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节
作者:心静如水      更新:2023-03-18 18:30      字数:3953
  柳晴晴往回走时,想到方葵当时说这话时的神色还不禁抿嘴一乐,久违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方葵呢,进屋就搂着丁念涵,直接压门上咬着她的耳朵低语着:“她刚从你家里出来,你妈好像对她动手了,你就不奇怪么?”
  丁念涵愣了愣,疑惑的看着方葵。
  方葵亲了她一记,小声的训她:“小笨蛋噢,你想想啊,无怨无故,你妈对她动手做什么,她又为什么要忍着?”
  丁念涵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问方葵那怎么办?
  方葵摇头:“当不知道吧。”实际上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的。
  易敏菊忐忑不安的换上了一身藕色的连身旗袍,还是那种盘扣的,她这手根本就没好,这会儿还包扎着,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就被人弄了这么一身装扮。
  折腾的她头上直冒泠汗。
  “张婶,这是要去见谁啊?”小声的问着一直在给她装扮的张婶,也是秦夫人安排过去伺候易敏菊那位老妈子。
  张婶笑着帮她擦汗,又扑了层粉,叮嘱了句:“见我家夫人,我家少爷的亲生母亲,小菊啊,婶子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这是烧了高香的了,我家夫人肯见你,你的机会就来了……”
  易敏菊脸色僵了下,继而苦笑:“他不喜欢我的。”
  张婶叨叨的说着,这过去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哪里有什么喜欢不喜欢,重要的是那个陪他走远一生的人是你就足够了。
  易敏菊听罢,猛然抬头,眼底带着一抹希翼,怯生生的问:“我真的可以么?”
  张婶给她打气,又说了些夫人平时喜欢什么样的人,算是给易敏菊走了个后门。
  收拾完了,张婶就扶着易敏菊往客厅走。
  客厅里,秦老太太正在辅导秦汀语弹琴的,张婶就小声的跟易敏菊说着夫人在教导小小姐,她们稍等会儿。
  那边老太太正苦口婆心的跟秦汀语讲大道理。
  “小语啊,你也不是几岁的孩童了,自己应该要学会上进,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傍身之技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没有气质,你看看你这些年,都让你父亲给你惯成什么样了……又不是小门小户的出身,怎么就这么没规距……”
  秦汀语低头,敛泪,她手都弹木了,就没心在这上面,弹一次不好让训了,再弹又弹不好,就会再挨训,你说她又不靠这个吃饭,也不考级的,弹那么好做什么,心底就觉得这老太婆肯定是在整她的。
  老太太能骂人不带脏字的,就是损你,变着法儿的损,说你生在大家,也不过是个小门户的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所以这我们家好的你没学来,倒把你母亲那点小家子气学到手了。
  秦汀语让训的天天抹眼泪,又不敢反抗的。
  这会儿看到易敏菊就跟看到亲妈了一样的亲。
  “易敏菊,你的手好了么?”
  大呼一声,成功的让老太太的训话也暂停了。
  易敏菊站在这儿身子都发软,听着老太太训秦汀语那些话,就感觉腿肚子都打颤了。
  “这位就是易小姐了吧?”老太太皱着眉头问道。
  “您好,阿姨,我是易敏菊。”
  “呵,还是别叫阿姨了,叫我夫人就可以了。来,坐吧,张婶看茶。”
  秦汀语也得以坐了下来观战。
  她知道她奶奶的意思,想给她找个后妈呢,要是是易敏菊还算不错吧,最起码她拿捏住易敏菊的。
  “我听说易小姐原先是我儿的秘书?现在呢,在做什么工作?”秦老太太一副审问头次上门的儿媳妇的神色,就问起了话。
  易敏菊如实的回话,说自己现在无业,部队那儿办了转业,正在找工作中。
  秦老太太点了下头,招手让秦汀语过来坐她身边,这才轻拍着秦汀语的手跟易敏菊说:“其实呢,我的要求很简单,小语这孩子呢,从小没有母亲,缺少母亲的教导,我就想找一个能照顾好我儿子和孙女的女人,你能做到么?”
  如果没有刚才秦汀语被秦老太太训那出事儿,易敏菊是敢说这个能字的。
  现在却是不敢说了,指桑骂槐这个词儿她还是懂的。
  对她这样的反应,秦老太太还算满意,最起码没有心高气傲的以为自己不可一世。
  吩咐张婶带了秦汀语下去休息,这才说了她的提议。
  “敏菊,我就说句不好听的话,以你这样的出身和身份,按理说是嫁不进我们秦家的,但是呢,你现在这样毕竟也是因为我儿子,所以我就给你这么一个机会……”
  易敏菊瞪大了双眼,早听说南方那边,还有娶二房三房这样的事儿,可是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遇上过。
  秦老太太的意思正是那样,说的好听,说什么,现在都是新时代了,她就是做母亲的也不能强摁着儿子娶不想娶的女人。
  不过帮儿子收个房里人,还是可以的。
  还说什么,她也就这点权利了,以后能不能扶正,光明正大的进秦家的门就看易敏菊的本事了。
  易敏菊是一个受过新时代教育的人,她爱秦立国,很爱那种,可以为了秦立国命都不要,也曾肖想过给秦汀语当后妈。
  如今,就这么一个机会,虽然有些打脸,无名无分,只有秦老太太一个口头承诺,但她还是应了下来。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样就可以就近的照顾秦立国了。
  有了易敏菊,这照顾秦立国的事儿老太太就撒手了,实在是她没办法了,要不然你以为她会让易敏菊住进来,实际上,老太太是看不上易敏菊的。
  易敏菊是真对秦立国好,就跟老太太请示了,她想请郝贝来劝劝秦立国的。
  老太太对郝贝也不陌生,可以说很厌烦,当初还以为郝贝是秦煌煌跟碧悠生的女儿时,就见识过那个女孩子,一点儿也不喜欢。
  不过为了儿子,还是点头让易敏菊去安排吧。
  易敏菊是直接去医院找郝贝的。
  这人啊,一旦有了点信念,真就跟铁人一样,她手上那伤都没好,就顾不上了,让张婶跟着一起去的医院。
  拎了水果篮子,去的儿科病房。
  郝贝一直想对个机会去看秦立国呢,易敏菊这找上门,正好给了她一个合理的借口,就跟裴靖东打电话说了下,她去下秦立国家。
  裴靖东本来不放心,要一起去,到了秦家门口,却让堵门外了。
  人家只让郝贝一个人进去。
  郝贝进了屋,客厅里,老太太正闭目养神着呢,易敏菊恭敬的喊了声夫人,给郝贝使了个眼色,郝贝想着,就打个招呼吧,就叫了一声秦奶奶。
  老太太一双利眸倏地就睁开了,冷哼一声:“我孙女儿可是姓秦的,别见了谁都攀亲带热的。”
  这给郝贝囧的,从来就没这么难堪过,通红了一张脸。
  上楼时,易敏菊还小声的安慰着她:“老太太就这样,也是生气的,毕竟……”
  毕竟秦立国现在成了这样,都是裴家的人害的。
  不过短短几日,郝贝看到秦立国胡子拉茬的模样时,真心想哭,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心情压抑的难受极了。
  “秦叔叔……”哑声喊着秦立国,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秦立国睁着眼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每天都会睁睁眼,就不说话,然后睁到眼晴睁不开时就睡觉。
  易敏菊让张婶拿了粥过来,说让郝贝给喂下试试。
  郝贝扶了秦立国起来,就给喂粥,会张嘴吃,吃了就吐那种,吐了郝贝一身的,郝贝当下就哭了起来。
  呜呜呜的哭,心里难受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难受,心就特别的疼,控制不住眼泪往下掉。
  “秦叔叔,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难受啊……”
  “秦叔叔,以后我跟裴靖东都给你当孩子,你好好的好不好啊?”
  “秦叔叔,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啊?”
  任郝贝叫破了喉咙,秦立国还是那样没反应,一直到郝贝哭喊着他的名字时,秦立国仿若神游归来了一样,伸手抓住了郝贝的胳膊,哑声道:“再喊一次。”
  郝贝愣住,刚才她喊了好多话,让她喊什么……
  “再喊一次我的名字!”秦立国声线沙哑的重复着。
  郝贝喜极而泣的喊道:“秦立国,你要快点好起来知道么?”
  秦立国是闭着眼晴听的,眼角有泪慢慢滑落,抓住郝贝胳膊的那只手用了些力,收紧,喃喃着:“你能给我熬点粥么,你亲手做的。”
  郝贝赶紧点头,当然能了,为什么不能……
  郝贝去熬粥了,听说秦立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她也不敢熬别的粥,就白粥,她记得以前她姐郝艳家的孩子断奶时,喝的就是那种白粥上面的汤,说这种汤特别的有营养。
  郝贝就去熬了这个,熬了一个多小时才弄成,倒了上面一碗青乳色的汤端了过去。
  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秦立国喝。
  秦立国一直是闭着眼把这碗粥喝下去的,这次没有吐。
  一碗粥喝完,秦立国才睁了眼,看着郝贝,眼底还有些湿,没说话。
  郝贝也没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秦汀语就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屋内的一切,骂了句贱人!
  秦立国一个刀子眼甩过去,秦汀语吓跑了。
  “秦叔叔,对不起,我替裴靖东跟你说这个对不起……”郝贝重新开口提了这个话题,这事儿也不能一直不说的。
  秦立国皱了下眉头跟郝贝商量着:“郝贝啊,以后别叫我叔叔了,直接叫名字就成,我就当你是个朋友,至于裴家的人,我暂时不想见任何人。”
  郝贝点了下头,答个好字。
  从这一天开始,郝贝每天就多了一件事儿,来秦家,当把老妈子,给秦立国做点粥之类的。
  易敏菊说就她做的秦立国还能吃一点的。
  小瑜的伤也就那么会事儿,因为天天还要往这儿跑,郝贝就跟裴靖东说,他们先回家住,反正现在裴红军还没出院。
  裴靖东同意后,郝贝就给裴瑾瑜办了出院手续搬回了家属院。
  回家属院了,自然要去看看方蔷薇的,带着孩子们就上门了。
  吃过饭,孩子们回去午睡,郝贝就陪着方蔷薇说会儿话的,在方蔷薇房间的沙发上坐着聊天,方蔷薇就起柳晴晴前几天来的事儿。
  还说柳晴晴跟呼老太太关系似乎很好。
  最后就跟郝贝说:“贝贝啊,妈妈不求别的,只求着你能平平安安的就好,那个柳晴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咱们以后能离她多远就多远知道么?别让妈妈担心好不好?”
  郝贝点头同意,就说了最近住在裴家也是为了方便照顾秦立国的这样子,以后还会搬回她自己买的那房子去的。
  方蔷薇叹气,嘱咐着郝贝:“贝贝啊,你这样妈妈很高兴,能多照顾着他一点就照顾一点吧,毕竟他也不容易的,如果小柔还活着,他们会是很幸福的……可惜啊……”
  “恩,我知道。”郝贝说着,思绪早就跑到柳晴晴跟呼老太太身上了。
  她没有忘记奶奶的事儿,转而又想到苏韵曾说过的话,就跟方蔷薇提了一下。
  方蔷薇当时也没当一会事儿,毕竟她怀的可是呼老太太的亲孙子的,呼老太太也没有害她的必要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