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作者:哈哈儿      更新:2023-03-21 02:35      字数:4723
  而对于普通人而言,此举无异于逼他们去死!
  即便是会游泳的普通人,有很大可能,在潜入船底前就会因为氧气不够而窒息。
  即便不被淹死,在冰冷的海水中,正常人也无法保持体温,很快就会因为低温症而死。
  就算有极少数的人,能够在短时间内下潜成功,但是在粗粝的船底捕捉滑溜溜的船蛆,这些人也会因为耽搁时间,很大几率头部碰撞到漂浮的异物身亡。
  不止是普通人,即便是持有技能和道具的小说家,此举也太过危险。
  人群中,已经有几位小说家悄然色变,悄悄退到别人身后,试图将前面的人作为自己的挡箭牌。
  可是水手们才不管这些,直接抓过距离自己最近的人,就要往水里推。
  被抓住的人是一名年轻的母亲,身边还带着一个几岁的女儿。
  不,我不能下去我不会游泳
  被粗鲁地推搡着,年轻母亲望着眼前的深海,近乎绝望的哭喊出声:我会死的,真的会死人的!
  她身边年幼的女儿不明白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却被母亲崩溃的样子吓坏,也扑到母亲怀里,哇的一下嚎啕大哭起来。
  但水手们并未被哭声打动。
  在他们眼中,底层人根本算不得人,只是消耗品罢了,死了就再补充一个,反正人数还有这么多。
  耳边尖利的哭声,反而吵得他们心烦。
  正当水手想要将这对母女直接踹下去的时候,突有一道声音响起:等等!
  众人回头望去,就见原本身处最后方的越泽,缓缓站出来。
  如同摩西分海一般,人群纷纷后退,为他让出道路。
  在各种复杂探究的目光中,越泽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母女,淡淡说道:我先来。
  顶层的舞厅中,气氛正热。
  金发碧眼的舞伴们热情洋溢,周围的装饰富丽堂皇,许多原本还在惴惴不安的旅客,此时也不禁放下提着的一颗心,脸上逐渐出现笑容。
  他们似乎相信,自己已经安全了。
  此时,爬上前台的杰克大副,则是大声宣布道:尊敬的乘客们,汉斯船长因为有紧急事件需要处理,所以由我暂时住持舞会。
  在舞会结束后,游轮上的工作人员们,会给大家安排房间,乘客们可以随意入住,没有任何限制。
  但只有一点
  他神情肃穆,说道:在你们入睡之后,一定要关好房间的舷窗!
  但是这严肃的语气,也只是一闪而逝。
  杰克大副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轻松:好了,尊敬的乘客们,希望大家好好享受这次旅程。
  舞厅里的众人依旧沉浸在欢乐中,只有沈禹的表情微微凝重。
  记得关好舷窗?
  看来游轮上的危险,依旧是在晚上降临。
  一直到舞会结束,众人三三两两回到房间,沈禹一个人躺在床上时,脑海中依旧在不住的思索着。
  上层人的房间,干燥温暖、精致舒适。在入住前,沈禹已经仔细检查过,门窗坚固又牢靠。
  他将双臂枕在脑后,目光定定的望着上方,脑海正在快速思考。
  这次的故事里,游轮对于上层人的限制,貌似非常少,除了锁好门窗这一点之外,没有任何其它的要求。
  危险也许会在夜晚降临,但是越泽和翠花两人还在底层,此时不知情况如何,也许会趁着夜色来寻找他。
  他应该找机会与两人汇合。
  今晚的舞会上,只出现了大副,白色天使号的船长呢?他需要处理的紧急事件又是什么
  无数疑问在沈禹脑海中盘旋,他本想起身,但是一股抑制不住的困意,突然涌上心头。
  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沈禹睡着了。
  在一片光怪陆离的梦中,他仿佛看到越泽腰间缠着麻绳,站在船舷边,在周围一片喧闹声中,眼眸平静地向他看来。
  沈禹的眼瞳急缩。
  梦中的他想要呼喊,可是喉头发紧,什么声音都喊不出来,只能安静且绝望的看着对方,从高高的船舷上一跃而下,一头扎进汹涌的漩涡中。
  他又仿佛看到一张肿胀发白的脸庞,正紧紧贴在自己的舷窗外,浑浊的眼珠向房间里窥视着。
  嘎吱一声,紧锁的房门打开。
  已经变为水鬼的越泽走进来,沉重的呼吸中夹杂着潮湿的水汽,一路上留下点点滴滴的水渍。
  直到他来到床前,凝视着熟睡的自己,动作僵硬掀开被褥,湿冷的身躯与自己一同入眠。
  身边潮湿的触感是如此清晰真实,沈禹胸口发堵,只想要呼喊发泄。
  他也终于喊出了声。
  越泽!
  伴随着这声惊呼,沈禹一身冷汗,从梦中陡然惊醒。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
  他惊魂未定的喘着气,却发现自己手下的被褥一片潮湿,还带着海水的腥咸。
  他掀开被子,之间身侧的床榻上,印出一块人形的湿痕。
  原本紧锁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一条缝。
  一行湿漉漉的脚印,从房门外,一直延伸到他的床边。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越泽:你梦到什么?
  沈禹:我梦到你爬到了我的床上吓死我了w(Д)w!
  越泽:
  越泽:很好,今晚我们来实践一下,以此来克服你的恐惧。
  沈禹:w(Д)w???
  ps:作者今天去拔智齿了,疼死了,直到现在口腔还很疼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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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捉迷藏(4)
  地上这些水渍并不简单。
  沈禹半蹲下身, 仔细检查着这行湿漉漉的脚印。
  大约成年人的脚掌大小,并没有穿鞋,所以连脚趾的痕迹都清清楚楚。
  只不过跟正常人相比,这些脚印上的脚趾显得格外纤长锋利, 趾缝间连成一片, 貌似还长着蹼。
  昨夜, 一个不明生物悄悄打开门, 趁他熟睡的时候, 爬上他的床
  想起在梦里变成水鬼的越泽, 沈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到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诡异的预知?
  他按捺不住,想要起身前往下层船舱。
  但是才刚出门,附近的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沈禹的脚步顿了顿, 最终, 还是转向有人正在尖叫的房间。
  有几个同样听到声音的人,也跟了过来。
  一个中年女人, 面色发白, 瘫坐在地板上,手掌和脸庞上面一片血污, 就连嘴巴上都粘连着黏稠的血浆。
  房间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中年男人, 生命气息早已消失,身首分离, 脸上的五官十分扭曲,脑壳被啃得稀烂,白花花的脑浆混着猩红的血液, 泼了半张床铺。
  许多过来凑热闹的人,刚踏进房间,就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吓到,忍不住干呕一声,捂着嘴又急忙退出去。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瘫坐在地板上的女人,鲜红的嘴唇无力的开合着,喃喃自语,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双手止不住的发颤。
  这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都只是普通游客,昨天侥幸逃到顶层舞厅,在舞会结束后,依旧睡在一间房里。
  第二天,妻子醒来,就发现惨剧已经发生。
  我、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继续喃喃的说道,我梦到自己来到一片瓜田,口渴的厉害,想要摘个西瓜吃。
  西瓜的瓜秧实在太粗,就像人的脖子一样粗大,我使劲拽也拽不掉,最后拿刀砍了很多下,才终于将西瓜砍下来。
  梦里的西瓜已经熟透了,红色的汁水实在是太鲜美,我以前从来没吃过这么可口的西瓜,真想再吃一次
  仿若梦呓般,坐在地板上的中年女人佝偻着背,将身躯缩成一团,神情越来越癫狂:西瓜很甜,只可惜有点老,瓜瓤里总是能吃出丝,嚼得很费劲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手指伸进喉咙里,发出阵阵干呕声,从嗓子眼里扯出一些黑色的发丝。
  是人的头发。
  中年女人的脸上涌现出一种奇异的表情,仿佛是濒临疯狂前的最后征兆:那根本不是西瓜,是他是他的脑袋、是他的头发我吃了他我吃了他!!
  沾满鲜血的双手捂住脸颊,她低垂着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见此情况,原本挤在门外的众人,全都面露骇色,齐刷刷的后退几步,恨不得离这个吃了自己丈夫的疯女人越远越好。
  其中,也有几人神情恍惚的低声说道:我昨晚也做梦了,梦见早就去世的母亲
  我梦见许久不见的女儿,惨死在自己怀里
  我有深海恐惧症,结果昨晚梦见自己不断的往海里沉,海底深渊里有条长相恐怖的怪物,正大张着嘴,等着我掉下去
  今天早上我的房门被打开,昨天明明锁得好好的!
  我也是,一大早发现自己的被子湿了,门外还有脚印
  在七嘴八舌的交谈中,人群的恐慌越发严重,几乎每个人都开始神思恍惚起来,纷纷疑心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梦境,又是不是真的?
  沈禹听着周围的嘈杂声,避开拥挤的人群,踏入中年女人的房间里。
  女人依旧呆坐在地上,仿佛死了一样,不言不语,神情怔怔,暮气沉沉。
  沈禹蹑手蹑脚的绕过她,翻看着床上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女人在梦里砍掉了西瓜的瓜秧,但是在现实中,男人的脖子却并不是被利刃砍下来的。
  从肌肉撕裂的伤口判断,他的脑袋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活生生扯了下来。
  而且,人类的颅骨十分坚硬,以普通人的咬合力和牙齿,怎么可能活生生将一个成年人的头颅咬碎?
  女人的丈夫在被咬的时候,不会因为疼痛而挣扎喊叫吗?
  如此一来,一名瘦弱的女性,怎么能压制住一个健康成年男性的反击?
  疑点越来越多,沈禹的目光,不经意间瞄过房间的舷窗,然后顿住。
  你们昨天晚上,并没有关上窗户?他轻声问道。
  听到窗户,女人才终于有了点反应。
  她抬起自己无神的双眼,近乎麻木的说道:昨天舞会上,我家先生多喝了几杯酒,他说房间太燥热,就打开窗户透透气
  晚上关紧舷窗,是这艘游轮对上层乘客唯一的要求。
  所以昨晚大家都做了光怪陆离的噩梦,但唯独打开舷窗透气的男人死了。
  想到这一点,沈禹的眉头却锁得更紧。
  为什么一定要关紧舷窗?
  他的房门在昨晚被不知不觉的打开,也有很多人遭遇了和他一样的情况,房门大开、被褥潮湿、门外有脚印。
  但是他们却都安然无恙。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被他所忽略的细节,这些细节才是构成死亡的必要条件。
  可是女人再次恢复到木愣愣的状态,仿若心如死灰一般,无论怎么问她,她都呆呆的不作回答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外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
  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恐怖故事里,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性命发愁,几乎无人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安慰一个痛失丈夫的女人。
  沈禹暗暗叹了口气,将男人的头颅放回脖颈处,掀起被褥,将这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草草掩盖。
  女人还在发呆,双眼痴痴地望着床榻。
  哟!小帅哥,还蛮有爱心的嘛!房间外突然传来一声轻佻的调笑声。
  沈禹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袭红裙的红蜘蛛,正倚在门框上,手里托着那柄细长紧致的女式烟杆,凑到自己唇边轻吸一口,悠悠吐出一个淡淡的烟圈。
  她将沈禹之前的所作所为全都看在眼里,此时不免起了一点好奇心。
  红蜘蛛慵懒一笑,说道:昨晚舞会,这对夫妻一直呆在我附近,他们两个的言行举止、一举一动我都一清二楚,你有问题,不如来问问我?
  沈禹略略皱眉,走出房间,细心的将屋门掩好,给房间里失去丈夫的女人留出平复心情的空间,之后才正面回答红蜘蛛的问题。
  你有什么要求?
  在恐怖故事里,素不相识的人对你施以援手,怎么可能不求回报?
  红蜘蛛笑道:我喜欢你的识趣。
  这对夫妻昨晚也有舞伴陪着他们跳舞,其中一名金发少女红着脸,问丈夫喜欢她吗?想和她在一起吗?要加入他们吗?
  这名丈夫因为牵挂着妻子,所以拒绝了少女他倒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她十分惋惜道。
  沈禹微微皱眉:就这?
  红蜘蛛抽了口烟:就这!
  沈禹只得低下头,思索着说道:也许关键并不是男人喜不喜欢少女,而是少女问他,要不要加入他们
  加入他们的意思,就是成为他们的同类?
  而男人会错了意,拒绝了少女。
  恰恰就在拒绝少女之后,男人喝了几杯酒,晚上回房间之后又打开了舷窗
  啪!啪!啪!
  红蜘蛛为他的推论,拍了拍手: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的思维确实很敏锐!
  你想要的答案已经给你,现在,听听我的条件。
  她凑近沈禹,说道:被书中角色牵着鼻子走的话,我们会一直处在被动状态,根本得不到太多线索。所以我准备在晚上冒险外出,你有兴趣一起来吗?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