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作者:弄清浅      更新:2023-03-18 01:48      字数:1972
  一如往常的谦和之态,慕云深一身灰色家居服,头发服帖地贴在耳畔,身上还有刚沐浴过的清香,舒适好闻。
  这副模样,跟往常他在家里健身跑步后毫无二致。
  但陆初知道不是,几个小时前的沈家,她隔着一堵厚墙,听着慕云深携着佳人与宾客谈笑风生,觥筹交错的声音还浮在她的耳边。
  这样想着,眼前的慕云深突然切换成梁生丑恶的嘴脸,陆初被下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她盯着慕云深冷漠开口:“滚!”
  陆初是愤怒的,但在此刻犹不自察,只觉得慕云深在沈家和她面前表里不一的面孔让她厌恶,这世上有种人两面三刀,慕云深尤甚。
  她终究,是把梁生的过错怨到了他的身上。
  对此,慕云深却是松了口气,发生了这种事,陆初若是毫无反应,那样的结果无疑很糟糕,有怨至少说明她还有情绪,总归还是好的。
  他没有如陆初所愿离去,而是在床头坐了下来,看着她认真道:“阿初,一周之期到了。”
  陆初搬回初云居时慕云深曾说过,会给她一周的时间适应二人的夫妻身份,今日正好过了一周。
  夫妻之间,同床共枕实属平常。
  陆初反应过来这个讯息时,茶色的瞳孔骤然一缩,她刚躲开一个男人的凌辱,如今却要面对另一个男人吗?
  不,梁生只是强奸未遂,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得手了,仗着丈夫的名义,为所欲为。
  陆初不由后知后觉地想,那时候,她的刀去哪了呢?
  为什么没能一刀了结二人的性命,从此一了百了,也不至于此刻还要纵容慕云深躺在她的身边。
  可现在,那把刀已经被她丢在了沈家!
  陆初被慕云深从背后抱住的时候,浑身还在颤抖着,犹如那一夜被他侵犯过后,无力却又抗拒。
  “睡吧,我不动你。”似是感受到她的恐惧,慕云深安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铺洒在陆初的脖颈,让她身体又反射性地一弓,更戒备了些。
  慕云深见状眸色一深,他空出一只手,温热的大掌隔着衣物精准地覆盖在了陆初的胃部熨帖着,“这样会不会舒服些?”
  男人嗓音薄沉,体温隔着层薄薄的衣物沁透到身上,陆初可悲地发现,自从沈家回来就疼得厉害的胃,在慕云深大掌覆上的那一瞬,竟然真的缓解了些许。
  陆初眼睑颤了颤,将他的手移开,声色不明道:“慕云深,我再说一次,离婚吧。”
  慕云深盯着陆初,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但一无所获,因为刚才开口之时,陆初闭上了眼睛,脸上是他熟悉至极的嘲讽之色。
  他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阿初,你很想离婚吗?”
  120 选择,交给了他
  陆初没有回答,她想离婚吗?
  原本是想的,但自从被沈锦文带到沈家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想了。
  陆初甚至发现,沈歆瑶想方百计,甚至不择手段想得到的人,到头来却是她的丈夫,竟让她觉得十分解气。
  这种扭曲的认知让她微微有些癫狂,导致有一瞬在沈家,她差点吐露了自己与慕云深之间的真实关系。
  可理智阻止了她,她不想自己因为报复而丧失了最后一丝清明。
  多年前,苏暮曾对她说过:阿初,我大抵也是怨恨的,但我不想因为怨恨而把自己逼入深渊,那样的人生就真的太克悲了。
  诚如当初苏暮所言,她还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但今夜,她把这个权利交给了慕云深。
  最后一次,也仅此一次。
  良久,慕云深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就算你很想,也免谈!”
  陆初忽然松了口气,她给了慕云深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
  那便罢了。
  陆初嘴角扯出一丝似喟似叹的笑意,“那我们便互相折磨吧!”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即使在这寂静的夜里也有些听不清。
  慕云深离她很近,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怀里的妻子刚才是说了话。
  他垂眸神色晦暗地看向陆初,后者仍旧闭着眼睛,甚至连蜷缩的姿势都不曾挪动过。
  慕云深隐隐察觉得到陆初今夜的反应并非真正妥协了这段婚期,因为他知道陆初起初答应与他结婚,一是为了安陆星愿的心,二是存着报复的心思。
  而今夜过后,她的心底大抵就只剩下报复了吧?
  想至此,慕云深的手臂微微收紧,左胸腔里第二第三根肋骨下的那处柔软之地有些疼痛,可跳动频率却快得不像话。
  他的大掌再次覆上了陆初的胃部,低头在她的侧脸边缘吻了吻,哑声道:“好。”
  这次,陆初难得没有躲开,也因为慕云深的禁锢让她无处可躲,她太疲,到底是懒得动了。
  一吻过后,慕云深没有更深的举动,他抬手拉了床头灯,然后又在漆黑之中抱住了她。
  陆初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天明。
  身侧已经凉去,慕云深起来已久,下意识地想捞过手机看时间,但所及之处却空空如也。
  陆初这才想起,她的包还在沈家忘了拿。
  一大早就想起不愉快的事,难免情绪有几分暴躁,陆初起身梳洗,在浴室里透过镜子看到自己右手食指内侧那道细小伤口时,情绪不免又低了几分。
  这道小伤口不知何时弄上的,昨日梁生的血也不知也没有溅到上面,梁生私生活如此混乱,若是交叉传染上什么病,那就糟糕了。
  在某些程度上,陆初惜命得很,至少不能以她所能想象到的那种丑恶的状态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