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作者:云一一      更新:2023-03-19 04:32      字数:7522
  “杜小姐,记得你答应过本皇子的事!”走过杜芙身边,夏琰压低了声音威吓道。
  “四皇子放心。臣女会照顾好二王爷的!”即便夏琰不警告,杜芙也会真心诚意的对夏翌好。当然,让夏琰安心的话,杜芙不介意多说几遍。
  夏琰离开了,夏翌则非要跟着杜芙去祠堂:“芙儿芙儿,你就让我跟着吧!我不会捣乱的,也不会惹事,真的!”
  “好了好了,那就让你去。”夏琰将夏翌保护的太好,于杜芙而言,却是必须改变的。杜芙早就知道,当年夏琰被夏晔害死,留给夏翌的不只是武功高深的诸多暗卫,还有根深蒂固的庞大势力。然而夏翌根本就不懂得动用,乃至白白葬送了性命。重来一次,杜芙绝对不准许旧事重演!
  “芙儿最好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夏翌大力点头,脸上的笑容如花儿似得,灿烂而明媚。芙儿跟琰琰一样,面冷心热,特别的好说话,嘿嘿……
  “你啊……走了,别耽搁功夫。”这么单纯可爱的夏翌,却被曾经的她有眼无珠的漠视,甚至忽视……说是人神共怒,也不为过吧!不过这一世,不会了!
  待到杜芙带着夏翌抵达祠堂,孙奇扬正拼命的磕着头。胡氏的哭声越发凄厉,卖力的演着一早安排好的苦情戏码。胡巧儿的嗓音却是戛然而止,飞快的扭过头擦拭着眼泪。
  屋内三人的举动,尽数落在杜芙的眼里。尤其是胡巧儿那瞬间变得娇羞,甚至偷偷拿出随身携带的胭脂口红抹在唇上的着急模样,引得杜芙冷笑不已。
  胡巧儿对夏翌,真的是一见倾心?如若真是这样,那么前世的胡巧儿为何每次提起爱慕杜芙的夏翌,都那般的不齿?不过是这一世初见之时,夏翌那华丽的马车和衣装、俊逸的容貌以及高贵的气势,迷住了胡巧儿的虚荣心……
  “巧儿见过二王爷。”今早出门时,胡巧儿就已经想过会遇到夏翌的可能。是以她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还穿上了最漂亮的裙子,为的就是给夏翌留下美好的印象。
  看着眼前笑的一脸谄媚的陌生女子,夏翌脊背发寒,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躲在了杜芙的身后:“芙儿……”
  “胡姑娘也是来给姑奶奶磕头的吗?”丝毫不在意夏翌算不得男子汉的动作,杜芙面无表情的看着胡巧儿。
  “芙儿表妹,你没看到表哥正跪在那里磕头吗?难道你就一点点也不心疼?赶紧过去看看表哥,劝他不要再磕下去了啊……”胡巧儿没想到,夏翌堂堂一个男子汉,居然会被吓得躲到杜芙身后。虽然觉得有些怪异,胡巧儿依然顺着既定的计划说道。
  ☆、第53章
  杜芙自然不会在乎孙奇扬磕不磕头,更不会在意孙奇扬等人如何看她。脸色淡漠的看了一眼虚伪做作的孙奇扬,杜芙的语气越发冰冷:“不是说要将姑奶奶的牌位请走吗?”
  “杜芙!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翻脸无情的人!你就非得这样糟践表哥的一片真心吗?亏表哥还一心想着娶你过门,想着跟你之前两小无猜的情分!哪怕知晓你要守孝三年,表哥也依然毫无抱怨的等着你……难道你就是这样报答表哥的?这个样子的你,就不怕被二王爷唾弃吗?”胡巧儿刻意加重了语气来强调最后一句话,为的就是引起夏翌的重视,勾起夏翌对杜芙的不满。
  然而很可惜,夏翌不是常人,胡巧儿的意有所指就如同对牛弹琴,并没有得到丁点的回应。看着这样的夏翌,杜芙心下轻笑,老神在在的看着面前的胡巧儿跳梁小丑似得一味瞎蹦跶。
  “二王爷?二王爷!不知您如何看此事?可有觉得民女有哪里说得不对?”杜芙脸上的嘲弄甚是刺眼,胡巧儿面色微变,问向夏翌。
  “呀,芙儿!我忽然想起来,你昨日不是让我回去写五张大字交给你检查吗?我有认真的写,可是忘记带过来了……”完全没有听胡巧儿在说些什么的夏翌猛地惊呼一声,哭丧着脸说道。
  “真的有写?”以夏翌的个性,忘记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到底有没有听她的话乖乖完成五张字的任务,杜芙还得确定一下。
  “恩恩,有写的!不然芙儿现在陪我回王府去拿?”只要是杜芙的话,夏翌时刻都记在心上。为了证明清白,夏翌给出甚是认真且严肃的提议。
  “好啊!”全然无视停下磕头望过来的孙奇扬那不敢置信的复杂眼神,杜芙抿嘴一笑,顺着夏翌的话点点头。
  “芙儿!”酝酿一夜的苦情计转瞬间被击破,孙奇扬以着平生最快的速度站起身,三两步走到杜芙面前,伸手就欲拽住杜芙的胳膊,“芙儿,跟我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有话说话,不许动手动脚!”大力拍掉孙奇扬的手,夏翌的神情立马变得紧张,甚至透着些许的阴沉。琰琰说了,芙儿是他的王妃,只能他碰的!
  “二王爷!”深吸一口气,孙奇扬的语气带着几分祈求,又夹杂着莫名的伤痛,“草民是真的有话要跟表妹说。草民跟表妹青梅竹马一块长大,早就心仪彼此,就差最后的一纸婚约了……”
  “啪”的巴掌声,响亮的甩在孙奇扬的脸上。杜芙的眼中满是愠怒,指着杜飞羽和林灵的牌位,语调轻慢而嘶哑:“孙奇扬,当着我爹娘的面,你敢摸着良心再把你方才的话重说一遍?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吗?”
  “芙儿,我不是……”毫无预兆的被杜芙打了一巴掌,孙奇扬原本极为恼怒。但是杜芙就如同受了屈辱的愤恨眼神,瞧得他心虚不已。
  “你不是什么?孙奇扬,二表哥,你到底想要怎样?你们孙家,到底想要把我这个孤女逼到何种地步才肯罢休?你们就这么想要羞辱我的名声?抹杀将军府的声誉?毁了我、毁了将军府,对你们究竟有什么好处?你说啊!”不是只有孙奇扬会演戏,也不是只有孙奇扬会筹算,今日的种种,杜芙早已想过无数种的对应之策。委屈哭诉,凄声责难,质疑控告……杜芙绝对不会输给羽翼尚未丰满的孙奇扬!
  “芙儿!你真的误会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想表哥?怎么可以这样漠视我对你的真心?”孙奇扬很想抓住杜芙的肩膀,狠狠的摇上几摇,仔细的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心。然而,虎着脸的夏翌不避不让的耸立在两人之间,孙奇扬根本就碰不到杜芙!
  “芙儿,你就真的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爱吗?我从未想过伤害你,我怎么舍得伤害你?我只是想要好好守着你,时时刻刻给你关怀和呵护。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愿意,我都想要亲手为你擦去眼泪……我不过是想要对你好,难道也不行吗?”越过夏翌虎视眈眈的愤怒视线,孙奇扬一脸的深情款款,就差没有飚出几滴泪来显示真情。
  听着孙奇扬的话,杜芙只想冷笑,而她也确实这样做了。一个人到底能有多么的厚脸皮,才能睁着眼睛讲出这样的瞎话?曾经的她,的的确确傻得相信了孙奇扬的花言巧语,可她最终得到的是什么?而今,杜芙不屑一顾的嗤之以鼻:“孙奇扬,说吧,你的真实目的。”
  “芙儿……”怎么也没想到,他都做到这一步了,杜芙依旧不为所动。怎么可能?明明他对杜芙那般的了解,确定杜芙肯定会感动的啊……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神情冰冷的看着孙奇扬,杜芙挥挥手,就见苏俊一行人自门外走进,大有将孙奇扬赶出去的架势。
  “芙儿!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心目中那纯洁美好的表妹,再也不是那个天真善良的姑娘!从何时起,你变得如此铁石心肠?如此无情冷酷?你……”孙奇扬痛心疾首的发言还没说完,就被夏翌一脚踹出了门。
  “二表舅母,姑奶奶的牌位,就交给您了!”亲手搬起杜鹃的牌位塞进胡氏的怀中,杜芙轻柔的声音就好像催命符,吓得胡氏脸色惨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杜芙!你太狠了!你的心是黑的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表哥和姑母?你……”明明是夏翌将孙奇扬踹了出去,胡巧儿却一口咬定了杜芙的歹毒。更甚至,冲上去要跟杜芙大打出手。
  “胡姑娘是吧?将军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要撒泼,出门到大街上疯去!”紧紧抓住胡巧儿的胳膊,张锦月的脸色亦不好看。欺人太甚,简直是无理取闹!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站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松开!”胡巧儿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哪里是张锦月的对手?身后的丫头小菊还没挪动脚步就被苏俊制住,怀抱着烫手山芋的胡氏整个人彻底傻住,僵硬的忘却了身边的所有人和事……
  “二表舅母,我已经派人去告知大表舅母,姑奶奶的牌位交由您侍奉。日后大表舅母若是想姑奶奶了,只管去找您便是。还有大表舅那边,我也已经把话说清楚,并送去了足够的安置银两。如若二表舅母的日子太艰难,也可以去找大表舅将本该属于您的那一份取走。至于将军府,我还是那句话,容不下诸位大佛的入住!”杜芙可不管胡氏红着眼圈却未能说出口的辩解之语,转过头给了张伯一个眼色。
  随即,张伯领着几个粗壮的婆子走上前,强行拽着胡氏和胡巧儿往外拖。
  便也是在这一刻,胡巧儿仿若疯了一般,大喊大叫的挣脱起来。因着她的嗓音实在凄厉刺耳,抓住她的两个婆子下意识的松了手。然后,就见胡巧儿娇嗔不已的奔向了夏翌:“二王爷救我……”
  胡巧儿这一举动着实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夏翌正洋洋得意的瞅着门外爬不起身来的孙奇扬,背后一阵香风突然袭来,想要躲开时已经来不及……
  “王爷小心!”黑着脸将夏翌拉开,差点被抱住的暗十一眼刀飞射,破天荒的现身于人前。此等女子,伤风败俗,不可饶恕!
  “吓死我了!”大为受惊的拍拍胸膛,夏翌轻舒一口气,此刻特别庆幸听了芙儿的话,没有再将暗卫赶走,“十一,你来的正好!这个月给你加月钱!”
  “属下谢王爷赏赐!”月钱什么的,暗卫从来都不缺,也不在乎。不过二王爷非但没有怒斥他的出现,还颇为高兴的给出了赏赐,暗十一欣然接受。
  要是暗十一没有拉走夏翌,要是夏翌真的被胡巧儿抱住……杜芙的脸上风雨来袭,心下格外的不舒服:“苏俊!把他们全都赶出去!不准他们再踏进将军府大门半步!”
  胡巧儿的脸上血色散尽,拼命的摇着头,嘤嘤哭了起来。她只是想要跟二王爷求救,为何会变成这样?二王爷就真的如此讨厌她?为什么?她哪里比不上杜芙?
  眼看着局势并不如计划中的那般顺利,趴在地上的孙奇扬高高抬起头,扯开嗓子喊道:“芙儿!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奶奶到底是谁害死的吗?”
  杜鹃到底是谁害死的?杜芙有疑惑,但却没有孙奇扬所想的那般好奇。那一夜,她去找过装疯卖傻的杜鹃,也拿了药故意试探杜鹃。果不其然,杜鹃露出了马脚。
  之后因着下雨,杜芙支走了守夜的丫头红梅。杜芙承认,她确实是故意的。为的,是留给杜鹃更多发挥的余地。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杜鹃才更好施展毒计,不是吗?
  然而杜芙没有预想到,杜鹃竟然就这样不清不白的死在了那个电闪雷鸣的夜里。随之以死明志的,却是无缘无故被翻出砒霜的小青……
  杜芙知道,这中间内有蹊跷。原本,她怀疑的就是孙家人。不过,既然将孙家人全都赶了出去,谁是凶手,于现如今的她并无太大关系。孙奇扬若想以此事来挑起祸端,着实可笑!
  “我知道幕后真凶是谁。”斩钉截铁的语气,孙奇扬的话里阴森森的,诡异的令人心底发毛,“我看到了啊!那一夜,有一个女人借着雨水的冲刷,洗净了装有毒药的碗……”
  ☆、第54章
  孙奇扬描述的情景……杜芙神色怔住,眯着眼看向孙奇扬:“你亲眼看到?”
  “是,我亲眼看到。”终于让杜芙变色,孙奇扬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带着股飘飘然的意味,“那一夜的雨下的可真大……”
  “既然亲眼看到,为何不阻止?为何不立刻救下姑奶奶?”杜芙怕吗?不怕!她确实给杜鹃下了药,但却不是砒霜。哪怕杜鹃还活在这个世上,她也能理直气壮的找来大夫诊断。更何况现如今杜鹃已经死了,而孙奇扬根本死无对证,还拖延了这么长时间才来揭露所谓的真相……
  “只因那人身份特殊,当时的我有心无力。”意有所指的看着杜芙,孙奇扬的眼中闪过诡谲,“不过在今早,我已修书一封呈交给三皇子。想必很快就能查明真相,以慰奶奶的在天之灵。”
  又是夏晔!杜芙的双手无意识的握紧,心下一片慌乱。如若只是孙奇扬,杜芙根本无需忌惮。然而一想到前世最终成功登基的夏晔,杜芙总是免不了的生出丝丝不安。
  “咦?为何要给三皇弟?三皇弟又不管办案……”奇怪的嘟囔声起,夏翌疑惑的看着孙奇扬,“你是三皇弟的人?”
  “没错!”反正已经撕破脸皮,孙奇扬不怕得罪夏翌,“二王爷,恕草民直言,有些人并非表面看来的那般美好,小心别被蒙蔽了双眼!”
  “孙奇扬,你闭嘴!”面对孙奇扬的当面挑拨,杜芙恶狠狠的咬咬下唇,面上极为恼怒。
  “芙儿,你心里清楚,事到如今已不是我闭上嘴巴就能解决的了。”讥诮的望着杜芙,孙奇扬动了动嘴唇,“我今日来将军府,确实意欲请走我奶奶的牌位。同时,也是向将军府已经辞世的两位长辈请罪。至于日后将军府是否还能安好存在,就看芙儿的造化了。”
  没有等杜芙的回应,孙奇扬转身走到胡氏身边,扶住了胡氏的胳膊:“娘,我们走吧!”
  “好,好……走!”终于有了力气迈动脚步,胡氏恍然回神,抱着怀中的牌位,战战兢兢的被孙奇扬扶出了将军府。
  “那么二王爷,民女也先行告退了。”尽管夏翌对她不假辞色,胡巧儿依然不愿意放弃。娇声告辞之际,亦不忘媚眼如丝的向夏翌传达着满满的爱慕之情。
  “芙儿,他们都走了,咱们去玩!”并未注意到胡巧儿的举动,夏翌一门心思的守着面色发白的杜芙。都怪刚刚那人,居然敢欺负芙儿?他一定要告诉琰琰!
  “杜家表妹还是好自为之吧!哼!”夏翌的视若无睹,使得胡巧儿气闷不已。恼恨的瞪了一眼杜芙,扭着纤细的腰身离开了将军府。
  碍眼的人尽数离去,杜芙的心情却是乱糟糟的。想着杜鹃的死,想着孙奇扬的威胁,想着夏晔的手段……一时间,自是顾不上夏翌眼中的担忧,也没能及时安抚夏翌的情绪。
  故而当夏翌不高兴的冲暗十一摆手之时,杜芙没有发现暗十一转身飞上屋顶前的颌首领命,乃至忽略了暗卫之后的举动。
  将军府内的事,夏琰第一时间知晓,当即嗤笑一声,去找了皇后娘娘。不管杜鹃是怎么死的,夏晔肯定会借题发挥。他们要做的,便是防着皇贵妃的阴招!
  “芙儿,你这样整日闷在府里可不行,表哥带你去山上转转?”戚铭文到来的时候,杜芙正心不在焉的教夏翌背古诗。一个教的不用心,一个学的不在意,两人的效率可谓极低,不过都没有叫停的念头。
  “嗯?去山上?”戚铭文怎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杜芙放下手中的书,问道。
  “哎,还不是我娘闲着没事,非要给我定门亲?那宰相家的小姐,我瞧都没瞧过,怎能草草迎娶过门?芙儿,你可得站在表哥这边,帮表哥一回!表哥铭记在心,日后定当送上大礼!”戚铭文打探了许久,才听闻宰相家的小姐吴琦今日会去寺庙上香。想着自己一老爷们,巴巴的跟过去偷看着实有些失礼,戚铭文便想到了杜芙。
  因着孙奇扬的那番话,杜芙此刻的心思很乱。本不欲出门,但念及戚铭文待她的好,终归还是暂时搁置下纷乱的担忧,带着夏翌出了门。
  吴琦,恰也是之前皇后娘娘有意指给夏翌的王妃人选之一。此外,吴琦跟金梦华的关系不错,乃当之无愧的手帕交。故而今日前来烧香拜佛的人,可不单单只有吴琦,还有郁结多日的金梦华。
  “姐姐,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二王爷就是个傻子,等上三年又有何不可?难不成你还真想嫁给他?你好不容易才脱离魔掌,把这门亲事推掉,又何苦为难自己?”对于金梦华嫁给夏翌一事,身为好姐妹的吴琦当然不敢苟同。当初金梦华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举动,在吴琦而言,实属再正常不过的反抗举动。
  “妹妹,我知道你说的对,可我……我心里难受!你知道的,我心中的那人是四皇子。偏生四皇子跟二王爷是兄弟,你让我如何是好?我……我怎么就如此的命苦啊……”说起至今也不曾给过她一个好脸色的心上人,金梦华委屈的直掉泪。
  “说来说去都怪二王爷癞虾麻想吃天鹅肉!就他那副德行还想娶姐姐,简直是痴人说梦!要不是圣上和皇后娘娘怜惜他是个傻子,他哪里敢如此张狂?”愤愤不平的帮着金梦华将夏翌痛骂了一顿之后,吴琦轻叹一口气,“至于四皇子,哎,姐姐还是想开点吧……”
  “我……可是我不甘心啊!我那么喜欢四皇子,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爱上他了!这么久以来,我一直以为会得偿所愿的嫁给四皇子,我想过无数次跟四皇子琴瑟和鸣的美好画面,我……”金梦华是真的很不甘心。若是其他皇子也就罢了,偏偏她被指婚的对象是二王爷!是那个众所周知的傻子!她恨!抑制不住的恨着毁了她一辈子幸福的夏翌!
  “姐姐,我懂!谁让他好命的就生在皇家了呢?咱们也只能认命……”哀戚的神色配上同情的目光,吴琦轻轻拍着金梦华的背,细声细气的安抚道。
  这个吴琦就是戚铭文要娶的女子?握住夏翌的手,杜芙回过头望向面色彻底沉下来的戚铭文。
  一言不发的最后看了一眼面带怜悯的吴琦,戚铭文甩甩袖子,扬长而去。纵使吴琦确实如画像中的那般明艳动人,他却是再也瞧不上眼了。宰相家的千金小姐,举止温婉的名门闺秀……此时此刻的戚铭文只觉得格外的讽刺!
  “芙儿……”夏翌的耳力比戚铭文和杜芙好,自然将金梦华和吴琦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这两人是在议论他,甚至是在羞辱他,不过他并不恼怒。只要芙儿不跟她们一样看他,就够了!
  “带你去逛街,要不要去?”夏翌不在意,杜芙却是记恨在心的。即便现下不能出面教训金梦华和吴琦,她也会牢牢记住这笔账!
  “要!”闪亮的眼神直直的望着杜芙,夏翌重重点点头,满心的欢喜。
  “走!”扯了扯夏翌的手,杜芙转过身的脸上滑过一闪而逝的冷意。她要守护的人,绝对不容许旁人非议谩骂!
  “芙儿,你是说,那吴家小姐不好?”戚铭文去找杜芙帮忙参谋的事,林倩也知道。不过杜芙言辞灼灼的肯定吴琦不能娶进门,就着实令林倩惊诧了。
  “丫头你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吴家小姐可是德行有偏差?”戚铭文的亲事,侯府老夫人甚是重视。这吴琦,还是她亲手从画像中挑出来的!
  “老夫人、姨母,今日我跟表哥一道去寺庙里遇上的吴家小姐。因着吴家小姐当时正与金家小姐说话,我们便没有立刻现身。随即,便听到了一些不怎么中听的言论。那两人提及了金家小姐和二王爷的赐婚,言语中对二王爷颇为不敬,甚至有些……”话到此处,杜芙索性原封不动的将金梦华和吴琦的话复述了一遍。
  惊愕不已的林倩老半天才寻回声音,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我还当是个好的,没想到……”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此等喜爱背后乱嚼舌根子的媳妇,咱们戚侯府可要不起。也罢,这门亲事便就此算了,不要再提!”老夫人最是讲究规矩,尤为重视本心。家世好坏从来都不是老夫人挑媳妇的标准,容貌美丑也不是老夫人思虑的考量。而吴琦,难得入了老夫人的眼,却偏生擦肩而过,与戚侯府有缘无分。
  “娘,这亲事怕是不能就此了结。今日宰相夫人才派人递了帖子,邀儿媳明日过府做客。儿媳原先不知道那吴家小姐竟是这样,琢磨着正好带铭文过去看看,就应下了……”说起此事,林倩不可谓不后悔。因着对吴琦这个儿媳妇抱了希望,她还特意回话会让铭文亲自送她去宰相府,无外乎是想着事先跟宰相夫人通个气。哪想到……早知道就不应下此事了!
  “无妨。该怎样就怎样,无需避讳。反正这门亲事不能成,你我心中有数便行。若非芙儿丫头在孝中,陪你一道前去倒是不错。” 老夫人并不在意的摆摆手,视线落在了亭亭玉立的杜芙身上。依照玄元朝法令,身在孝中的杜芙当与他们这些亲戚互相走动。情理之中的事,落不得话柄。不过外人的话,还是需要忌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