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的股票有没有被强制平仓！？”林阳问。
  吴千听头，一头雾水，“你的股票怎么可能平仓，我这技术你信不过啊？不过，我忘了自己的股票了，今天上午那个下跌的时候，光顾着给你的股票做t，自己的股票爆仓了。”
  “哦，这个损失从咱们的利润里给你扣出来就行。”林阳忍着内心的激动说。
  “算了算了，我就是抱怨一下，工作时间不能搞自己的老鼠仓，这点儿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你还过来吗？不过来的话，我们就下班了。今天具体的利润，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林阳那刻的心情，实在是无法形容。
  “我今天太忙，没看。具体盈利了多少？”
  “你这心也真是够大的！我给你简单算了一下，今天利用我们昨天的盈利，加上秦凤娇的两千多万，正好是3个多亿的起始资金。十五倍杠杆是45亿多。今天上午拉升后抛出，下午一开盘低吸，截止三点半结束，我们整体盈利百分之十四。也就是6.3亿左右。”吴千说。
  “辛苦了。”林阳说着，坐回了长椅上，“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
  ——
  挂断电话之后，看着前方两个戏耍打闹的女儿，林阳的心情忽然特别特别的平静。
  感觉今天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失而复得的梦。
  而后，那种平静的感觉越来越浓，他的表情开始微微颤抖，最后，微微低下头，双手扶着自己的脸，竟抑制不住地流下泪来。
  这些眼泪，不是因为一天时间赚了6个多亿而流，而是因为自己面对冯真真时的那种卑微、面对王国峰暴打时的那种无力、面对小妈时心中那股憋屈所流下的屈辱的泪。
  远处，
  冯真真站在小花园的入口，看到两个女儿正在玩跷跷板，而一旁的长椅上，林阳正在捂着脸哭泣。
  看着林阳身后的路灯照着他流泪的样子，她的心忽然微微颤了一下。
  ——他受伤了。
  她不知道林阳今天挣了六个亿，只觉得他在商场被羞辱，又被打，又穷得借钱。便感觉他现在是因为失去了一切，而伤心落泪。
  想到他说自己要离职，便慢慢走过去。
  “别辞职了。”冯真真说。
  林阳听到声音后，抬起头。
  冯真真看着他脸上未干的泪痕，低声道：“我太了解你了，虽然你很有才能，也一身的抱负，但是，这个社会是很现实很残酷的，你没必要这么较真。踏踏实实一点吧……今天的事情，可能是商场主管他们太较真，但是，他们何尝不是为了工作？别辞职了，我现在也在商场，以后，我会帮你升职的。”
  听到冯真真的话，他知道冯真真是误解他了，以为他刚才的泪水，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而流。
  慢慢站起身，看着冯真真那张绝美的脸，他很想如曾经那般甜甜地吻上一口。
  可是，现在这身子，自己却碰触不得。
  “真真，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她问。
  “这种距离感……”林阳说：“你虽然站在我面前，但是，却感觉离我越来越远了。”
  冯真真听后，慢慢转过身去，看向远处的孩子，喃喃轻声道：
  “这是在省城，不是在县城了。我们都会改变。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住家里的压力。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大雪和小雪，我是为了她们两个从县城来到省城的，而未来，我也有可能为了她们能接受到更好的教育和生活，而选择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林阳听后，内心之中的那种屈辱感更甚。
  ——让自己的女人如此的无力，不该是一个男人所为。
  “真真，很多事情我现在无法跟你解释。虽然我曾经是一个嘻嘻哈哈爱开玩笑的人，但是，自从我来了南城之后，我并没有说过什么玩笑话。我说的都是真的。”林阳说。
  “你银行卡号多少？”冯真真转过身问。
  “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借钱吗？我借给你，十万够吗？”冯真真问。
  林阳听后，当即想到王国峰对自己的羞辱，“我不借了，不需要了。”
  “又是个玩笑对吗？”冯真真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林阳，我觉得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说你没有玩笑话，70亿的事情不玩笑吗？我现在只想为了我们曾经的婚姻，找到一种合乎情理的解决办法。我不是当初那个为了一点儿安全感就会与你私奔的冯真真了。我们都长大了。”
  话毕，转身便走向两个女儿。
  林阳赶忙跟了过去。
  女儿们跑向了林阳，林阳一手握住一个，看着冯真真。
  “过来了，回家了。”冯真真说。
  “不要！我们还没玩够呢！”大雪说。
  “妈妈，我今晚跟爸爸睡，爸爸的床很大！”小雪说。
  冯真真听后，不由分说直接将女儿的手拽了过来，对林阳说：“你既然没钱了，就不要住这么好的宾馆了，一天不少钱，还是找一个房子租着吧。明后天你休息休息，等周一的时候，再去上班吧。”
  话毕，拉着两个吵闹的孩子走了。
  看着冯真真的背影，林阳的心里多少有些压抑。
  虽然自己今天赚了6个多亿，但是，纵然是牛市，也不会每天都那么暴涨的。
  而一个月时间就算是赚了70亿，也赶超不了王家近千亿的资产。
  同时，自己若是及早露富的话，怕是还会招到王氏家族的打击……
  既然如此，那就暂时低调点吧。
  ——
  冯真真有车了。
  开着一辆妹妹换下来的旧练手车，载着两个女儿回家。
  路上，两个女儿总是吵着找爸爸，她索性充耳不闻。
  看着熟悉的南城的街道，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南城的街道上四处都是她与林阳大学时期的身影。
  路过蛋糕店的时候，她会想起与林阳一起过生日的情景，那时候只有他记得自己的生日。
  路过服装店的时候，她会记得林阳在校外打工给她买最新款的羽绒服。
  路过珠宝店的时候，她还会想起自己给林阳买的一个戒指，那个戒指他一直挂在胸口。说是，戒指的圈，会圈住他的心，这一生只爱她一个人。
  看到那么那么多的场景，脑海中那么那么多的回忆开始汹涌，想到自己此刻的无情时，眼泪就肆无忌惮地开始狂涌。
  再想到自己被王国峰缠上，想到自己家人的压迫，眼泪又更猛了几分。
  “林阳啊……我还能信任你吗？未来的压力好大啊。”
  ——
  时间一晃，两周过去了。
  ——
  离一月期限，还剩下一周半的时间。
  林阳这段时间一直在商场工作，而今天又是股市一个特殊的日子——黑色星期五。
  他的记忆力并不是很好，但是，对于有规律的东西，还是印象深刻的。
  在两周前那个黑色星期五暴涨之后，两周后的周五，成为了一个阶段性暴跌甩货淘汰韭菜的超级黑色星期五。
  玩金融的人，字典里没有善良二字。
  今天的他，与不会善良。
  他特意请了一天假，早早来到了通天。
  吴千来的更早，看着账面上的盈利，他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已经颠覆了自己的世界观。在他面前，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股神都黯然失色。
  “林总，确定今天做空全抛！？”吴千问。
  “千儿，你见过千股跌停的场面吗？”林阳问。
  “听说过，但是，见还没见过……”
  “今天你就能见到了。”林阳目光一凝说：“而且，还能看到股市是如何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