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作者:
香菜牛肉饺子 更新:2023-03-18 11:47 字数:4176
沐粒粒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傅景非的眼睛里没有太多的情绪,漆黑的眸子就那么镇定的盯着她看,一点儿掩饰都没有。
“……”沐粒粒深吸了口气,终于还是无奈的像哄小孩儿一样,将汤匙伸出,“呐,尝尝看。”
傅景非这才满意似的翘了翘唇角,将汤匙上的一小块鸡肉吃了下去。
其实傅景非对于食物本身的味道并没有太大的喜好,他的味觉也只是告诉他这玩意儿可以吃饱而已。
但是向来都将食物当成维持生命必需品的傅景非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尝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因为眼前脸色红润肤色白皙的人,因为她带着期待的眼神,因为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绿茶般的香味,傅景非难得在食物里得到了果腹之外的满足感。
沐粒粒忽然就觉得傅景非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了变化,她不明白他眼里的暗光是什么意思,但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眼神的温度分明在上升,比刚才更加灼热。
她有些像是落荒而逃,将陶瓷碗塞到傅景非的手里,就匆匆的走到了餐桌旁边坐下,掩耳盗铃般的对厨房里的巧姨说:“巧姨你快点儿,要饿死啦!”
傅景非终于舍得收回自己的视线,自然的坐到沐粒粒身边去,优雅的解决完了那碗鸡汤。
沐粒粒吃饭的过程莫名有些战战兢兢,她甚至有些害怕傅景非会问起自己今天都去做了些什么,难道要告诉他自己出师不利,计划才刚刚开始就彻底被打乱了,又要重新布局?
她下意识的不想要告诉傅景非,也不想让他小看了自己。
自己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了要报仇的……怎么能够让他知道自己的计划临时有了改变?万一让他不相信自己可以成功怎么办?
幸好傅景非的餐桌礼仪向来很好,良好的家教让他在餐桌上都是细嚼慢咽的不太说话,于是沐粒粒就提心吊胆的过了顿晚饭的时间。
就在她放下碗准备一溜烟逃回卧室再说的时候,傅景非忽然轻咳了一声。
这分明是有话要说的前奏。
沐粒粒本已迈开的脚步陡然停止,嬉皮笑脸道:“傅景非你怎么了,感冒啦?你今晚还要记得让刘医生来给你处理伤口,千万小心哟。”
傅景非二话不说就提着沐粒粒的衣领将她带去了书房。
“你带我过来干什么……”沐粒粒在沙发上规规矩矩的坐着,眼神不自觉的乱瞟,在书柜上掠过的时候,就看到了摆在那儿的金丝铁线青釉弦纹瓶,视线再下移,就看到了一套斗彩杯,旁边放着的,是个霁蓝釉碟。
在沐家耳濡目染之下对古董略知一二的沐粒粒当时就在心里感叹了句,傅家家底可真够丰厚的。
就这几个拿来当摆设的玩意儿,全是精品,放到市面上都可以拍出天价来。
傅景非见到了沐粒粒往那边瞄着,便随口说道:“喜欢?”
沐粒粒下意识回答:“不错。”
傅景非轻笑了一声:“那就送你了。”
“哦,好啊。”沐粒粒回答了之后才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震惊的提高了音量,“送……送我?!”
傅景非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端起佣人送来的雨后龙井,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送你。”
沐粒粒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句:“你确定?”
这些玩意儿的价值加起来可不少,毕竟二十多年前沐父收了一个斗彩鸡缸杯就花了一千多万,不提这玩意儿现在的市场价值已经翻了多少倍,关键是傅景非这里可是放了整整四个。
“送你。”傅景非再次确定。
沐粒粒当时就有被苍蝇噎住的感觉,想上辈子她那么辛苦的欺骗傅景非,从他那里拿到的一些股份折算下来不过几个亿而已,他今天这么潇洒的说一句送她,这些古董的总价便已经不少于那些股值了。
这种巨大的反差还真是令人一时难以接受。
“算了吧,我怕把它们弄碎了,把我卖了都赔不起一块碎片。”沐粒粒很无奈,这些东西真的算得上是天价,但傅景非看起来根本不在乎。
她知道傅家在龙城根基深厚,颇有底蕴,但是底蕴到了这种地步,也是让人连一丝嫉妒的心都不能起了。
沐家有钱,那也只能算是一般豪门,跟傅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比起来简直不够看。
也怪不得当初沐父千方百计想让沐粒粒嫁给傅景非了。
那才是真正的一步登天。
傅景非冰冷的脸上又多了一丝笑意,然后很认真的看着沐粒粒,低声道:“不会,你比它们珍贵。”
沐粒粒的脸颊唰的一下就涨的通红,她上辈子只顾着跟傅景非针锋相对了,根本没有发现他一本正经说着情话的本事如此厉害。
甚至于现在她都能够明白几分,只要她没有表达出想离开傅景非的心思,傅景非对她都是很正常的。
上辈子那种近乎于变态的软禁也是在她叫嚣着要离开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沐粒粒揉了揉潮红的脸颊,没有意识到自己眼角都泛着红晕的模样在傅景非眼中有多么诱人。
“话说你把我带过来是想要做什么来着……”沐粒粒终于谈起了正事。
傅景非凝了凝神,手指规律的在大理石桌面上敲击,冷不防的开口:“沈文昌让你去他的总公司?”
“……你都知道了?”沐粒粒很快想通,自己发生的一切必定都是逃不过傅景非眼皮的,他想知道自己的行踪简直易如反掌。
“嗯。”傅景非神情恢复了冷淡,只是眼底却藏着浓墨般的黑暗。
“如果你想嘲笑我就尽管嘲笑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沐粒粒叹气,“完全打乱了我之前的计划。”
“你之前的计划是什么?”傅景非平静的问她,眉目间的淡然让人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总之也是接近沈文昌,然后让他知道沐晔的真面目,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傅景非站了起来,颀长的身形在窗户落下一个倒影,他走到沐粒粒旁边,用让她无法明白的语气问她:“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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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气冲天的傅少==其实这真的是一篇甜甜蜜蜜的恋爱文啊,哈哈,边复仇边恋爱,整体基调应该还是甜蜜的,希望你们喜欢==
不过之后应该会让大家见识下傅少变态起来之后的占有欲是怎么样的
☆、二十三章 不要忘了婚约
沐粒粒想过很多次,傅景非肯定会对自己突然下定决心要报仇的想法以及产生改变的态度产生怀疑。
毕竟上辈子的自己虽说也这样做了,可是从来不会试图和傅景非有所商量,并且所有的报仇想法都只是针对沐晔而已。
那时候的沐粒粒至少是全身心相信着所谓的青梅竹马言远,根本不会与傅景非有任何和睦相处的时候。
但现在,仅仅是一次绝食而已,沐粒粒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很多行为都与之前不同。
傅景非能够等到现在才这样问她,已经很有耐心了。
沐粒粒知道这关迟早要过,不让傅景非相信自己,对于她未来要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个定时炸弹。
可沐粒粒又不想要欺骗傅景非,他是唯一愿意站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的人,若是找些借口来搪塞,沐粒粒自己心里都会过意不去。
可若是跟他说实话,就不说傅景非会不会相信重生这种玄幻意味十足的事情,就算是他相信,沐粒粒又要怎么跟他说?
说她上辈子把自己作死了,还给他惹去了那么多麻烦?
说她曾经傻瓜似的去骗了他手中的股份?
沐粒粒不敢将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她有些担心傅景非知道之后……万一他也厌恶她了怎么办?
沐粒粒不想也不敢去赌这一局。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你不想说?”傅景非轻轻开口,语气明明是没有波澜的,沐粒粒却陡然间听出了一些情绪的变化,直觉傅景非不开心了。
“不是!我不想瞒你!”沐粒粒猛然站起来,也顾不得仪态了,伸手就抓住了傅景非的胳膊,“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在绝食之后的变化……”
傅景非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一眼沐粒粒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漂亮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他的衣服,着急的情绪从指尖倾泻,前所未有的真实。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沐粒粒,但令他心情莫名的愉悦。
“如果你现在不想说,我给你时间。”傅景非微微侧目,比女人还要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下氤氲着异样的色彩。
“我不会骗你……你只要相信我这一次就好了,等我报了仇,我一定会告诉你真相。”沐粒粒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在寻得傅景非的同意。
“好。”傅景非点头,就算是同意了。
沐粒粒松了口气:“我就怕你不相信我,以为我说报仇是有其他的目的。”
“那你有其他的目的吗?”傅景非声线醇厚,忽然带了一点趣意。
“当然没有!”沐粒粒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鉴于傅景非的喜怒无常,她可不能让他有所误会。
好似随意的伸出手掌揉了揉沐粒粒的头发,他说:“早点去休息吧,在沈文昌那儿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就来找我。对了……”
沐粒粒顿时竖起了周身的紧张细胞,总觉得傅景非话锋一转是有别的意思。
“我就是提醒你一句,不要忘记了我们的婚约。”傅景非说完之后心情仿佛很好,几乎是翘着唇离开书房。
沐粒粒石化般的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对哈,她差点儿都忘记了……她和傅景非还有这一层婚约在里面。
本来已经解除的婚约因为傅景非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再次拥有了实质性意义,并且现在提醒着沐粒粒,她并不是真正的自由身。
她想好了这辈子除了报仇还要报恩,可是报恩什么的,就是对傅景非好一点儿什么的就可以了吧,不要跟上辈子那样与他相处,也不要为他带去太多麻烦。
可婚约什么的,真是令人惆怅啊。
沐粒粒觉着自己其实特别薄情寡义,曾经唯一相信的人也不过是一个言远,并不是爱情,只是单纯的从小到大的友谊让她愿意取下相信。
除此之外,沐粒粒的人生里并没有其他重要的人了。
可就是一个傅景非打乱了她所有的人生路径,这个未婚夫当初一出现就以强硬的姿态宣布了对她的占有欲和所有资格,让她气愤不已。
暂时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沐粒粒也就没有继续想下去,船到桥头自然直,和傅景非的问题,先放在一边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报仇才对……
与傅景非截然相反的,沐粒粒是皱着一张脸回的卧室。
睡觉之前巧姨还端了一杯牛奶,说是少爷特别吩咐的,让她可以睡得安稳一点。
在某些层面上,傅景非这人还挺细心的其实……
喝了牛奶之后,沐粒粒倒是睡得很香甜,一夜无梦。
早上的时候沐粒粒坐在床上迷迷瞪瞪了许久,才猛然想起来自己今天要去沈文昌的公司报道。
这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个意外,可是既然都已经如此,她必须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达到自己的目的。
傅景非一如既往的已经离开,现在有心去关注他,才知道作为傅家的少爷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一件事,比起那些只知道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来说,傅景非的生活大半时间都被工作安排的满满当当。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成为傅家唯一的继承者,成为这龙城子弟里最耀眼的一颗星星。
傅景非派了司机专门负责接送沐粒粒上下班,她虽然想要拒绝,但也知道拒绝是肯定会被驳回的,也就没再做无用之功,心安理得的接受。
接招吧,上辈子欺她辱她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