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离婚不是在胡闹 第44节
作者:金猊      更新:2023-03-01 12:05      字数:4358
  律师皱眉,因为姜眠条理清晰、口齿伶俐到完全不逊于一位专业律师。他感觉自己是在一打二!
  他忙道:“请姜眠女士正面回答,您不愿公开遗嘱的原因!”
  董雪帅却适时插入话:“那待会也请被告律师别忘了回答我方姜女士的话——在所有证件都证明姜眠女士才是四膳堂真正拥有者时,她为什么还能越过姜眠女士代表四膳堂签订这些合同?以及签订合同、抽调资金,为何不签署她自己的名字,而是冒签姜眠女士的名字?”
  话音刚落,法庭两侧白屏均投放不少四膳堂采购合同中的甲方签名、或四膳堂有大款支出的调度者签名。所有签名,均是手写的“姜眠”二字!
  除此之外,每份签名旁边都有来自鉴定科的鉴定结果,说合同上的“姜眠”二字并非出自姜眠手中,实质出自陆卓桃!
  被告律师愣得不轻。
  他惊声反对:“我方在举证期间并未见过这类证据,我抗议原告方做‘证据突袭’!”
  作者有话说:
  前期评估失败,不是上下两章写完,得分上中下才能彻底跟陆、姜父姜母拜拜。(我每章节字数不多)
  另外,有点弱弱的申诉下:我就上周更新比较少,往常都是每周1.5w或者2.1w的字数更新(这也是编辑强制要求)。那些小红花,是只有日更3000以上才显示,我有些2k+更新的都没显示花~~~
  我很注意不注水。
  有时也会回头调整语病或者抓虫(这会导致提示更新?读者今天提示我说影响不好。我下回注意,我现在都是晚上十点多才下班,所以更文时间在晚上十二点甚至凌晨两三点,没办法,我很呕血的尽力了~~~不是故意吊胃口,it真得非常忙)
  第53章
  “在举证期间, 我方就曾备注说明——部分证据因时间关系,未必能在开庭前完成!因为这么多合同提交鉴定科鉴定笔迹,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这是客观原因造成。”
  所以, 董雪帅不疾不慢:“对方律师, 你应该知道在特殊情况下, 当事人确有‘新证据’, 可以在一审开庭前或者开庭审理时提出。我们一切操作合法合规, 绝非‘证据突袭’。”
  唯恐被告律师跟陆卓桃的表情不够崩裂,姜眠追补发言:“被告律师, 而我没有正面公开遗嘱, 不是因我不愿公开, 而是因我前期确切不知情!”
  短暂的停顿后,她轻道:“像我爷爷那辈人, 活得久、看通透了,或许猜到了某些事情, 保险起见就特意给我留着这一手吧。但他寄期望那些事情不会发生, 唯恐伤了亲子情分,非到不得已就不会让律师带着遗嘱来找我。”
  被告律师咄咄追问:“可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这些话?”
  姜眠皱眉:“律师先生, 您是将我当做犯人审问吗?”现在就开始沉不住气了?
  董雪帅亦是斯文拔刀:“法官大人,我也对被告律师的态度、措辞表示严重的抗议。我方姜眠女士可是这桩商业欺诈案的受害者!即便是被告者也有人权,在法庭要求尊严平等的辩护!”
  法官落锤回道:“抗议有效。”
  被告律师愣了愣神, 这才刚开场就给法官跟陪审团落下不良印象,尤为不利。
  他迅速敛容,识相地向姜眠致歉, 然后客气重申刚刚那一个问题。
  他之所以如此纠结, 无非就是想给姜眠挖坑——造成她有心“蓄意陷害”的现象, 再让陆卓桃“不知者”而减刑罢了!
  不过呀,姜眠暗自嗤笑:想想就算了,别想太美。
  她冷静回道:“我没证据。毕竟我爷爷过世多年,再者,我没想到您会纠结我对遗嘱的知晓时间?而那位宣遗律师似乎也没想到甚至觉得没必要纠结,前日直接出国旅游了。因为没有遗嘱,从陆卓桃初涉四膳堂就调款签单开始,很多流程都需要企业法人亲自出面,那她也该知道四膳堂的归属权在我手中!可是为什么……”
  姜眠挑眉,疑道:“……被告律师,您总想说她不知情?那再度回归到刚刚的问题,陆卓桃她若真不知情,到底是如何跳过我去签订那些合同,甚至知道签用我的名才能调动大笔资金呢?!”
  姜眠直接将问题又绕回去,绕得被告律师几乎是战栗。
  他们想从根源性来动歪主意。
  那就得从根源性回复姜眠的问题。
  可惜两者答案相悖,他们敢实问实答吗?
  被告律师首战折戟。
  哪怕是意料之中亦是扼腕:谁让陆卓桃前期得势太嚣张,野心大露,做事均是持枪持剑、毫无遮掩,导致后期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
  这场商业欺诈案之所以备受瞩目,除了看热闹未散的舆论网民,还有行家:各个都清楚陆卓桃确切有罪,但皆是好奇打赌——她最终会被如何判?
  以姜眠狠辣程度,再配之一战成名的双董律师,陆卓桃被判重了,理所应当。
  但若是判轻了……
  越轻,就越能彰显被告律师的能力更强!
  所以不少人争着抢着要当陆卓桃的辩护律师,企图再成第二个“一战成名”的律师。
  而他有幸争到了,起初很窃喜,如今却莫名的后悔。因为陆卓桃完全不是姜眠那种添翼队友。
  被告律师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转换策略:“那按照姜眠女士所说,陆卓桃小姐是明知故犯,冒充您贪赃枉法、偷挪公款、买卖股权,后期甚至为了掩蔽赃款,直接套取现金并委托您父母洗钱对吗?”
  “胡说八道!”
  “你这个辩护律师是怎么当的?不是帮我们辩护吗?为什么要瞎编我们没有做过的事!”
  角落里,专门设来隔离所有被告者的栏内,突然传出一声暴喝,正是姜父。他气得双目圆睁。
  因他也是被告,所以与陆卓桃、陆楠等人的辩护律师均是同一人。
  可这位辩护律师自受聘起来,只与陆卓桃接触,将他们看做无关无碍的“小虾小米”,连最基本的交谈都无。显然,对方重心全是在帮陆卓桃如何脱罪减刑上!
  他曾提出抗议,要求更换律师,但被陆卓桃否决。
  因为陆卓桃是主犯,她目前罪最大,人权也就最大!更何况让姜父姜母太好过,姜眠又岂会投鼠忌器?
  被告栏里,姜母亦是惶恐到几度哽咽了。“卓桃,姨妈我明明是好心借笔钱给你,怎么隔了几年还回就变成赃款了?卓桃,你做人要有良心呀!你不能为了脱罪,就让那个律师信口胡说呀!”
  说着,她反射性要去拉陆卓桃的手,却被两侧看护人员草木皆兵地摁回去。
  她吓得一个激灵,喃喃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陆卓桃,又求助地看向目无波澜的姜眠。
  陆卓桃依旧不语,只是冷睨姜眠,满是浓浓的警告。
  这是她跟姜眠的最后一次交锋!
  ……亦是决定谁的下半生,不得安宁。
  姜域亦是忐忑战栗地望向姜眠。
  法庭静默,仿佛所有人都在等她这关键性的答案。
  但是被告律师正要暗叹掰回一局时,却见姜眠抬起了头,眸中墨色深深,似是讽刺。
  姜眠缓声道:“对于陆卓桃明知故犯、冒充我贪赃枉法、偷挪公款、买卖股权,我回答——是!但她为了掩蔽赃款,委托我父母洗钱,我回答是——不、知、道!”
  被告律师道:“你既然确认她诈骗,就该知道她买卖股权最终收益的钱全是赃款,既然见不得人的赃款给了你父母,从你父母手中流出还不叫洗钱?”
  姜眠叹了口气,“我知道那是赃款,但我对于他们金钱流转原因是毫不知情,所以我实在是无权开口表态……毕竟法庭注重证据,我不知情就说不知,绝不像你这样瞎猜胡说!”
  不是说为犯罪人辩护的律师,就是坏律师。
  因为国家刑事辩护制度要求,犯罪人虽然触犯刑法,但她仍有权为其行为做从轻、减刑等方面的辩护。所以辩护律师绝不是把一个犯了罪的人狡辩称无罪!
  可眼前这个辩护律师,明显为了某种目的,企图毫无底线的帮陆卓桃甩锅?
  那就别怪姜眠他们失礼了!
  姜眠冷道:“你有你的假设,我也可以假设,我父母他们确实不知是赃款,而这笔钱又被当作欠款归还,他们正常使用,于情于理还算哪门子的洗钱?另外您如此笃定我父母洗钱,是陆卓桃——”
  她扭头望向面色深沉的陆卓桃,“你亲口‘坦白’的?”
  陆卓桃枉顾两侧姜父姜母的怒吼哀嚎,依旧是咬牙瞪视姜眠。
  她不答,显然是还要等姜眠最后抉择。
  姜眠作为原告,实在不易让被告律师频繁追问。
  故而,董雪帅起身质疑:“姜眠女士的双亲,属于这桩案件的被告方,关系复杂。所以我方请问被告律师,您方是有何人证、物证显示姜父姜母涉及洗钱?而非正常接收还款吗?”
  被告律师道:“如果是借钱归还,那百仟万的借款应该有借款单。”
  “你用了‘应该’这个疑惑词!”董雪帅瞅准他的语病,直接打蛇上棍:“双方证据链中确定没找到任何借款单,所以真相是洗钱还是借款,只有当事人清楚!被告律师,现在我方需要你方明确——被告陆卓桃女士是确切承认她交给姜眠女士父母的钱,目的就是为了洗钱?”
  被告律师顿了下。
  若是答了洗钱,则表示陆卓桃是明知故犯的偷挪公款!
  董雪帅皱眉道:“被告律师,请迅速回答!”
  见被告律师转眸深思,显然是在思考反驳理由,董雪帅毫不留情斥道:“被告律师,为什么你的每次质问都是在毫无证据的辅佐下,就像是给出定论要求我方原告去确认?而不是在合理地质问?请问这是正常律师该有的质证方式吗?身为律师,在法庭开口的每句话都需谨慎有据!即便是猜测,那也得给出线索证据再有理有据的猜测!而非你这番毫无根据的信口胡诌!”
  姜眠亦是举手表态:“法官,我也觉得我遭受了人格侮辱。”
  被告栏里,姜父姜母叫骂很凶,台下的姜域等被告亲属都已变色。
  法庭瞬间吵闹不休的像个菜市场。
  法官赶紧落锤,警告肃静,要求双方律师陈词必须伴随证据跟明确定论,决不能再行妄想猜测。
  董雪帅遂扭头望向陆卓桃:“那好,既然被告律师无法给与回复,就请被告陆卓桃女士立即答复:一、你为何将自己售卖四膳堂股权最终获得的收益一千多万全部提现?二、为何又尽数交与姜氏父母?!”
  陆卓桃怔住。
  这话容不得她沉默,否则沉默就是默认有罪。
  她恼怒睨向姜眠,终于开口,但开口却是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姜眠,你确定?”
  ……确定为了搞垮她,连亲生父母都能牺牲?
  孰料姜眠做了一个随意的手势。
  看懂这意思的人,均是沉了好一阵。
  董雪帅追问道:“陆卓桃女士,请你正面回答!”
  被告律师见状,连忙起身反对,但他反对理由太薄弱,况且法官对他印象已大降。
  陆卓桃眼角余光瞟着又怒又哀的姜父姜母,她捏了捏拳,终于下定决心,道:“是我自愿坦白,交代同伙,希望法庭能给予酌情减刑。”话锋陡然一转,她说得诚恳,却将姜父姜母推上台。
  陆卓桃惺惺作态:“我知道操作证券市场有罪,所以急着出手兜售股票赚来的钱。我把钱提现交给姨妈,让她帮忙洗钱,答应事成之后分她一成。她只知道这笔钱来路不明,其他的确不知情。”
  “你撒谎!这笔钱是你当年欠我的!”
  姜母万万没想到陆卓桃竟然真得疯到将自己拖下水,脑子轰地一声——炸了,双目血红,直接挣脱两侧摁紧她的看守人,扑向陆卓桃。
  她抓着陆卓桃的头发,边厮打、边哭喊:“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为了养你这个白眼狼,我把自己亲生女儿都委屈到断绝母女关系,可你居然还反咬一口?”
  这侧混乱,法庭众人看得骚动。
  法官急忙落锤要求看护人赶紧将被告者分开。
  看护人已在努力分开两人,但奈何女人间的厮打总是扯头发、咬耳朵、扯衣衫这些动作,他们分开两人着实费劲,而且还奉献自己的脸被抓破好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