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湛沅像是忍无可忍般仰头深吸了口气，他再次低下头，看着眼前这个任他摆布的女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主意这么大呢，明明从来都顺着他的人，突然拼了命的想要离开自己，明明是她一开始想方设法要留在他身边，如今有了孩子这么好的筹码却没有要挟上位，他已经看不懂她到底想要什么了。
  如果一切都那么违和，那只有一个可能。
  “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沉路安突然觉得好笑。
  她没说过喜欢他吗，她明明无时不刻都在表达自己的爱意啊，在为他的出现而雀跃时，在床上极尽讨好时，在每一次看向他的时候。
  可第一次表白后是怎样铩羽而归，她不会忘记。
  “你信吗？”
  “不，其实你根本不屑，可当我说是为了利益你就信了，并且也答应了。”
  可笑吗？
  真心换不来真心，但虚情假意有时候却更得人心。
  温湛沅张了张嘴，看着她满是委屈与怨恨的双眸，他生出了愧疚与心疼，是他发现的太晚，还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我......”
  “你不用感到自责，你不欠我的，是我自己上赶着喜欢你。”
  沉路安伸手制止。
  喜欢他的人太多太多，要什么得不到，像她这样平平无奇的人怎么可能让他只看着自己，她没什么特别的，也没什么能给他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屁用都没有的爱。
  “对不起。”
  这可能是温湛沅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他无法想象当时沉路安是怎样一个人撑过来的。
  当助理将她最近的行程都整理给自己之后，他的眼睛怎么也离不开‘流产’二字。
  原来他们早已有了无法割舍的纽带，却在他无知无觉中丧失了站在她身边的机会。
  “疼不疼？”
  向她肚子伸去的手被突然打掉，温湛沅握紧拳头，低着头失魂落魄。
  “当然疼，不过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们也别再见了。”
  过去了？
  “不能结束。”
  温湛沅紧握着她的手不放，眼里充斥着不容忽视的执念。
  “我们，重新开始吧，以前是我太混了，孩子，我们可以再要......”
  “温湛沅！”
  沉路安不可置信，红着眼瞪着他。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根本就不在意孩子，为什么你对他的死可以这么轻描淡写？他是你的孩子啊！”
  看着情绪愈加激动的沉路安，温湛沅突然慌了，他不顾她的挣扎将人紧紧抱住，直至她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沉路安心里有多痛多苦，此刻也全都让温湛沅感受到了。
  好像和他在一起之后，她就丧失了自我，总是受伤，总是愁眉不展，就连这样的崩溃也全都是他给的。
  “我没有不在乎，我只是更在乎，你。”
  这样的剖白在遇见沉路安之前，温湛沅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着别人说在意。
  他没那么多丰富的感触，甚至对堂哥温煜景曾经为一个人那样的执着与疯狂十分不解。
  如今他依旧不太明白，可让他放弃眼前这个人，温湛沅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不到，当看到沉路安站在别人身旁时，他嫉妒的无法安坐，心里那个念头也不断膨胀。
  他想扫清她身边所有碍眼的存在，无论后果如何。
  他想自己是喜欢她的，喜欢到不能容忍她离开自己一步，哪怕只是想而已。
  “我会补偿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沉路安早已哭得不能自已，她不需要什么补偿，她只想离他远远的，喜欢他真的太苦了，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爱人的能力。
  怀里的人哭着睡了过去，温湛沅将人放在床上抱着她一刻都不愿松开。
  睫毛上还沾有星星点点的泪渍，他轻柔的擦去，又忍不住吻上她的眼睛。
  他不想再让她哭了，她不知道，她的每一滴眼泪都像暗涌的岩浆，滴滴灼烧他的心脏至穿透。
  真神奇，这样陌生的情绪竟也会出现在他的人生里。
  当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温湛沅怀里时，沉路安有一刻的惊吓。
  昨晚发生的事犹如滚轴般划过脑海，她是如何没出息的抱着人家痛哭的，想起来就想立刻遁逃。
  大概是昨天哭得太久，醒来脑袋感觉快要裂开了。
  沉路安微微一动温湛沅就醒了，他抚上她的额头，问她还疼不疼。
  “没事，你可以走了。”
  一觉醒来就赶他走，温湛沅压下心头的不悦，他说过要偿还，现在她怎样对自己都可以。
  “要不要吃药，我让人送过来，算了，还是先吃饭吧。”
  不等沉路安拒绝，温湛沅先行下床洗漱去了。
  他熟练的很，哪怕换了住的地方，沉路安的生活习惯都不会变，因此他很快就找到了要用的东西在什么地方。
  再等沉路安出来时，餐厅早已摆好了各式早点，温湛沅放下手中的文件。
  “来吃饭吧。”
  “你可以走了。”
  很显然温湛沅气息开始不稳，但他还是堪堪忍住了。
  “一会儿医生回来帮你看身体，前段日子我不在，该帮你好好调理。”
  听着温湛沅自说自话，她气不打一处来。
  “我身体很好，用不着你操心。”
  “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
  一次又一次的赶他走，难道他就这么不可原谅。
  沉路安冷笑道。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好聊的，你见过哪个金主对旧情人这么体贴入微的吗？”
  餐厅里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温湛沅修长的食指轻敲着文件，按捺着海面之下的翻涌。
  “我们之前的关系确实不严谨，现在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对你好的。”
  “我不需要。”
  温湛沅抬头看向沉路安，长时间的沉默令她不自在起来，曾经那种被野兽死死圈围的窒息感再次升起。
  温湛沅起身走向满是淡漠的沉路安，伸手抱住她。
  “别这么对我，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无奈感席卷而来，她想推开身上沉重的枷锁，却丝毫不能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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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温湛沅：温煜景看着贼傻
  现在的温湛沅：我是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