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奶奶听的眼睛一瞪。
  欲要再细问，三奶奶却是得意地笑着扭身就走。
  “在外面有人？不可能，我一直控制着五爷的钱，他哪里来的银子去外面包养那些个狐狸精的？”
  五奶奶着慌了。
  她着紧地去找人。
  冲到五老爷的房里，却看见五爷正搂着一个婢女在那儿狎闹着，一起喝酒做乐呢。
  “你，你，你……”
  五奶奶气的冲上前就甩那婢女二耳光。
  事后，又扭着五爷不断地叫骂。
  “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包了别的女人，我这么巴心巴肝地对你好，为你生儿育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娘家人更是为了你，捐了不少的钱进来，你你这样做对的起我么？”
  五爷开始还好言相劝着。
  这会儿被她扭打的烦躁了。
  一把将之推翻在地，再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呸，泼妇，泼妇，你当老子真的怕了你个泼妇了。要不是看在你生了几个儿子的份上，爷早就把你休了。哼，我包养个把女人怎么了？还不是你个妇人眼皮子浅的，没事狐就把我的女人往死里弄。这些年，死在你手里的妇人有多少了？死在你手里的孩儿有多少了？别以为你做的很好我就不知情，你个嫉妇，我若是把这些事儿捅到祖宗祠堂里面去，你就等着被休吧。”
  五奶奶气坏了，也听傻眼了。
  她真的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好掌控的男人，居然在暗地里也留了一手的。
  还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可最后却发现，她不过是老爷手里的一个玩具而已。
  在这一天，五奶奶所有的坚持，全都崩溃了。
  府里的事儿，一并交给了二奶奶去打理。
  蚛前，二奶奶还觉得，有那俩位一起管家，好些事儿也不好放开手脚去做的。
  如今可好，她一个人掌家了，再没人可以和自己争执了吧。
  当下，高高兴兴地发帖子，给自己平时交好的那些夫人小姐们。
  定要再搞一场繁华的诗歌宴会。
  可是，那婆子接着帖子，却是迟迟不愿意下去……就拿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直到，二奶奶察觉到事情不怎么对劲了。才眼睛一斜，“我说乌嬷嬷，你站在这儿半天不下去做事所为何来？怎么，难道说是本奶奶对你们太好心了，令得你们现在都不把我的话当话使了？”
  乌嬷嬷抗不住，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
  “二奶奶，二奶奶啊，要开宴会这就是奶奶你一句话的事儿。可是，可是，老奴指使不动人，也拿不出东西来办啊。”
  说完，乌嬷嬷使劲地垂着脑袋，全身颤抖地跪在那儿。
  二奶奶听的眼睛一直，旋即便挑高了秀眉。
  “你说什么？我偌大一个慕容王府，居然没钱办一场宴会？乌嬷嬷，你莫不是在说笑话吧？还有，这个指使不动人又怎么了？难不成，现在这府里的大小事务，我还指使不动你们这一帮奴才了？”
  二奶奶怒火中烧，她实在是太生气了。
  嫁给慕容王府后，从来不曾为钱操心过的她，现在却听说这王府里面没有钱，这不是闹了个大笑话么！
  乌嬷嬷抖着身体，硬着胆气，还是把最近府里的难处说了出来。
  “二奶奶啊，这事儿，老奴我也不想来麻烦你的。只是，此事不上报也不行了呀。府里的奴才们，被拖欠了工钱快二十天了。现在好多奴才更是因为各种原因，被大肆地扣了工钱。好几房的奴才们都在抗议，说这样下去，还不如在外面的小门小院儿的当奴才呢。不少人就算是呆在这府里，也没太多的心思了。”
  二奶奶听的须发直竖。
  啪地摔了茶盏。
  “怎么会开不起这一帮奴才的工钱了？一帮子奴才，才能有几个工钱，我们慕容王府就开不起来？”
  吼着，她又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难道说，这府里管家奴的人，都死了不成？”
  等到她发泄完了，乌嬷嬷才又继续上报。
  “二奶奶啊，不是管事的不理事儿。而是，这上面真的没拿出工钱来啊。而且，到现在为止，也没个说法。管事们的工钱，也被拖欠着。上面又让各房各管事的想办法节省，最后，管事们就只能分摊着各类小任务下去，让下面的人想办法省钱……”
  二奶奶听的呆了呆，这命令，好象是她下达的。
  “那，这一场宴会怎么就没钱了？”她不甘地再一次责问，只是，这一次声音，却小了许多。
  “这府里连工钱都发不出来了，何来的银钱……办宴会啊。其实，早前儿奶奶你办的那几次宴会，就把府里的余钱……弄的差不多了。如今……如今……”
  不用再说下去，二奶奶也明白了。
  可是，她旋即蛾眉一挑。
  “不对，不对，就算我用的是慕容王府这些年来的剩余。可是，也不能说我就把钱折腾光了吧？那这王府不是还有一些进项么？这进项都去了哪里？再说，我们可是端王府啊，上百年的家族，怎么可能如此不经折腾？”
  乌嬷嬷板着手指头。
  各房各院的开支，日常的，还有老祖宗的开销……全院的人要吃饭。
  以及，外面的应酬……
  等到乌嬷嬷把所有里七外八的开支数落出来，二奶奶听的再一次头痛了。
  “也就是说，其实咱们府里的铺子，还有别的庄园的收入，压根儿不抵这府里面的开支的？”
  乌嬷嬷点头，“是啊，这些年，不就是这样过来的么？”
  “不对，不对，那以前那个人当家，这家怎么还是一团和气，一片大好的样子，难不成，她有……”
  问到这儿，二奶奶突然间就哑巴了。
  那乌嬷嬷正要说，却被她扫兴地一挥手。
  “罢了，罢了，这一场宴会，也甭办了。最近全府上下，所有各房各院的人，应该减半的就减半。应该缩小开支的就缩小。各大小厨房，也要严格看管。还有，那些香火，以及炭之类的，也一并减少开支。丫头婆子们的房间里面，就……几个人挤一起烤火取暖。每一院的炭火之类的，只限量供应过去。若是开支多了，就让各房各院的人自己想办法去。”
  开源，节流。
  到这时候，二奶奶只想到了节流。
  至于说开源，她目前想不到。
  “还有，把三奶奶和五奶奶叫来，这么一大早的，这俩个管事的人也不来，成什么样子！”
  乌嬷嬷又磕头。“回二奶奶，昨儿个三奶奶就罢工不做了。说是，这个管事的活儿，她也懒做的，谁爱接手，就让谁接手去吧。”
  二奶奶听的心尖儿一颤。
  呆呆地瞪着乌嬷嬷，最终，无力地挥手。
  “你，你且下去吧。”
  这个府里，都是怎么了！
  以前，在木婉吟当家的时候。
  所有人都巴望着要来掌家，想要吃一勺子好的。
  可是，好容易把木婉吟挤走了。
  她们这几房的人也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掌家的人，可是，怎么才一二个月，这日子就不同了呢？
  就在她陷入迷惘的时候，七房的那位轻摇着步子走了进来。
  “二奶奶，我昨儿个说的，要从帐户里面支出五百两银子，好给七爷送些吃的穿的用的去边关，可今儿个我来帐房，怎么被他们告之没有钱了呢？”
  这七少奶奶，可是老祖宗的心肝宝贝儿。为此，平时全院的人没一个人敢得罪的。
  她说要银子，那就绝对不能给铜钱儿的。然而今天，二奶奶却真的拿不出五百两的银子了。虽然，五百两在她们这样的奶奶眼里，真不算太大的事儿。偏生现在的她，就是拿不出来的。
  “这个，七妹啊，最近府里的事儿有点多，所以帐房可能一时间拿不出钱来。七妹你且宽恕几天，这事儿，二嫂会帮忙想办法完成的。”
  七奶奶听的一呆。
  在这府里也不少时间了。
  可是，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象今天这样的事儿。
  居然会拿不出钱来。
  “你说什么，二嫂，我没听清楚！”
  她几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的。
  早前在帐房遇到这事儿，她以为是下面的人领会错了。这会儿才特别找上门来，管二奶奶要钱。可是，二奶奶也会跟着她说出如此话来？
  二奶奶很尴尬，但还是不得不说。
  “那啥，最近府里不是开销有点多，最近的收入，也顶不上开支了。再说，现在也是才过完年，所以府里也没一点收入。所以……所以现在府里吃的全是老本儿，帐上，没钱了……”
  说到最后，二奶奶的声音小了许多。
  七奶奶却不乐意了。
  她冷笑着看着二奶奶。“看来，最近几位嫂子管事儿，把这家管的也不成样子了吧。这事儿，老祖宗她知道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吓的二奶奶全身哆嗦。
  此事，若是让老祖宗知道了，还不定要怎么惩罚她们呢。
  不管怎么着，这件事情也不可以让老祖宗知道。
  她一狠心，便只能做出如此决定。
  “春天，春天，赶紧去二奶奶的屋里，管婆子拿出五百两的银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