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里到底写着什么？“
  我开口问道，天凤却闭口不言，也许是风太大而我的声音太小了，也许是因为它不愿意透露。
  穿过一道道极光，九道极光之后，进入了一片没有天空，没有云朵，当然也和宇宙迥然不同的空间，四周特别安静，仿佛是进了道家所言的混沌空间，一片灰色的石头飘到我的脚边，我伸手去够，可是轻轻这么一点，这石头就消失不见。
  “这里是九重天，也就是大能们居住的地方，此地无光，亦无黑暗，所以你能看清一切，却并不是因为光。这些石头是远古时代九重天大战后的结果，而你只要轻轻一碰，这些石头就会消失，接着出现在别的地方。九重天为绝对的混沌地带，当然，大道真理也在其中，只是无人可识。我带你去迎接天启……”
  天凤载着我继续往前，慢慢地靠近了前方一块漆黑的地带，这片地带像是一个豁口，天凤停了下来，接着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扫过了我的身体，不知道是我的灵觉出了问题还是的确有灵识飘过，我身体微微紧张，但是依然保持自己的镇定。
  天凤高声说道：“这就是此次测试唯一通过的人，请降下天启！”
  黑暗中，一个小小的卷轴慢慢地飘了过来，轻盈如同尘埃，我伸手抓住，在手心里正要打开，却听见天凤低声说道：“有大能来了！”
  我知道是谁来了，回头望去，却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踏着虚空而来，四周的空间随着他的飘动而变成一片金白之光。
  “元始！”
  我回头喝道，元始果然来了，和预料中一样，站在我的面前，看了看天凤，又看了看我，笑道：“你已经拿到天启了吧。”
  我将手上的卷轴扬了扬，他笑意更浓，说道：“我们之间的交易，应该可以完成了吧。”
  伸手一抖，背后飘出数个被白光包裹着的气团，这些气团里全都是我的亲人和朋友！
  十八岁生日那天，元始动手将我身边所有的人都给抓走，每一个都被封印了起来，以他们的性命来要挟我，让我拿到天启之后交给他。
  行为并不高尚，但是不得不说，很有效果，比过去任何一个要挟我的人都有效果。
  “居然是您！”
  天凤大吃一惊，急忙低下头行礼，我拍了拍天凤后说道：“留下你的一片羽毛为我代步，你自己离开吧。”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天凤在这里只会是炮灰，它也明白我的考虑，身上飘出一根长长的羽毛，我踩在羽毛上就如同踩在了飞行器上，天凤随后对着元始行礼，向着远处飞去。
  “交给我。”
  元始开口喝道。
  我将卷轴高高举起，保持着和他之间绝对的距离，他无法靠近我。
  “如果我将卷轴交给了你，你拿到了天启，真的会放了我的朋友和家人？”
  我开口问道。
  “当然。”
  他给出了一个爽快的回答。
  “那你先将我身边的朋友和亲人放走，我再将卷轴交给你。”
  我继续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元始开口问。
  “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呢？”
  我反唇相讥，的确，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信任，我不相信元始，他也不会相信我。他是老狐狸，而我是小骗子，大家都是说谎的行家，而且大家都没办法佐证对方一定说的是真话。庄每吗圾。
  “我可以以道心起誓。”
  元始撂了句狠话，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我冷冷一笑道：“道心？你巴不得你的道心缺失，因为道心缺失才能够对道行再做突破，你以为这些小伎俩我不知道吗？虽然我没你经历的事情多，但我也不是傻子。给我一个能相信你的理由，或者，我来给你一个你必须接受的方式！”
  第一百四十二章，老流氓！
  对峙的冰冷局面，混沌之中，我又一次以小博大，没有师傅那样无敌的实力，也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运气。我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面对元始，面对的是抬起一只手就能毁灭我的人。
  我已看到了未来，那是一个充满了毁灭的世界，毁灭怎能重演？
  不愿再看到丫丫失去双目后流浪在废墟中，不愿再看到赞布这样悲惨的家庭。不愿再看到道门被一群势利小人掌控。庄每余号。
  不仅仅是灵异世界，可以说是这个世界。每个人的命运都在我的手中！
  我从未想过大义这个词，过去我是很不屑的。
  在我看来，大义没有拯救我悲惨的童年，也没有帮助我一次次死里逃生。我一直很不负责地说这样一句话：“天下与我何干？”
  可是现在，就在这一刻。我却做不到将天启交出去，无论里面写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元始拿到了天启，那么人类就走上了绝路，这个世界将会支离破碎。
  “你的方式？”
  元始不明白地看着我。
  却在这一刻，我猛地将卷轴打开，眼睛以最快地速度扫过了卷轴上的话，其实没有多少字，只是短短的一行，看完之后，我将卷轴关上，手上冒出魔火！
  “你想干什么？”
  元始大吼起来。
  魔火焚烧着卷轴，片刻后卷轴就变成了黑色的灰烬，从我的指缝中落了下去，元始勃然大怒。圣力震垮一片天空，在强压之下我大吼道：“你要是杀了我，就真的不知道天启的内容了！”
  圣力在这一刻停止，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元始强行收功，眼睛如同刀子一般深深地看着我，低声说道：“把你刚刚看见的一字一句给我说出来，要不然我就杀了身后的这些人。”
  “你敢动他们任何一个，我会让你后悔的！要知道。天启可是和天道沟通唯一的机会，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天启降临。你可以等，但是你的计划却也许被推迟数千年！”
  我大声说道，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打破了当时我在元山石碑内的部分结局，可是只要元始知道了天启的内容，就还会重演历史，不过至少我开始占据主动。
  他脸色阴沉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后说道：“我有无尽的寿命，别说是数千年，就算是再来数万载，我也一样能等。万林，我再说一次，将天启告诉我。别逼我杀了他们！”
  元始不是一个容易被牵制的人，不仅仅是因为他聪明，更是因为他有一颗足够狠的心，我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紧张，现在整颗心都悬着。如果我选择告诉他，也许他还是会出手杀了这些人，但是如果我选择不告诉他，他肯定会出手。
  “等等！”
  我高声说道，他盯着我。
  “把他们都放了，我来交换他们，我站到你的面前，你可以用手够到我的地方。等你放了他们，你就能抓住我。以你的手段，绝对可以从我的脑海中看见你想要的东西。”
  我开口说道，元始却冷哼一声，伸手一招，包裹着虎哥的白光飘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虎哥的脖子，冷冷地说道：“我不会和你耍这种花招，这种花样也骗不了我。将天启告诉我，不然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我的心脏似乎都要冻结了。
  可就在此时，救援终于来了！
  强光瞬间从空中照下，元始眉头微微皱起，随后看见自己抓住虎哥的手臂居然被冻结了起来，身后一股强悍的气息扑来，刚一回头，就看见一只手重重地打在了自己已经内冻结的手上，手臂被打碎，冰块横飞，虎哥的身体落了下去，随后强风在混沌中吹起，将所有的人都将后拉。
  “想救人，没那么容易！”
  元始伸出没有被打断的手向上举起，狂风瞬间定住，再回头，却看见这些人质身上包裹的白光已经被一道恐怖的紫色闪电全部打碎，接着所有人被强光包裹，收入了某人的大袖之中。
  “袖里世界！”
  元始抬起头看去，见到穿着素白色的道袍，身上围着蓝色大氅，肩头扛着巨大锤子的许佛，俊美少年的外貌却掩藏不住眼睛里的霸气，身上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场外放，让人心生畏惧。
  而刚刚出手打断元始手臂救人的，不用我猜也知道，一身白袍凌空而立，黑发狂舞，规则所其身形而动，身后有神兽的气息涌动，一拳可开天，一脚可踏破山川，司马天也来了！
  两个前辈说过会助我，他们没有食言，在最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元始的断肢很快就重新凝聚，不是再生而是凝聚，就像是水和泥土随意再生一般，他的身体早已超越圣道，甚至可以说比身为力圣的司马天还强，而对道的理解也许还在许佛之上，即便五成修为已经被我师傅封印，看起来不如许佛，但是实际战斗起来，许佛亦不如这个曾经站在鸿元之下，跨过了圣道的元始！
  “前辈！”
  我紧张地说道。
  许佛飞到司马天的身边，扛着锤子回头对我淡淡一笑说道：“老子来了，你就躲一边看着去！”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下面这三个人的战斗真不是我能参与的了，就像是一年级生看高中生打架。
  “元始，此为混沌，我们可以大战千年也不会有人能来打扰。可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在这里动手，因为以你现在的状况，和我们大战，你是吃亏的。”
  司马天并非瞎说，以元始现在的情况，真要动起手来，鹿死谁手还真不知道。
  元始却并没有退走的意思，圣力在手掌之中环绕，被封印了五成修为，可是他依然站在圣道之巅，白色的电光在身体四周跳动，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司马天和许佛身上，低声说道：“我讨厌自己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打乱。你们这对师徒今日必要除掉，谁说圣人不会陨落，不过是因为圣人对上圣人难分胜负。但是我早已经站在了圣人之外的境界，即便现在修为被封印，可是要对付你们还是绰绰有余。今日我就让天下人知道，圣人不死这句话乃是谬论，我必杀了你们！让你们的血给这无限的混沌染上别样的色彩！”
  元始双手捏诀，巨大的玉清法印在空中飘动，阴阳之力交织缠绕。
  司马天紧了紧拳头，回头说道：“师尊，谁先上？”
  许佛扛着巨大的神器两极锤往前走了一步，狂笑起来，长发飘荡，喊道：“有老子在，哪里容你先出手？还他妈让我的血给无限的混沌染上颜色？你丫的够文艺啊，怎么做的事情就那么恶心呢？好好地帮我逆天，偏偏勾心斗角。真以为现在的你还能吃定老子？老子的圣人是自己修出来的，你的圣人是你师傅赏给你的！”
  说完他往前踏了一步，战意攀升到了极致，两极锤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我知道你乃是上古第一天才，可是天才在我这里不起作用。掌开天开，掌合地合，天地随我心意而动。我以混沌压你，许佛，有本事你也来一个开天辟地！”
  说话间，混沌极变，就像是上下不断并拢一般，许佛冷冷一笑，两极锤猛地挥动，强光直冲天地，将天空打穿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满天弥散的金光中，许佛冷冷地说道：“第一，你不是天道，第二，我不是盘古。所以别在这里瞎扯淡，好好陪老子打一架！”
  第一百四十三章，绝顶之风
  当年元始证道成圣之时，许佛还只是上古大地上一个小小部落的孩子，那时候元始站在层层云端之上俯瞰整个人间，而许佛在部落里玩着泥巴，瞅着天空。
  我不知道。那一天是否两人有过对视，但是元始一定不会去注意这个还未成气候的少年，而少年也一定无法看见那站在云端上的圣人。
  两者之间，差距甚大，但是到了如今，所有的差距都已不复存在。他们面对面地站着，之间的距离这么近……
  也许当年的元始若是知道会有今日之变，他一定会先出手杀了许佛，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许佛早已跨过生命的界限，站在高高的圣道上，而他则跌落而下，立身于和许佛一样的位面，这一战，也许不需要司马天出手就会结束，因为许佛不一定会败。
  两极锤上散发出惊人的光芒。这把取自初升艳阳之力，和玄冰结晶之能锻造而成的神器，拥有净化万物，同时封印一切的力量。
  手腕转动两极锤，许佛眼前的元始手中涌动圣力如魔似火，白色胡须随风轻轻飘起。只在一刹那间，出手了！
  右手拍下，许佛将两极锤横在身后，同样以自己的手掌对了上去，老前辈从来都是如此，你用刀我用刀，你用拳头，我定然也用拳头。打架也有如此原则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了。
  “嘭！”
  手掌互相碰撞后发出恐怖的劲力，两个人同时退后，竟然是不分伯仲，却在元始退后之际，忽然感觉背后有强风袭来，再转头。竟然看见两个和许佛一样的人影踏步而出，竟然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一气化三清？”
  元始吃了一惊，双臂打出，同时圣力急速运转，一人对两个许佛，再拼一击，却打的地面震动，万物崩塌，片刻后直飞出去。飞行百米才停止了身体的退后，站在原地，双眸中闪烁出冰冷之色，但是气血涌动，面色竟然有些泛红。
  简单的出手，并没有人间那般华丽的法术，也没有繁复的手诀和让人难以记住的口诀，但是刚刚那一次交手如果放在人间，亦或者说是放在城市里，四周房屋估计早就崩溃坍塌，圣人之间的交手，已然拼的就是纯粹的能量，像是两个将能量提升到极限后对撞的恒星，谁都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
  元始目光凝重，看着许佛说道：“我知道你天资卓绝，但没想到你居然可以依靠自己的天赋摸索到这一步。一气化三清之术，凡间流传皆是简略的版本，至多只是分神孕育之道。但是刚刚你所分化出的两个身影却和你本体实力一般无二，你怎么做到的？真是靠自己研习来的？还是说有人教你？”
  许佛却不答话，手中紫色电光跳动，接着往前一拍，紫色雷电直冲而出，这像雷电却又不是雷电，看起来像是跳动的雷霆，但只是外表如此，其内部乃是许佛踏过圣道，半只脚踏入那未知领域后所领悟的神法，乃是道的演变，外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内部所带有的恐怖能量。
  “你以为只有你体悟了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