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到了，电梯叮一声响过以后门打开，我往外面看，是个饭店，皇宫美食城，电梯门外就是大堂，正面有个接待台，他们刚走出去，其中一个美女接待就道：“白哥好。”
  六个汉子中的其中一人应答了一句，就这时候电梯门关上，我的视线被遮挡，电梯往上升。
  我从六层出来，看了看指示以后快速往消防梯跑，下了五层躲在消防门后看外面的状况，那六个人已经消失不见。我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很自然地走出去，直接往接待台走，我刚走到，里面的接待小姐就道：“先生你好，请问是吃饭吗？订座没有？”
  我道：“没订座，不是今天吃，我想先问问价格，打算摆个十桌八桌生日宴，你有宴席本我看看么？”
  接待小姐很热情，连忙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很精致的宴席本双手递给我道：“我们的宴席虽然贵，但招牌在，皇宫美食城，在港海中餐厅来说能排进前十，你看看，我给你登记信息。”
  她说的是实话，皇宫美食城确实牛，分店很多，每区都有一家，个别城市也有，他们是港海第三的饮食企业，第一当然是欧晓菲家的擎天，第二是百鲜饮食集团，擎天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港海的高端饮食市场来说，他们三家就占去百份之五十有多的份额。
  我接过宴席本随便翻着道：“认识人有能不能打折？”
  “我们这不打折，可以送酒水，蛋糕，小食等等，还有寿桃，看宴席类型决定，你是认识我们经理还是老板？还是……？”
  “我认识白哥，他什么职位来着？一时间不记得了……”
  “白哥是我们第二分店负责人，他就在里面，要不我叫他出来？”
  “不用麻烦。”我继续看宴席本，“我先看好了吧，还要回去汇报大概情况，然后再定下来，信息先不登记，我会再过来。”
  “好。”
  我不再说话，装模做样看了两分钟才离开，做戏做全套啊，不能让她们起疑心。
  回到食道前门，我立刻看见四五辆警车闪着刺眼的警灯，当然必不可少的还有看热闹的人，隔壁饭店以及路过的人围成一堆在议论纷纷，而食道的员工一个都没有。
  四五辆警车带来十多个警察，他们分成几拨，有几个在前门海鲜池那边拍照，有几个在外面玻璃墙那边看打砸痕迹，玻璃倒是没事，是很厚的钢化玻璃，员工车库的车就遭殃了，不过这能给警察一个信息，这不单单是针对食道的，还针对员工，否则怎会砸车？六个人一起砸海鲜池不行？那损失更大。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昨晚那些人，我就说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我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且会针对食道，不过这不难想，同行相仇，好不容易找到借口，不狠狠的干才奇怪。
  不过我不敢把这些告诉警察，还是先和老板娘商量过再说吧，不然我怕弄巧反拙，我可不干这种蠢事。
  我站在门后面看着一地玻璃和水迹，很郁闷，看情况又要几天不用营业，这刚停了没有几天又来一次，很影响客流，这大概就是对方的目的吧？摇了摇头，我打算进里面看看有没有人受伤，在和警察交流着的老板娘突然叫住我道：“小贾你先别走。”
  我只能站着，老板娘和警察又说了几句，警察拍照取证完以后进里面和大家录口供，拿监控录像，老板娘招手把我叫到海鲜池进厨房的密道，她脸色很差，很生气，语速飞快道：“干什么去了？出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见踪影？打你电话还不接，就你最会打架你一走我们这边吃亏吃死了知道不知道？”
  我掏出手机开机，嘴里道：“你骂完没有？”
  “没有。”实在被这事气的吧，老板娘很明显把火气撒到了我头上，好像也只有我适合，不然她骂谁？所以她像只母老虎一样对我张牙舞爪，“我骂错你了？我最信任你，你是不是怕出这种事我又让你背黑锅我阴你之类？我就是这种人？我在你心里就这么糟？”
  我没有回应，我已经开好机，我操作着把视频发给她，这需要两分钟。
  而老板娘，这两分钟都没有停止下来，骂这个骂那个，跟我没有关系的也骂，她第一次对我这样，不过我能理解，毕竟在火头上，刚恢复营业又来一次这样的事情，这是要死的节奏。
  骂的上气不接下气，胸口此起彼伏，看我一直不发一言，老板娘语气缓了下来道：“说话啊，干嘛不说话？”
  “你希望我说什么？”就这时候视频刚发送完毕，老板娘手里拿的手机响了一声，不过她没有看手机的迹象，我提醒道，“我给你发了一段视频，视频拍的是刚刚捣乱那些人，我跟踪了他们，然后发现他们是皇宫美食城的人，二号分店，带队的叫白哥，就这么多信息，你自己想吧，要给警察还是自己处理，我的话说完，再见。”
  我说完转身走人，老板娘没有叫住我，大概呆了吧，知道错怪了我，其实我也生气，虽然不是我的饭店，但这是我工作的地方，他们的行为等于砸我的饭碗，我这是为了公司跟踪他们，没弄清楚就乱骂，神经病。
  我走进大厅看了一眼，大家坐成四桌，四个警察拿着笔记本分别给他们录口供，我是从外面回来的，而且不是穿工作服，警察不知道我是谁，但同事们知道，他们都用古怪的目光看我，我没理会他们，走进厨房换回工作服才抽着烟出来。
  我坐下的时候厨房这桌已经录完口供，洪哥和东小北几乎同时问我：“到哪去了？打你手机还不接。”
  我道：“我出去了一趟。”
  大家都鄙视我，我懒得理会这些目光，继续抽烟，听警察给隔壁桌的服务员录口供，其实来来去去问的都是相同的问题，认得不认得那些人？他们怎么打砸？为什么打砸，饭店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谁得罪过什么人？
  没多久以后警察工作完离开，老板娘送他们上车以后走回来对张晓晓道：“晓晓，带你的人去打扫，厨房大佬都留下，剩下的去帮忙看看有什么事情做。”
  张晓晓立刻带着手下人行动，厨房的其它同事跟出去，剩下我和洪哥、上什大佬、水台大佬，老板娘挥了挥手道：“你们进一号包间，我等会过去和你们说。”
  一号包间里，我们四个人分散坐着，几分钟以后老板娘走进来，她已经恢复冷静，脸色没再那么糟，而且看我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歉意。她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刚坐下就拿出数据线连上手机，操作了一会目光才扫视了一圈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洪哥你说说。”
  洪哥显然没想到老板娘问的是昨晚的事情，而非说刚刚发生的事情，所以他说话的时候特别忐忑，不过还算说的比较清楚，信息量很大。
  等洪哥说完，老板娘看了平板电脑一眼，把手机拔掉，平板电脑的屏幕转向我们，点了点道：“看看这几个人是不是昨晚的人。”
  平板电脑在播放，当然就是我拍的视频，画面有点晃，但还算清晰，能看见三个人的面相，昨晚我和这些人照面的时间最短我不识得，不知道他们是否认得，所以我和老板娘一样，把目光投到他们身上，最后是洪哥先把目光从平板电脑移开的，转到上什大佬身上。
  上身大佬道：“我不太记得。”
  洪哥目光随即又转到水台大佬身上，水台大佬道：“好像是这些人，看右边这家伙，我记得他的胡子，我还被他敲了一棍。”
  洪哥对老板娘道：“我也认得这个，应该没错。”
  老板娘把平板电脑放下，双手放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看着洪哥：“然后这事你觉得如何处理比较妥善？”
  洪哥脸色青着，犹犹豫豫道：“对不起老板娘，我不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
  老板娘加重语气道：“我问你这事如何处理比较妥善？”
  洪哥想了想道：“老板娘你说吧，你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你难道就没有主见？”
  “这事太大。”
  “对，是你们冲动引起的，整个厨房拉出去打架，你不先想想会招致这个后果？”
  洪哥吓的不敢再说话。
  我没想到老板娘会追究这种责任，虽然是这个事情引起的，但现在不是要解决问题吗？这女人不会打算让洪哥赔损失吧？或者让厨房的人承担。这样的处理方式会导致这个新厨房不用混下去，反正是刚来的没什么感情。为了大家的利益，我开口道：“老板娘，能不能谈点正事？你现在谈这个没用。”
  老板娘道：“好吧，你想说什么你说。”
  “用最快速度把海鲜池弄好，玻璃坏了而已，海鲜没坏吧？可以放到水台的水池，今天继续营业，海鲜没有自选了，做特价，其它菜也做特价，在不亏本的情况下连续做三天，原因很简单，对方越让我们无法营业，我们越要营业。”
  大家都用很惊讶的目光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