的神色。
  她知道,甄无敌非同一般。
  蓦然间澹台夫人想到那轰然巨响,旋即眉眼就微微抬起,压低声音侧身贴向澹台浦的耳畔。
  “老公,刚刚……”
  稍微有点实力的人都很清楚,门外当时的巨响绝非是所谓的顽童放的鞭炮。
  剑气!
  那是一道气势极为逼人的剑气。
  最开始的时候澹台夫人感知到这剑气时,她还没有特别在意。那时候她所想的就是,如果真有人来闹事就好了,正好看个热闹。
  她对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都没什么好印象,也没什么交情。
  不像澹台浦,
  他们澹台一族跟卢家世交,要顾忌到许多。
  她,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真要打起来让卢家好好丢丢人,她对这种事也是喜闻乐见的。到时候丢了卢家的面子,澹台一族在江湖中的地位也就会随之水涨船高。
  眼下,她却是没有了这种看热闹的想法。
  她想走了。
  如果真就是几个小贼来破坏婚礼,找卢家的晦气,凭借着她和澹台浦的实力,可以浑然无畏的留在这将闹剧看到结束。
  说不定到时候卢家真的势弱,她和澹台浦仗义出手。
  还能得个好名声。
  此时不行。
  甄无敌能被那么多人推崇,必然有着他的过人之处,就连她心中的英雄澹台浦都对此人如此忌惮。
  真要是让此人在卢家闹起来,看热闹说不定都要被波及到。
  她现在怀有身孕,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这是澹台夫人的心里话。
  看热闹是要建立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眼下来闹事儿的不是庸手,她可不想自己肚子里的宝贝儿子在这受到任何意外。
  “咱们回去吧。”
  抿了抿嘴唇,澹台夫人轻轻拽了下澹台浦的衣角轻声低语。
  在这期间,
  澹台浦一直紧锁着眉眼未曾舒展。
  他也在盘算。
  像他们这种出身,到了他们这种地位,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绝非是很随性而为,任何行径都是有着一定的算计在内的。
  从他得知甄无敌前来闹事,他就在想到底该不该管。
  如今,
  澹台一族在京城内的声音已经小了许多。
  老爷子卧病在床。
  尽管现在还用精密仪器吊着性命,可不管是族内还是族外,各大氏族都知道澹台老爷子已命不久矣。
  族内巅峰高手的落幕,伴随着的就是氏族话语权的降低。
  许多曾经被澹台一族压着的家族都开始蠢蠢欲动,江湖中澹台族的话语分量也不再像以前那么重,族内的基业和江湖中的一些资源获取点也都有被争夺的苗头和迹象。
  澹台浦确实有着天纵之资。
  奈何,
  他还是太年轻过。
  不到三十岁的他步入真身巅峰之境,得八星武魂傍身,如果澹台老爷子还健康,澹台一族必然会走上更高的层次。
  可惜,澹台老爷子久病不起。
  他所有的惊艳,都只能是对外稍有震慑,让那些意图对澹台一族巧取豪夺,有着狼子野心之辈不敢做的太过,顾忌他成长起来后的报复。
  尽管如此,
  即将继承族长之位的澹台浦,依旧为了家族而苦恼万分。
  凭借他的天赋是不够的。
  想要真正在江湖中站稳脚跟,最重要的还是要有着让所有人惧怕胆怯的实力,或者是拥有着能够让所有家族都忌惮的盟友势力。
  此时,对澹台一族而言也许是个机会。
  京城之中,卢家地位斐然。
  虽然卢老确实也已经年迈,武道境界不如当年。可是一直以来德高望重的他,在江湖中还是拥有着相当重的话语权,门生故吏更是遍布江湖各处。
  澹台一族跟卢家虽为世交,近些年来感情也略有疏远。
  如果,
  能抓住眼前的这个机会。
  澹台浦替卢家解决眼前的这个麻烦,卢家也要记得这份恩情。到时候,或多或少对澹台一族也要有些照顾。
  他要的不多,只要能够帮他撑三年。
  再给他三年的时间,他就能够让家族变得稳定。
  但,这样做会有个弊端。
  若是此时承了卢氏的情,未来澹台一族处处都要受到卢氏的掣肘。哪怕澹台浦以后有再高的成就,面对卢老和其后人都要略低一头,就算不低一头也得听从他们的建议,考虑到他们的话重。
  如果他不听,不免会落得个忘恩负义的帽子。
  而且,卢氏的那些门生故吏们,亦或是澹台一族的敌人们,都会抓住这一点不停的找澹台一族的麻烦。
  简单来说,就是用澹台一族的未来换眼前的三年。
  保证家族不灭。
  当然,还有一种做法。
  这种做法相对而言就极为冒险的多,可如果真成功的话,熬过最艰苦的三年,澹台一族必然会一飞冲天,不可收拾。
  京城中顶尖家族中澹台一族必然是数一数二的位置。
  甚至——
  无人能够撼动澹台一族分毫。
  那就是,帮甄无敌。
  甄无敌他是有了解的,此人确实有着极端的剑道天赋。此时,他来卢家抢婚,必然是要受到千夫所指。
  他的处境也是四面楚歌。
  纵使他有着再怎么惊艳的天赋,纵使他有着再怎么高深的武道境界。
  双拳难敌四手啊。
  卢家就算再怎么低调举办婚礼,来到此处的武者也不在少数,强者更是数不胜数。不说其他,就此时内区这些宾客中,澹台浦就感知到了数道让他都心生忌惮的气息。
  到时候真动手,甄无敌怕是很难讨得便宜。
  如果——
  澹台浦在这时候出手,将甄无敌救下。凭他们家族在京城中的地位,只要不是跟卢家闹的太僵,做个和事老来打圆场,卢老看在跟老爷子的旧交上,也许是能卖给他一份薄面的。
  届时他再顺势邀请甄无敌加入到族内。
  凭借他们俩的天赋,只要熬过最黑暗的三年,他们俩必然都将在江湖中拥有一席之地。
  澹台一族也就会被盘活。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俩的境界也会越来越高,而他们俩的年纪足以支撑澹台一族兴旺百年。
  百年!
  足以让澹台一族更上一步。
  那时候,江湖中将没有人能够在撼动澹台一族分毫。
  就是,
  这样做极为冒险,存在着相当大的隐患。
  他若是出手,就算卢家给了他面子让他将甄无敌带走,澹台一族跟卢家仅存的那点交情估计也要到此烟消云散。
  澹台一族处境会变得极差。
  失去了这一丝交情,对澹台族而言影响是很巨大的。就现在各方势力还没有明目张胆的去大动干戈,有一定原因是看在澹台族和卢家的交情上。
  再者,甄无敌是不是真的会加入澹台族。
  如果他能够加入,那一切自然是好说。澹台族就认了忍个三年五载,只要他们俩成长起来,一切就都能再拿回来。
  怕就怕,甄无敌他不愿意。
  他若是不愿。
  澹台族真的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怕是这辈子都很难再翻身了。传承了数百年的家族,葬送在他澹台浦的手里。
  这份责任,这份负担,他——
  很难承受的住!
  然而,现在他却必须要做出选择,对他来说,对澹台一族来说,这都是个能够翻盘的机会。
  他无法做到对此事坐视不理的离开。
  他必须要选。
  从,卢家和甄无敌的身上。
  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