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作者:
长松 更新:2023-03-19 03:04 字数:4226
宋远飞?
对方语气迟疑,像是不确定。
宋远飞缺乏思考能力,本能地仰头看过去,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笑道:是我。
原来是保安。
保安看上去年纪不大,环顾四周后,大着胆子说:飞哥!我是你的粉丝,我特别喜欢你!能帮我签个名吗?
好啊。宋远飞一口答应,接过保安的笔,就要在保安的本子上签名。
可他肢体协调能力形同虚设,鬼画符似的划拉半天,愣是写不出自己的名字。
抱歉啊,宋远飞其实都看不清本上的字,他放下笔,慷慨道,要不我跟你合个影吧!
真的吗!保安喜出望外,立即掏出手机。
任航到的时候,就远远地看到宋远飞在各种跟保安合影,从他看见,到他停车,一直在照,不知道照了多少张。
忙完了么?任航停车走到宋远飞身侧,沉声开口道,没忙完我再等会儿。
宋远飞打了个哆嗦,一把推开保安,仰头对任航笑,你来啦。
任航眉尾一抽,咬着牙没发火,冰冷的视线扫向保安。
保安根本不敢抬头,鞠个躬,急忙跑回门口。
任航的视线再次落到宋远飞身上,板着脸说:走了。
他弯腰伸出一条胳膊,企图把宋远飞扯起来。
宋远飞也挺配合,顺着任航的力道,起身摔倒。
好在他并没有真倒,任航及时扶住了他。
你到底喝了多少?任航被浓重的酒气熏到,不自觉地皱起眉。
就还挺多的。宋远飞认真回忆着,先喝了白酒,后来又喝了啤酒,再后来
任航不想跟醉鬼废话,两手托着宋远飞,把宋远飞拖到车边。
打开车门,塞进后座。
嘭得关上门,任航没急着上车。
他大步走向门口的保安,保安立刻局促起来,大气都不敢喘。
粉丝?任航在保安面前站住,居高临下道。
嗯,保安点头,我什么都没干,只和他拍照了!
哦。任航淡淡道,照片删掉。
保安猛地抬头看向任航:是飞哥同意我照的!
任航漠然直视保安,舌尖在牙端舔过。
你们的员工手册上,应该注明了不可以跟客人索要签名和合影。
他尽量保持着平和,可声音听起来还是不善:现在,删掉。
现今网络如此发达,公共场合的任何行为都有可能网上见,如果是平时就算了,宋远飞醉酒之下,他不能冒险让照片流出。
况且在这里消费,保密也是买到的服务之一。
保安在听到员工手册时就神色慌乱,纠结了几秒,还是掏出手机。
都删了,保安不甘心地举给任航看,您可以放心了。
任航从保安手里直接抽走了手机,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一扫,又把手机还给保安,平井无波地撂下一句:谢谢。
说完,他转身走了。
保安懊恼地拿起手机一看,瞬间睁大眼睛。
这人居然给他发了个大红包!顶他一个月工资了!
任航迷迷瞪瞪地躺在后座,尽管任航的车宽敞,可他个高腿长,躺得依然不舒服。
任航,我渴。宋远飞翻了个身嘟囔。
任航,我热。宋远飞又翻了个身。
任航一句都没搭理宋远飞,任由宋远飞在后座烙饼。
回到家,任航把车开进车库。
打开车门,宋远飞手脚并用地往外爬,任航两手驾着他给他借力,后退着把宋远飞拖出后座,车门都关不了,直接从后门进屋。
好不容易开门进去,宋远飞却靠着任航噗嗤笑了:哎,咱们好像螃蟹哦。
任航倏地松手,宋远飞砰地跪下。
宋远飞:
反正到家了,任航不用顾忌宋远飞的颜面,他留着宋远飞跪在地板上,自己走了。
宋远飞缓了一会儿,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意识若有若无,在所剩无几的感知中,他觉得任航生气了得哄。
直线思维一旦确立,宋远飞便一门心思地找任航认错,哪怕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还是坚强地往任航消失的方向走。
只是半天都走不到客厅。
任航给宋远飞倒了杯蜂蜜水,折返回来时,就见宋远飞在呈s型往客厅移动。
要不是怕顶到宋远飞的胃,他真想把宋远飞扛上楼。
喝杯水。任航扶住宋远飞,宋远飞连杯子都不接,就着任航的手喝。
喝完他抹了把嘴:有点甜啊。
说着,他抱住任航:像你一样甜。
任航一手拿杯子,一手稳住宋远飞,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你很难闻。
虽然语气嫌弃,他还是抱着宋远飞,把宋远飞带到客厅。
宋远飞可算扑在沙发上,舒服些了。
那我去洗澡!宋远飞当即又要起身。
不许动。任航呵斥一句,宋远飞老实了。
老实只是暂时的,宋远飞很快趁任航弯腰放杯子时,缠了上来。
任航,宋远飞谄媚似的说,你别生我气啦,我也不想喝醉的。
哦,任航刻薄道,别人逼你喝的。
那倒也不是。宋远飞搂着任航的腰,脑袋无力地靠在任航身上,我其实很少喝酒的,以前有应酬我都能推就推,推不了的就算去了,也不太喝酒,有些人心术不正,酒局都是鸿门宴赵导的人品我信得过,所以才敢喝酒的。
任航宋远飞拉长音,用脑袋蹭任航,你别生我气,求你了
任航深吸口气。
翻滚的烦躁和恼怒,到底平息了。
他能拿宋远飞怎么办呢?
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想一脚喘开,却又舍不得。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任航拽了拽宋远飞的胳膊,放开我。
我不放,宋远飞更使劲的勒住任航,我一放你就走了,我知道,你不许走,不要离开我。
任航还是第一次见宋远飞耍酒疯,原来以前嘚瑟欠抽的样子都是收敛着的。
我不走,任航耐下心,我只是去给你找吃的。
吃的宋远飞茫然地找回思路,嗯,得吃点东西,我后来把酒都吐了,再没吃饭。
说完他挺高兴,抱着任航晃了晃:老婆,你对我真好。
任航:
任航也是第一次照顾酒鬼,经验不足,只给宋远飞煮了面条。
宋远飞吃得干干净净,在舔碗之前,任航把碗和筷子抢走。
之后他强迫宋远飞消化半小时,带宋远飞去洗澡。
我自己洗!宋远飞不知道搭错哪根神经,坚决不让任航进浴室,我要自己洗!你别进来!
任航:你摔了怎么办?
摔不了,我醒酒了!宋远飞道,你让我自己洗!
任航体会到什么叫对牛弹琴,刚刚还规规矩矩的人,这会儿就扒着门框发疯。
行,你自己洗。任航只好同意,我去给你找换洗的。
好。宋远飞满意地松开手,关上浴室门。
任航在门口站了片刻,听到哗哗的水声,才去衣帽间找衣服。
任航今天没加班,下班就回了家,一直等着宋远飞。
期间他洗了澡,吃了饭,健了身,宋远飞也不见有回来的意思,他这才着急。
换了睡衣,他坐在床边听水声,因为担心宋远飞晕倒,时间变得格外缓慢。
他终究没忍住,去敲了门:宋远飞!洗完了没?再不睡觉天都亮了!
水声停了,但宋远飞没有动静。
任航怕出事,开门就进去。
随后差点窒息。
宋远飞竟然穿着睡衣在刷浴缸,睡衣几乎全湿了,贴在身上狼狈不堪。
然后宋远飞还转头对他笑:我刚刚弄脏了,马上就刷干净!
任航太阳穴都跟着蹦了两下。
他忍无可忍了
任航上前抓着宋远飞,三下五除二地扒宋远飞的睡衣。
哎哎哎!宋远飞只顾着叫,委屈地抗议,你对我就不能温柔点吗?
任航讥笑:我扒你皮的时候你再评价我温不温柔。
宋远飞闭上嘴,老实地让任航用浴巾擦干,又裹上浴袍。
之后任航给他吹干头发,扛起他往外走。
喂!宋远飞再次抗议,扭着身子挣扎,我不要面子的啊!
话音未落,他就因为动作幅度大,哐得撞上门框。
宋远飞:
任航才不管宋远飞要不要面子,他把宋远飞扛到床边,无情地往床上一扔,关了床头灯。
宋远飞被摔得七荤八素,本来就不太清醒,此时脑子更迷糊了。
不等他反应,任航已经绕到另一边,脱掉他的浴袍,把他塞进被子。
随后任航也钻进被窝,关了灯。
睡吧。任航命令道。
宋远飞眼前一片漆黑,柔软的布料盖在身上,沐浴液和被子的味道混合着萦绕在他鼻尖,让他无端想起阳光下金灿灿的向日葵。
安静,美好。
他跟任航共用一套沐浴洗护套装,两个人贴得近了,闻起来也不分你我,莫名让人安心。身侧的任航没动静,应该睡了。
宋远飞闭上眼睛,听话地试着睡觉。
可脑子里的齿轮吱嘎吱嘎地又转起来。
宋远飞睡不着,明明头晕得厉害,但他大脑越来越活跃,总想干点什么。
嗯,他想说话。
于是他在被子里摸索着,握住任航的手。
任航,他轻轻地开口,你还喜不喜欢我?
任航也没睡着,闻言,浑身一僵。
他们之间刻意回避的问题,猝不及防地被宋远飞捅破。
任航没吭声,宋远飞却自顾自说起来:你还是不要喜欢我了,我不配。
他似乎陷入自己的逻辑里,语无伦次地上演独角戏:我没资格让你喜欢我,你恨我是应该的,我明白。可我真的很需要演员这份工作,你再等等我好不好?我的债务很快就还清了,你等我拿了影帝,等我有资格跟你比肩,我一定攒攒彩礼,重新追你,你等等我好不好。
任航既心酸,又想笑。
他以为他不在乎宋远飞对自己什么感情,只要宋远飞属于他。
可宋远飞的话,轻易地戳穿了他的自欺欺人。
他希望宋远飞也喜欢他,像他喜欢宋远飞那样。
任航翻身面对宋远飞侧躺,他一动,宋远飞也跟着动,两人在暗夜中对视,尽管看不清,却好像知道对方的每个表情。
任航喉结滑动,终于问道:你还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甚至比宋远飞道歉还重要。
我当然喜欢你,宋远飞没有半分迟疑,还上手抚摸任航的脸,我一直喜欢你,十年里的每一天,我都没有停止喜欢你。
咚、咚、咚。
心脏不安地跳动,让任航仿佛突然活了过来。
十年的一意孤行没有白费。
原来他没有走错路。
原来他不是一个人。
任航鼻子也泛酸,轻轻骂了句傻子,便把宋远飞扯进了怀里。
别以为这样我会原谅你,他揉着宋远飞的头发说,太便宜你了。
好,你怎么罚我都行。宋远飞也抱住任航的腰,闷闷地说完,又补充道,但你能不能把工作还我?我还得给你攒彩礼
任航,你有完没完?
嘿嘿,宋远飞陷入想象,根本没听懂任航的话,贴着任航笑道,到时候让我妈来提亲,正式走走流程。
任航都气笑了,拽着宋远飞的脑袋露出脸,低头封住宋远飞的唇。
宋远飞马上抛弃上一个话题,搂着任航热切迎合。
任航先放开宋远飞,命令道:睡觉。
宋远飞却收紧怀抱,直往任航身上贴:不睡,还要。
说着,他找到了任航的唇,亲了上去。
任航想都没想,狠狠咬了一口。
唔!宋远飞被咬疼,这才拉开距离。
快睡。任航再次命令,其实他也想,可宋远飞需要休息。
宋远飞却并不领情,话音落下不到两秒,又凑了上来。
你再咬我一下?宋远飞贴着任航的唇,慢慢磨蹭着,我好喜欢。
任航疯了。
宋远飞这个狗东西,不教训是不行了。
第二天醒来,宋远飞头疼屁股疼,浑身每个零件都疼。
任航的位置照例空了,宋远飞龇牙咧嘴地起身,光脚踩上地板。
他努力回想前一晚的事,可他只能想起任航来接他,把他塞上车,后面的,他就怎么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