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
作者:顾子木      更新:2023-03-18 02:08      字数:4017
  下个故事周末的时候把第一章写出来,大概就是那种身体差脾气差还拒人千里之外的任性家伙,占有欲强又狠毒偏激敏感
  第162章 魔宫少宫主·萧煜1
  新任务说棘手也棘手,说容易也容易,故事背景依旧是典型的小言套路,由于一个预言,出生于武林世家的女主林曼曼一夜之间被魔宫灭了满门,拼死带着据说可一统武林的家传宝剑“长魂”逃出生天,被雪谷公子宁温所救,一路相护,情愫暗生。
  反派十分明显,正是那一夜之间灭了女主满门的魔宫少宫主萧煜,这个少宫主一身标准的反派boss配置,乏善可陈,无非是武功深不可测,性情阴狠残忍,一出手就是血雨腥风,江湖人人闻之色变之类之类的。唯一奇特之处在于这个萧煜自小被母亲逼着修习魔宫上等功法寒玉诀,幼时又一时不察走火入魔,以至于寒毒侵身,伤了双腿。除非遇到难以对付的强敌或有棘手的任务需执行,他平日行动都以轮椅代步。而大约是身有残疾者大多性情暴戾,阴晴不定,他比平常的反派还多了几分难以接近和孤僻偏激。
  至于语琪所扮演的角色林语琪,倒是有趣。这林语琪本是林家长女,女主的胞姐,幼时于武林大会上被冷血无情的女魔头萧莫愁看中了天资,掳回魔宫当了义女,传授以与寒玉诀相当的上等功法重火诀。更有意思的是这林语琪教养好城府深,用专业术语来描述就是腹黑一只,不知是臭味相投还是怎样,她竟然颇得宫主萧莫愁喜爱,十年之后就以十五岁稚龄当上了魔宫左护法。相比起性格孤僻,自小不得母亲喜爱的少宫主萧煜,她倒像是萧莫愁的亲生女儿一般,在魔宫地位超然。
  后来由于雪谷公子宁温连番阻挠,萧煜未能完成任务,不但没有夺得天下第一剑“长魂”,还拖着一身重伤回了魔宫,萧莫愁盛怒之下,将重伤的萧煜关入暴室受罚,转头就派了更为信任的林语琪去夺取“长魂”。不得不说腹黑就是腹黑,林语琪借着血缘亲情接近林曼曼,伪装成了一个虽被魔宫掳走却只一心想着回家与亲人团聚,受尽苦难的好姐姐形象,骗取了林曼曼信任之后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了“长魂”,带回魔宫献给了宫主萧莫愁。
  不过此时剧情还没有开始,女主一门还未被灭,少宫主萧煜刚刚从长达七年的闭关修炼中出关,还有三年才会被派去夺取“长魂”。
  这一日,萧莫愁得了空,一时兴起去了萧煜居处,想要检查一下自己儿子的修习进度,结果发现他仍未突破瓶颈期,一怒之下,竟生生地将萧煜一掌打得吐血。她本就不喜这个儿子,见他连自己一掌都受不住,心中更是厌弃,冷声骂一句废物就拂袖离开了。
  这一幕从头到尾都被语琪看得清楚,她不禁摇摇头,萧莫愁这女人实在是个异类,从在这种时代还毫不在意地让儿子随自己姓就可以看出来,此外,她这种完全将孩子视为工具的绝情态度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这种母亲,倒也怪不得萧煜的性格变得那样孤僻古怪,她想到此处,忍不住轻叹一声。
  “谁?出来!”
  低沉冷漠的男声蓦地在树林中响起,含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大朵大朵的雪色木槿花开满了树梢,坠得那一根根的枝桠都弯下了腰。语琪被他发现,却并不惊慌,只眯起狭长的眼睛笑了一下,拨开眼前的花枝,缓缓从树后踱步而出。
  她在离萧煜三步远时站定,眼含笑意地将这端坐于轮椅中的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这个与母亲有六七分相似的少宫主有着一副极好的皮囊,只可惜眼线狭长,过为阴柔,唇色浅淡,稍显凉薄,再加上他神色冷淡,眉眼之间含着不加掩饰的孤傲,越发显得孤僻冷漠,令人难以生出亲近之心。
  感慨过后,她又有些好奇,这人之前被萧莫愁盛怒之下的一掌打得当场吐血,必然受了不轻的内伤,怎么神色如此平淡,好似浑然无事,再细细一看,果然发现他眉尖微蹙,唇线紧绷,大概并非真的无事,只是性格使然,不愿在人前露出软弱之态罢了。
  如此毫不掩饰大摇大摆地将对方观察了个遍后,她却并没有为之前偷窥之事道歉,只握拳抵在唇边,垂眸低笑,“见过少宫主。”
  萧煜冷冷地看着她,神色并未因她这一声含笑的少宫主而缓和分毫,甚至更冰寒了几分,“鬼鬼祟祟,藏身不现,有何目的?”
  他声线冷峻,嗓音淡漠,虽有内伤在身,却仍给人极强的压迫感,语琪甚至从这句话中觉察出了隐约的杀气,若是站在这里的是个普通弟子,只怕已经吓得腿软。
  不愧是魔宫少宫主,boss气场与生俱来。
  可惜她见过的boss多到数不清,闻言只是不以为意地笼了笼宽袖,浅笑着柔声道,“偶然经过罢了,不现身只是怕打扰宫主与少宫主处理家务事。”
  萧煜神色不变,只横眉冷目地看她一眼,显然是不屑她这番鬼话。
  语琪一挑眉梢,却是轻柔一笑,“少宫主这是不信?”
  回应她的是愈加冰冷的目光。
  “原不欲说穿的。”语琪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情状,假模假样地轻叹一声,“不现身本是想着那番情形下,少宫主大概不愿被人所见,所以索性就没有出声。”顿了顿,她又状似温柔地问道,“莫非少宫主并不介意被人看到那般狼狈的一面?”
  她说这番话,自然是故意气萧煜的。他性格孤傲,说是目空一切也不为过,用平常态度跟他聊一辈子他都不会记得你是哪根葱。然而若交情还不够,对他热脸贴冷屁股也是没用的,他不会领情,也不会珍惜谁的一番好意,所以巴心巴肺地关怀安慰还不如话里话外地挤兑他,至少还能让他对自己多几分印象。
  语琪想到此处,更是温柔一笑,假惺惺地表示他若是力有未逮,自己可以帮他疗伤。萧煜冷嘲似得地扫她一眼,仿佛懒得与她多言,只惜字如金地评价了一句,“虚伪小人。”
  说罢他再不屑与她多说一句,神色冷淡地转着轮椅轮子朝他的绝情阁而去,两人擦肩而过之时,她笼着宽袖站在原地,唇角带笑地看着他因牵动伤势而略显艰难的动作。萧煜察觉到她肆无忌惮的目光,却没有回头,沉静的黑眸仍然平平地目视前方,用仿若含着冰雪的声线淡淡吐出一个字。
  “滚。”
  语琪闻言不恼不怒,只低低地轻笑了一声,温言道了声告辞,便毫不在意地迈步朝相反方向走去。
  待她走到树林边缘,却听得身后远远地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一声急促胜一声。
  果然,刚才萧煜那般若无其事的平静模样都是强撑出来的,萧莫愁毕竟是魔宫宫主,便是武功深不可测如他,在硬生生受了一掌之后也不可能只吐口血便无事了。
  语琪停下脚步想了想,在当做没听见继续走和稍等片刻静观情况中犹豫了一下,终是因不大放心而选择了后者。
  在原地静等了片刻,她听到风声飒飒,落花纷飞,也听到树林深处那细碎的咳嗽声连绵不断,但是却似乎渐渐微弱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沉闷的噗通一声,像是有重物落地。
  语琪一愣,心想他不会就这么昏过去了吧,脚下毫不犹豫地往回走,匆匆赶到一看,只见萧煜已经将自己挪回了轮椅上,只是衣衫凌乱,襟口微敞,那束发的青玉簪也已被摔成了两截,此刻如瀑黑发凌乱地铺散在肩背,其间还夹杂着几瓣落花与草叶,端得是狼狈异常。
  她一见就知道不好,他真昏过去了还好说,自己救他一次说不定还能捞到些许好感,可是人家自己自力更生地回了轮椅,这儿没她什么事儿,她反倒还看到了他这般丢脸的一面,如果好感可以计量的话,现在他对她的好感度一定变作了负数。
  果然如她所料,见她去而复返,萧煜低低的咳嗽声戛然而止,低垂的黑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戾色,又是一个滚字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语琪沉默了片刻,却没有离开,而是缓缓踱步走过去,挽起宽袖,俯身,捞起滑落的薄毯,将它重新覆上萧煜的双腿,捋平皱褶。做完这一切,她才抬起头,不紧不慢地温声笑道,“刚才就想说了,少宫主这般让人滚来滚去的,哪里是为人兄长该有的态度。”
  见她捡起薄毯给自己盖上,萧煜脸色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加阴沉,听到兄长二字,更是长眉紧皱。语琪猜测的不错,萧莫愁亲自传功授法的弟子虽没几个,但他却根本懒得记,哪怕正是林语琪在几日前率领众人迎他出关的,他也没多看她一眼,直到现在她自己点出,他才将她跟‘被那个女人从林家抢了回来又收了当义女的不知是叫书画还是叫琴棋的丫头’联系在了一起,顿时又多了三分反感。
  他虽懒得记她的脸,却也知道这姓林的丫头很受宠,如今见了,倒也正常,萧莫愁那个女人从来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家伙口蜜腹剑又貌若恭顺,必然很对那个女人胃口。只是萧莫愁被她所献殷勤迷惑,却不代表他也会吃她这套。
  想到此处,他沉着脸“啪”地一声打开她的手,连一句话都不愿再多说,兀自转着轮椅从她身边离开。
  语琪见他听到‘兄长’二字就面色阴沉,以为他被这个称呼恶心到了,于是一边侧身给他让路,一边温柔笑道,“看兄长似乎伤得不轻,可需做妹妹的送您回绝情阁?”说到兄长二字时,她有意拖长了调子,故意气他一气。
  可萧煜闻言,只是手上顿了一顿,就头也不回地离去,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语琪略感意外,心道这少宫主脾气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臭,要惹恼他似乎得加大力度,想到此处,她随意地抬手握住了把手,迫使萧煜身下的轮椅停了下来。
  但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似乎冒犯到了这位少宫主,语琪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见眼前黑影一闪,她连忙放开手,侧身避开,只听得嗤嗤嗤三声,细若无物的冰蚕丝擦过鬓角,深深没入身后的树干中。
  合抱粗的木槿树静默了片刻,缓缓地裂成四块,却因根扎得深,一时竟然没有倒落在地,只慢慢地分叉开来,颤巍巍地悬着,越发让人心中发憷。
  她心道萧煜这不动嘴只动手的性格可真糟糕,但一时也不敢再做什么去惹他。林语琪虽然是比萧煜更反派的反派,但那是因为她绝情心狠城府又深,真要论武功高低的话,这姑娘虽习了与寒玉诀齐名的重火诀,但无论是天赋资质还是后天努力,都万万比不上武功深不可测的萧煜。若真的不知死活地碰了他不可触及的底线,她说不定得命丧此处。
  语琪没敢再花样作死,只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这地处偏僻的小树林顿时陷入气氛紧张的死寂,直到萧煜骨节分明的指节轻轻一动,那几根冰蚕丝宛如细细的银蛇一般,嗖地闪电般退了回来,柔顺地缠回他指间。
  “再靠近一步,你的下场,有如此树。”淡淡的嗓音,却仿佛一字一字都结了寒冰。
  语琪无奈地看向他,但这个高冷的少宫主撂下这话,就头也不回地再次转着轮椅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