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要什么效果你说。”
  “面目全非行不行？”
  “面目全非的意思是……让身边的人一眼都看不出来是你？”
  “对。”
  “这个……”袁小姐脸露难色，“你大概理解错了化妆这个事，化妆是运用化妆品和工具，采取合乎规则的步骤和技巧，对人的面部、五官及其他部位进行渲染、描画、整理，增强立体印象，调整形色，掩饰缺陷，表现神采等等等等。主要是美化方面的工程，从你原来的基础上减少或者增加达到美化效果，而不能很大程度地去改变你的容貌，能改变容貌的那在古代叫易容术，现在教整容，我无法做。”
  “那……”我有点脸红，没文化就是可怕啊，“能不能弄的大程度些？不符合规则也没事，主要是不让别人一眼就看出我来。”
  袁小姐盯着我的一张脸在研究，整个表情显得很认真、很专业，很能信任，我和她对视着，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这是工作。过了有三十秒左右吧，她大概有了结论，开口道：“可以给你上痣粘胡子修眉再改改你的嘴唇嘴型等等，效果能去到什么程度，要看我有多少时间。”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道：“最多十五分钟。”
  “不够时间。”
  “没关系，你现在开始，能做多少做多少。”
  “你先换上衣服，否则有可能把妆毁掉。”
  我脸再度红了起来！在这里怎么换衣服？倒不是空间不足够，关键是难为情啊，我脸皮可没那么厚。不过这个袁小姐真的识趣，看我有所犹豫她立刻就侧了侧身，目光投向玻璃窗外面！没办法，她一个女人都已经能落落大方地对方，我不能太小家子气。
  我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就在行驶中的汽车狭隘的车厢里换起了衣服！车窗玻璃是单面的，里面能看见外面的景象，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我还是感觉别扭，好像自己就在大街上换衣服似的，还好没出什么意外我换好了，衣服还算比较合身，就是有股不太好闻的味道，这显然不是新衣服，而是旧衣服，而且还是穿过以后没有洗干净的旧衣服。
  我正要问刘元山衣服去哪儿弄来的？袁小姐开口道：“脸转过来。”
  我随即转过脸，双手撑着座椅和袁小姐面对面，她打开自己随身的一只大大的包，从里面拿出三只很漂亮的化妆盒，放在座椅上打开。顿时，我看见乱七八糟的化妆工具，数不清的多，有的我认识，有的我不认识！袁小姐随便选取了两个工具拿在手里就在车里给我化妆，她动作快的眼花缭乱，整个人进入了专业的状态，完全不受车子摇晃所影响，虽然我不懂化妆，但我完全把能感受到，此时此刻给我化妆的是一个化妆高手。
  十分钟以后，车子到达华美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停下来，这时候化妆还没有完成，所以刘元山停车以后只是转过脑袋在看，并没有开口说话打扰袁小姐或者我，而我不敢乱动，怕影响到袁小姐……
  沉默中袁小姐不停地工作，过了四五分钟忽然在我眼角上面和鼻子的两遍都各自点了点，然后在嘴角粘了点什么东西，立刻刘元山就笑了出来：“哈哈，这太有个性了……”
  袁小姐说可以了，说完给我一面小镜子，我怀着一种很特别的心情把小镜子举到眼前三十公分的距离，看了看自己经过化妆的尊容，就一眼而已，立刻被吓一大跳！我个神啊，这是我吗？太丑了，丑的我想抽自己，尤其嘴角这颗大大的黑痣，竟然还有两根毛在上面，怎么看都跟色狼一样欠抽……
  袁小姐道：“有点丑，但我觉得比较靠近你想要的效果。”
  刘元山道：“我同意，不认真看还真不知道这是你。”
  “是吗？”我自己又看了几眼，还是恶心的感觉，“算了，安全就行，谢谢你袁小姐。”
  “不客气。”
  我连忙把鞋子拿出来换掉，把帽子戴上，然后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就要到点战斗了啊！我连忙对刘元山道：“哥们你送袁小姐回去，然后再到这里来接我，不过我不一定回来，安全起见你应该能明白，我先下车，改天请你们吃饭。”
  刘元山道：“你自己小心。”
  袁小姐道：“再见！”
  我下了车，等刘元山开车走了才坐电梯上酒店大堂，从大堂出去，往前面的摩登百货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反应，我发现中途许多人都有意无意把目光投到我的身上，然后一脸的鄙夷，尤其是美女最为明显。我知道我是很丑，穿着也一样丑，现在除了一些很特别的演出之外谁还这么穿？但……至于吗？老子又不碍着你们……
  带着局促不安的心情，我走到隧道附近给欧晓菲打电话，证实安全以后才走进隧道，走到中间六个出口交汇处的角落里，悄悄探出脑袋往外面看。花台旁边一共有六个人，其中两对是年轻的小情侣，在歇息中卿卿我我，一个是撑着单柄拐杖的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他一样是在休息，另外一个则是二十六七岁的女人，长的还算漂亮，身材苗条，穿着得体，那一头波浪卷发煞是迷人……
  奇怪，程志亮还没有出现！我看了看手机，眼看就要到约定好的时间，莫非这真是苦肉计？程志亮压根就不打算出现？我思考着、观察着，六个进出口不停有人进进出出来来去去，男女老幼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都有，脚步都是非常匆忙的往前走，中途不多看，不说话，只专注于走自己的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慢慢的，我的担忧小了些许，等等吧，如果到了时间程志亮还没有来，我就立马走人保平安。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观察，目光不经意投到花台旁那个女人的身上，随即很惊讶的发现，她手里拿着报纸，卷起来的，这不就是我说的暗号吗？我晕啊，到底真这么巧还是……程志亮不是自己来找她来？
  我痛苦地思考着要不要过去问清楚？看着时间到了我都没有决定下来，我怕选择错误暴、露了自己，然后英明一朝丧，大仇未报身先死！
  左思右想之下，我决定给欧晓菲打电话交流一下意见，电话很快接通，我先开口道：“欧总，外面没有异样吧？”
  欧晓菲道：“有就通知你了问什么废话？时间到了……你见到程志亮没有？”
  “你被他耍了，这家伙不是自己来，而是派了一个女人来，我现在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过去？”
  “你是在问我的意见吗？”欧晓菲就是聪明啊，“如果我是你我会过去，反正已经来了就不能白白吃亏。”
  “如果去了更吃亏呢？”
  “去过才知道，如果这真的是苦肉计何必要安排别人来？不来就行，只要你出现就能达到抓你的目的……”
  “有道理，就这样吧，我去……”我挂断电话，随即往那个陌生女人的身边走过去。
  看我走到跟前，这个女人愣了愣，然后警惕的看着我。
  我道：“我是陈贾。”
  她连忙从包里拿出一片报纸，上面有我的照片，她对照着道，“是你吗？”
  “如假包换，程志亮呢？”
  这个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只很破的手机递给我道：“他在另一端，你们谈……”
  把手机交到我手里，这个女人立刻转身淹没在人群当中，我把手机贴道耳边道：“程志亮你什么意思？这就是你说的所谓的诚意？”我真的很恼火，是他自己提出来要见面，结果我亲自来，他却没有亲自来，人无信而不立啊，小孩子都懂的道理，难道是我太认真？
  程志亮道：“对不起，为了彼此的安全只能如此，现在你离开那里吧，为了你的安全，我们边走边说吧，你会见到我……”
  意思是还要我去找他？我显得更恼火了起来：“程志亮你当我傻子还是觉得我特别和气特别好说话？”
  程志亮还是相同的语调，镇定中有那么几分的恐惧：“你不傻，我也不傻，很遗憾的是，我们选择都不多，只有合作才能都活下来，所以我们双方都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不合作我会很麻烦而已，我不会死，但你会，因为你不只是一拨敌人，你的状况比我更惨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还知道没有资本和你讨价还价，所以我请你走几步，或许就能解决这些麻烦，我想不到你有什么不乐意的理由，你觉得呢？”
  妈的，在山顶时没看出来这家伙原来如此会说话，我火气消了不少：“好，是你主动找我，但却没有把诚意进行到底，我给你两分钟看能不能合作，看你有没有和我合作的资格，如果没有，你想别的办法自救吧……”
  “同意，请。”
  我选了一个出口随着人群往前走，边走边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欧晓菲打过去，两个手机拿在一起，让欧晓菲能听见我和程志亮的对话：“程志亮你说吧，你那边到底是什么状况？我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