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
  莫灵吱气死了。
  她才和收养人分开这么一会儿，这个人又出现了，还站在收养人旁边。
  她一下子就想起张妙薇的话，绝对不能给这个人机会，否则她就会和收养人在一起。
  以后她就要住进收养人家，睡收养人的床，打收养人的熊猫。
  ——国宝绝不给她机会！
  她这一声带着愤怒的嚎叫，吸引了两人的全部注意。
  贺云稠刚刚要说的话也都收住了，低头看向她。
  黑白团子瞪着眼睛，咬住贺云稠的裤腿，使劲往屋里拖，满脸都写着——你给我回去！
  贺云稠：“……”
  再负面的情绪都能被她冲淡。
  他嘴角微微上扬，顺着她的力道跟着她进了屋，笑着看她要做什么。
  然而在贺云稠进了屋后，莫灵吱又跑了出去，看着白玉，发出声音：“嗷——”
  白玉：“？？？”一头雾水。
  这畜生什么意思？？
  莫灵吱见她不懂，瞪着她，小黑爪子勾了勾餐盒。
  白玉：“……”她下意识将餐盒放在了地上。
  莫灵吱两步上前，用两个前爪抵着餐盒，而后两只jiojio走路，推着餐盒进了屋。
  “砰！”她用脑袋抵住门，关掉了房门。
  瞠目结舌的白玉被关在了外面。
  屋里面，莫灵吱瞪着贺云稠，眼神有些凶。
  “嗷——”你不许和她在一起！
  贺云稠：“……”
  他嘴角微微上扬，抬手握拳，抵住唇：“这么讨厌她啊？”
  “嗷！”很很很讨厌！
  贺云稠蹲下来，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忍不住感叹——
  “有时候真觉得你像是一个人，能听懂我说话，有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还能表达自己的想法……会像人类一样委屈到落泪，也会讨厌一个人。”
  她这些反常行为不是第一次了。
  刚刚被他带回家的时候就哭过一次，他那时不懂，后来对她上心后才知道“委屈到哭”并不属于狗子。
  宠物医生每周都要为她检查一次身体，虽然有很多的异常表现，会哭会闹，会吃零食，会吃重口……
  但她确实很健康，没有任何身体问题。
  种种异常，只能归结于——她太聪明了。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面对的并非是狗子，而是一个人，一个依赖他、信任他的，单纯的人。
  如果她是人的话……
  贺云稠心中莫名一动，紧紧盯着她的黑眼睛。
  “嗷！”黑眼睛里面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贺云稠长出一口气，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放松。
  “嗷呜～”她都已经饿了。
  莫灵吱推了推餐盒，提醒他。
  贺云稠提起餐盒，带着她往办公桌走去。
  莫灵吱一点也不心虚。
  ——她当然不是人类啊。
  她是灵。
  拥有人形的灵。
  -
  吃完早饭，节目还在录制。
  既然是出来玩，贺云稠也不想不好的事情影响吱吱的心情。
  不过这个小家伙相当健忘，之前气成那样，这会儿吃饱了饭，又舒服地趴在阳台的榻榻米上嗮太阳，甚至“咕噜”出声。
  贺云稠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吱吱，要不要去海边玩？”
  “嗷！”那黑白团子一个鲤鱼打挺，以超乎贺云稠想象的灵活姿态跃了起来，满脸兴奋，耳朵竖起，尾巴狂甩。
  贺云稠伸出手，一把将她捞起来。
  她又保持着挂在他手臂上的姿势，昂首挺胸，神情兴奋。
  一人一宠下楼的时候，一楼已经没什么人了。
  甘雨娟和小男友带着摄像师出去“浪漫”去了，张阳哲也带着儿子出去了，苏亿同样不知道去了哪儿。
  一楼只剩下拖着行李箱的白玉。
  此刻，白玉的经纪人正在和章导说话：“章导……咱们都是真诚合作，您就高抬贵手，放白玉一马。她不懂事，您别和她计较，把上午的那段删掉吧。”
  张哥接到消息马不停蹄赶来，问了情况之后，立刻做出决定——让章导删掉。
  白玉还觉得自己被排挤挺委屈，但张哥却知道，那一段的成品出来，只会让白玉更加被观众讨厌！
  而且她自己忘记了，很久之前在一个综艺上，她曾经说过，她很喜欢小动物，小时候养过一只狗，后来那条狗死了，她哭了很久。
  那些都是立人设的话，平时明星的话也没多少是真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多了，自己都忘了。
  那段立人设的话是张哥给白玉想的，她说了就忘，可张哥没忘啊！
  这是严重的翻车！
  章导有些不耐烦：“我们这是日常综艺，就是拍拍日常，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恶剪白玉的。”
  张哥被噎住。
  这哪还需要恶剪，只需要播出就有问题！
  张哥还要说什么，章导看见了一人一狗，眼睛一亮：“贺总，吱吱，你们要出去啊！”
  “嗯。”贺云稠点点头。
  “贺总……”白玉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贺云稠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带着挂在手臂上的狗子走了出去。
  张哥正准备打招呼，见此脸一白。
  章导对着方海、孙梅钰招招手：“走，咱们拍吱吱去。”
  话音落地，他兴冲冲跟了出去。
  房间里面只留下因为又被忽视而心情烦躁的白玉，以及……压制不住怒火的经纪人。
  -
  蓝天白云。
  明明在京市还有雪，但这里却只需要穿短袖，相当暖和。
  莫灵吱被阳光一晒，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贺云稠眼神宠溺，另一只手抬起，捏了捏她的黑耳朵。
  “吱吱！”苏亿突然冒了出来。
  他带着跟拍摄像师，几步走来：“贺总，吱吱，你们也要去海边啊？”
  “嗯。”贺云稠淡淡应了。
  莫灵吱好奇地看向他。
  苏亿手上拿了太多东西，又是游泳圈，又是一些玩水装备的。
  见她看着这些东西，苏亿笑着说：“吱吱你喜欢啊？我那儿还有一个小鸭子的，正好适合你用，待会儿你就坐在这个上面，飘在水上。”
  莫灵吱眼睛一亮：“嗷？”真的？
  苏亿桃花眼上挑，带着笑意：“相信我，我很会玩水的，待会儿我带你好好玩！”
  “嗷——”莫灵吱应了。
  “那你可以给我摸摸脑袋吗？”苏亿小心翼翼问道。
  莫灵吱毫不迟疑，伸出脑袋。
  摸吧。
  这个人类不错，之前就帮她说话，而且长得也很好看，身上对她散发的气息也不讨厌，更别说还有东西要送给她！
  苏亿取下手上的所有装饰，好看的手缓缓落在了她的头上，轻轻rua了rua。
  唔——
  是想象中的触感。
  贺云稠冷眼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只手，他突然觉得碍眼极了。
  脸色也在没察觉的时候，沉了下来。
  第27章 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