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节
作者:河清海晏七七      更新:2023-03-18 15:03      字数:4213
  想到昨晚自己的主动,叶梦脸烧红了。
  在家里吃了午餐,他们兵分两路。江睿和莫绍庭去机场,容伯送叶梦和闹闹去舅妈的别墅。
  这段时间一直在一起,朝夕相处,又这般和谐,想到要分开两天,叶梦竟有些不舍。
  莫绍庭好似也有这感觉,若不是因为这次叶氏遇到的麻烦有些大,莫绍庭怎舍得离开他们母子,即便只是短暂的两天,心里都觉得不舒服。
  “我尽快把事情处理完赶回来。”临走前,他抱着叶梦亲了又亲。
  闹闹看的傻眼,“爸爸,你怎么不亲亲我。”
  莫绍庭揉揉他的头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决定了,以后我的吻只给你妈妈。”
  小家伙吃味的说,“大人亲嘴羞羞脸。”
  ——
  容伯开车载着他们上了路,路上,容伯笑着说,“看你和绍庭越来越好,真替你们开心。如果可以,要一直这么恩爱幸福下去。”
  叶梦尴尬的笑着,“我跟他哪有什么恩爱,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既然都被逼结婚了,就只能这样了呗。”
  “口是心非!”
  “容伯,怎么连你都打趣我!”
  容伯笑说,“容伯可是一老老实实的人,我和你容妈看你们一路走来,真的很不容易,庆幸的是,经历了这么多,你们谁叶没放弃谁。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可要好好珍惜。”
  容伯话音刚落,岔路口横穿过来一辆轿车,车速极快,容伯猛踩刹车,打方向盘,可还是撞上了。在那危急时刻,叶梦紧紧将孩子圈在自己怀里。失去知觉只是一瞬间的事。
  那时莫绍庭乘坐的飞机已经起飞。
  到底滨海机场时,他打开手机准备给她打电话报平安。手机开机,无数个未接来电,有叶梦手机打来的,有陌生号码打来的。那一刻,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一颗心无来由的紧绷了起来。
  他赶紧回电话给叶梦,接电话的却是容妈,容妈在那头哭着说,“绍庭,快回来,出事了。”
  毫不夸张,他的双腿软了下去,站不住。江睿扶助了他,把手机拿了过去。
  出了车祸,容伯当场死亡,叶梦生命垂危,闹闹因为被叶梦护住,没有生命危险。
  “莫先生,您振作点。”
  莫绍庭说话都说不清晰,“跟航空公司联系,我要立刻飞京都。”
  坐在回京都的飞机上,短短的几个小时,却度日如年。那几个小时里,他已经把未来计划好。如果叶梦有意外,他一定追随她而去。没有叶梦,他活着也只是一道摆设。
  江睿看他像丢了魂似的,安慰,“莫先生,叶梦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
  到了机场,直奔医院。
  闹闹只有手臂擦伤,不过惊吓过度,昏迷过去,这会儿已经醒来。站在叶梦病床前哭得像个孩子,他也确实只是个孩子,用最简单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害怕畏惧。
  看到莫绍庭,他扑进了他怀里,沙哑哽咽的声音说着,“爸爸,我不要妈妈有事,我要妈妈快点醒来。”
  莫绍庭命令江睿,“先带他回去。”
  江睿点头,把孩子抱走。
  孩子虽已离开,可那尖锐的哭声还在病房里回荡。
  大舅妈也是哭红了脸,“医生说了,颈椎第一二节骨折,小腿骨折。最关键的是一直昏迷不醒,若是这样睡上两天,可能会成植物人。”
  莫绍庭在病床边蹲下,冰凉的双手握住他的。他看上去很镇定,没有一滴眼泪。然而沙哑的声音已经完全出卖了她。
  他亲吻着她插满管子的手,“宝贝,不怕,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天堂,地狱,人间,我都陪着你,一定不让你孤单。”
  大舅妈在旁边抹眼泪。“绍庭,你可不能做傻事,你还有闹闹呢。何况梦梦一定会醒来的,我相信她一定舍不得离开的。”
  莫绍庭听不进任何人的话,蹲在她身边,哽咽的声音一直喊着她的名字。“宝贝,老婆,梦梦,求求你醒过来。”
  喊了成千上万遍,没有一刻停歇。
  ——
  容伯的后世江睿在办,容妈躺在床上也是几天都不吃不喝。
  江睿安慰,“容妈,你这个样子,莫先生更加挺不住了。他已经陪在叶梦身边,喊了她整整两天,一分钟都没停下。不仅如此,他还在担心你。”
  容妈哭得更厉害了。
  “容妈,医生说叶梦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在江睿的再三安慰劝说下,容妈在容伯后世办完之后去了医院。
  安静的医院,只听到点滴滴答滴答的声音。莫绍庭跪在病床前,握紧了她的手,感觉不到周围其他任何人的存在。
  江睿对容妈说,“他已经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一口水也没进。容妈,只有你能劝他了。”
  容妈摆摆手,“你们都先出去,我跟他聊聊。”
  容妈走到床边,沙哑的声音喊了声,“绍庭。”
  他起先好似什么也没听到,容妈喊了两声,他才辨出了她的声音,转头看了容妈一眼。容妈走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孩子,先起来。”
  莫绍庭站起身,不敢去看容妈的眼睛,低声说,“对不起!”
  容妈伸手抱了抱他,“傻孩子,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也许是天意。车祸发生前一天,老头子跟我说,最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好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我还骂他,骂他有病。现在想想,大概真的是天意。”
  容妈扶着莫绍庭坐下,“我这辈子跟老头子在一起,虽说没有大富大贵,可日子一直过的很幸福。年轻时候也好,现在也罢,他总是憨憨的。可对我那是真的好。不会说情话,不会像你们年轻人一样买礼物。可每当我腿酸的时候都是他给我捶腿,肩膀酸的时候他给我揉肩。你说他有多傻,有一次我脚抽筋,他给我按摩脚按摩了一整夜。”
  容妈说到这里泪流满面。“绍庭,我现在跟你说这些也都是后话。容妈想要告诉你,你一定要振作,还要把闹闹照顾好。”
  “以前我总是怀疑她,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多说一句话,我就会对她发脾气,有时候对她实施冷暴力。可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总是傻傻的相信我对她说的每一句话。”
  莫绍庭说着第一次在人前掉下了眼泪。“我只是太爱她,我怕她和顾子渊,怕她和席亦琛旧情复燃,我是那么害怕失去她。”
  “容妈,我错了,我约束她太多,我太自私。现在,只要她醒来,以后我什么都听她的。哪怕她要离开我,只要她开心,我都同意。”
  容妈握住了他的手,“孩子,梦梦一定会醒来的。她是舍不得你和闹闹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闹闹,等着叶梦醒来。”
  莫绍庭被劝说吃了碗粥,喝了杯水。
  整整一个星期,除了上厕所,他没有离开过病床一步。每时每刻都在跟叶梦说话,七天的时间,突然觉得好漫长,漫长到他把他们的过去都回忆了一遍。
  奇迹就在一周后发生,叶梦苏醒了。
  那时他正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宝贝,我好像坚持不了了,如果我随你而去,留下闹闹一个人,你一定不要怪我。我爱你,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
  这一个星期,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次。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是个多么没用的男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竟然还会流眼泪。在这之前,他始终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是值得一个男人流泪的。
  叶梦被他握在手心的手微微动了动,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不出一分钟,她又动了动。
  他把外面随时候命的专家全叫了进来,专家们进行了检查,一个个都松了口气,“莫太太苏醒了。”
  ——
  叶梦睁开眼睛,周围一片白色,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还有浓浓的消毒水味。闭上眼睛,努力回忆,才忆起那日惊险的一幕。她猛地睁开眼睛,抓住莫绍庭的手,“闹闹,闹闹呢?”
  小家伙从莫绍庭身后窜了出来,哭着说,“妈妈,我在这里,我没有事,我一点事都没有。”
  看到闹闹完好的站在面前,她这才放心。
  “容伯,容伯呢?”
  容妈站在病床前率先哭了起来,随即大舅妈也哭了。
  “容妈,你为什么哭?容伯在哪里?”叶梦挣扎着要起身,只是她一动也动不了。
  容妈哭着说,“那日的车祸太严重,老头子当场死亡。”
  眼泪水从叶梦的眼里流了下来,“为什么会这样?”
  莫绍庭心疼的把她的眼泪吮干,“乖,先别想这么多,把伤养好,其他的我们以后再说。”
  “都是我不好,是我和容伯聊天,才会出了车祸。”叶梦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睁开。
  “其实不是这样的。”江睿解释。
  莫绍庭瞪了他一眼,江睿没说下去。
  “江睿,你送容妈和闹闹回去休息,好好照顾容妈。”
  江睿点点头,把人带走了。
  他们离开,叶梦仍是不愿睁开眼睛,即便闹闹跟她说再见,她都没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她闭着眼睛说,“为什么我会醒来?我应该和容伯一起离开,我应该陪伴容伯。”
  大舅妈斥了她一声,“孩子,胡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你昏迷这一周,绍庭没有离开过你半步。这几天,他只喝了几口粥,你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他怎么办?他说要随你而去。”
  莫绍庭低声对大舅妈说,“大舅妈,不早了,我先让司机送您回去。”
  “今天让舅妈留下来吧,你已经一个星期没睡觉了。”
  莫绍庭扯了扯嘴角,“我没事,您先回去,我照顾她就好。”
  大舅妈离开以后,病房里头只剩下他们两个。莫绍庭亲了亲她干燥的嘴唇,沙哑的声音说,“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叶梦睁开了眼睛。仔细看眼前这个男人,突然之间变得陌生了起来,胡子很长了,头发是凌乱的,身上的衣服也显得不干净。这可和他认识的莫绍庭是迥然相反的。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我吓到你了是不是?”
  那一刻,他居然又懦弱的哭了,眼泪滴在她的脸上,“还能听到你的声音,是我能想到的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丑不丑?”她伸手去擦他的眼泪,他紧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我爱你。”
  “知道了,我知道你爱我。真奇怪,我睡着了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人喊我的名字,还不停的对我说爱我,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想回答,可是怎么都说不出话。”
  “是我,是我说的,这三个字,我还想再说一辈子。”
  ——
  叶梦虽然醒了,可是身体可糟糕了,身上多处骨折,不能活动,更不能下床。
  莫绍庭连续照顾了她两周,看得出很疲惫,可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医院。每天晚上叶梦睡着了,他就趴在床边睡一会儿。好似他一离开,叶梦就会不见似的。无论大舅妈和容妈怎么劝他,都没用。
  直到这天,江睿在他面前耳语了几句话。他亲了亲叶梦的额头,“我出去办点事,你好好睡个午觉,我保证你睡醒了我一定在你身边。”
  莫绍庭等叶梦睡着了,跟江睿一同走出了医院。
  “肇事者已经找到,并且也承认是受人指示,我能想到的有这么大能耐的就只有梁修明了。”
  “证据搜索的差不多了,有肇事者的口供,有他们交易的监控,还有交易的银行流水等等,总之,这回梁修明是逃不到的。”
  莫绍庭亲自动手处理了这件事。
  第二天,多家主流媒体头条曝光的全是梁芷凝和莫振华偷情的照片,甚至连视频都有。没有打马,没有隐瞒当事人信息,全部指名曝光。新闻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