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连电梯的时间都省了，时梨一开门就能看见祁则，脸上的笑意就有点儿止不住了：“好了，好了，我先下播了，大家明天见。”
  话筒一摁，摄像头一灭，直播间一关，时梨转头就出了卧室，站在客厅里，时刻听着外边电梯的动静，听见叮的一声，她也不急开门，还想等祁则给自己发个消息，说自己已经到了门口，她再推迟个十几二十秒，显得自己没那么急迫，防盗门已经有了轻拍声。
  祁则都不怕她直播的时候把声音录进去一样，还在门口喊她。
  时梨握着门把手，停了两秒，才开门，她显得还挺着急：“来了，来了。”
  “在干什么？”祁则进了门。
  “直播啊。”时梨回头看了眼房间，故意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祁则把烧烤放到一边的茶几上。
  “刚才吓死我了。”祁则装模作样地顺了顺自己的气，想吓吓祁则，“你喊我那会儿声音差点儿就出现在直播间里，幸亏我眼疾手快关了麦，祁则，祁同学，你是不是很想跟我公开恋情？不然那么不顾忌地喊人算怎么回事儿。”
  祁则垂眸，微微笑了下。
  时梨立刻感觉出点儿不对劲：“你笑什么？”
  祁则勾了勾唇：“……小骗子。”
  时梨愣了下。
  “不是早关了直播了吗？”祁则没瞒她，“那会儿我在楼下给你发消息，你不就说要拿外卖，回头再补上恋爱十分钟吗？”
  时梨没想到祁则马上就见到她了还看直播，脸瞬间红了起来，埋头，就往沙发那边坐，一言不发的拆袋子，拆了两个，抬起头，发现祁则还站在原地看她笑，更扛不住了。
  时梨又偏了下头：“你……”
  “嗯？”
  时梨实在不好意思提自己直播的操作，她巴不得赶紧把这事儿翻过去，咳嗽一声：“别站着了，一会儿烧烤真凉了。”
  祁则彻底忍不住笑了。
  烧烤都是时梨爱吃的，知道时梨喜欢吃辣，祁则还专门让店家多备了份干碟，东西拆了一半，时梨忽然想到什么，起身，又往冰箱那边儿去。
  光吃东西没意思，自古吃烧烤都要配啤酒，时梨家里正好还有几瓶。
  五六瓶啤酒抱到茶几上，时梨问祁则：“要不要喝酒？”
  “又喝醉了。”祁则还记得上次时梨喝醉的样子，要不是来过一次时梨家里，两个人恐怕真要去酒店了。
  时梨嘴硬：“上次是因为混酒，光喝一种怎么可能醉。”
  祁则不再阻止她：“行。”
  啤酒都打开了，时梨又关了灯，开了电视，想随便找个电影播，正巧前两排有个电影叫《真心话大冒险》的，时梨想到那会儿在shirley酒吧一群人玩游戏的时候，当时自己的运气不好，祁则的运气又太好，几乎没轮上两个人。
  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总是能问出一点儿什么的。
  时梨电影也不找了，扭头，就问祁则：“要不要玩游戏？”
  “什么游戏？”
  时梨指了指屏幕里的电影：“就这个，真心话大冒险。”
  祁则没觉得不好，时梨想玩就玩，两个人很快喝光一瓶啤酒，以酒瓶为指针，他们两个人各一半的几率，酒瓶口偏向谁多一点儿，谁就要回答对方提出的问题。
  祁则随手一转，直接把自己送上了游戏的输家：“输了。”
  时梨脸上瞬间有了笑意，趴在桌子上，仰起头，看边上的祁则：“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早就知道时梨玩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祁则自然不会选大冒险，喝了口啤酒，他轻笑了声：“真心话。”
  “真心话啊。”时梨眼睛转的飞快，“那我可要好好想一想。”
  时梨有太多太多想问祁则。
  时梨确定过对方是从什么时候对自己动心的，但不确定这份动心究竟保持了多久，中途又有没有动摇过。
  想想也不难猜到，祁则的条件那么好，眼睛不瞎的都会追一追，这里边总有几个条件更不错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她强得也应该大有人在，祁则难道能没心动过吗？
  一想到这里，时梨心里就别扭，但越别扭她就越想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聊聊你在国外的时候？”时梨佯装淡定给自己倒了杯啤酒，随口道，“国外的女生好像都挺漂亮的。”
  祁则一笑：“是挺漂亮的。”
  时梨：“……”
  原本就是打算给接下来的问题铺垫一下，时梨没想到祁则能答得这么实诚，真心话大冒险，他是一点儿不藏自己的话。
  直男。
  真他妈大直男。
  试问有谁会在自己的新晋女朋友面前夸别的女生漂亮的，即使远在国外，不在眼前，时梨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也是，人家说一见钟情的人是她，又没说在国外没谈过。
  心里装了人又怎么样？
  回国再续前缘又怎么样？
  男人终归薄情，男人终归寡义，要不怎么说男人都是时间管理的大师，到底是没耽误了在国外五年的时间，玩的真花。
  没关系，没问题，时梨憋了一口气，大不了等祁则问起她的时候，她就给自己编造编造情史，反正那几年追她的人也不再少数，她到时候挑两个有印象的加上去就行。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她不能输。
  祁则侧眸，看了眼时梨，从她的小表情就能看透她接下来的想法，笑了声，故意问她：“怎么不说话了？”
  时梨扯了个笑，才想说没有。
  “不是真心话吗？”祁则侧了侧身，抬手，抚住了时梨的脸，轻轻捏了捏她勉强扬起的嘴角，“还没问完呢，就听不下去了？”
  时梨躲开他的手，又想显得自己很大度：“有什么听不下去的，漂亮就怎么了，天下漂亮的人多了去了，你还能人人都谈过吗？再说了，我又不是……”
  “你又不是？”
  时梨咳嗽一声，心虚也要强：“我又不是没谈过。”
  “……哦。”
  祁则没再说话，动作也收了回去。
  时梨能明显的感觉到气氛变了。
  本来她还有点儿生气，这会儿一转头，看到祁则坐在一边，低头，一言不发地盯着酒杯瞧，整个人就跟受了什么委屈一样，时梨心里莫名就有点儿说不上的愧疚感。
  她……是不是有点儿伤到祁则的心了。
  人家也没确定跟她说谈过，就光凭猜测先下了死罪不说，自己还先说了个谎话。
  “祁则。”时梨低声喊他。
  她的身子往过靠了靠，手掌也缓缓地往边上挪，食指轻轻上抬，勾住了他的手骨，向下滑，蹭进了祁则的指缝间。
  时梨抓了抓他的手指：“我刚刚逗你玩的，其实……”
  话还没解释完，时梨就感觉到边上的手指颤了一下，她转头一瞧，就见祁则的肩膀也连带在抖，好不容易萌生出的愧疚感只剩下了怒气。
  靠。
  上大当了。
  时梨啪叽一声就想拍开他的手，没料到手腕反而被他握住。
  时梨立刻把头往过一偏，不想看他。
  “其实我也没谈过。”
  时梨愣了下。
  祁则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他的手指好似摁压到了她的脉搏：“前边说的话没骗你，是有漂亮的，但那些不重要，我也没想谈。”
  时梨抿了抿唇，还是不想吭声。
  她还想让祁则再哄她几句，却又感觉祁则的身子忽然地向后撤了些。
  时梨下意识抬起头，对上祁则落下的视线。
  “因为不是你。”祁则说。
  祁则垂眸，想让她看清他的眼睛，也看清他的心。
  祁则顿了下，似乎怕她没听懂，又重复了一遍：“因为她们不是你。”
  因为不是你，再漂亮也没用。
  因为她们不是你，就不会是我心尖上的那个人。
  第49章
  说不清是不是好运附体, 无论祁则怎么转酒瓶，瓶口没有一次不对准自己的，时梨都惊叹于祁则的运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不过也好, 时梨的问题就够列一箩筐出来。
  从祁则在国外的时候有多少女生跟他示过好, 再到他日常的一点儿需求怎么解决，恋爱中总是有不少问题要聊，百科全书放这儿都不够用，那些能问的不能问的，时梨这一晚上几乎要问了个干净。
  尤其是某些特殊的需求方面, 时梨难免更好奇一些。
  “你想我的时候真……那个啊？”时梨垂了下眼，黑暗里也压不住脸红。
  时梨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但问起来总归有点儿害羞，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儿低, 不自觉地还搓一搓脸。
  祁则嗯了一声：“说了真心话了, 就不骗你。”
  时梨哦了一声，耳朵也红了。
  时梨伸手拽了瓶酒过来, 才喝了两瓶不到, 脑袋就有点儿晕乎乎的了，想到祁则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时候会想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闭上眼睛, 手上有动作的时候, 他的脑袋里全是她, 时梨知道这个念头有点儿下流，但她……居然一点儿也不讨厌。
  不讨厌就算了, 甚至还有点儿高兴。
  半杯酒又下了肚, 时梨轻轻侧过脸, 瞄了眼祁则，又想问他更深的问题。
  “再来？”祁则明白时梨的意思。
  时梨点点头，眼见祁则伸手要转瓶了，先抬手，止住了瓶口：“要不我来转吧。”
  祁则挑了下眉：“你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