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宇不知道该怎么选才好了。
  他的内心在动摇。
  若是选宋清儿，就凭着宋清儿刚才那段哭戏，应该把握好万妮这个角色，没问题。
  若是选宋婉儿，马宇觉得自己作为导演，更有在其他地方发挥的空间与余地，宋婉儿这种表面没有痕迹，却可以塑造很多不同感觉的表演，真的是他想要的最原始的东西。
  马宇索性挥了挥手，让她们都先回去。
  “回去等消息吧。”只要一陷入选择，马宇就会莫名其妙地不耐烦，有种奇怪的情绪会不由自主地冲到脸上来。
  董沁是最了解自己老公的人，她一看马宇特别不耐烦，急着赶人的神情，就知道他多半是有什么事情定夺不了。
  “宋清儿，陆经纪，辛苦了，你们先回去吧，这边剧组定演员还要跟制片人通个气儿，不能单方面定的，出确定的消息了我第一时间给你们打电话。”董沁说着客套话，打着圆场。
  “好的，董姐，麻烦你了哦。”宋清儿看得出来，董沁在她老公面前，说话也有些分量的，赶紧跟董沁客气两句，希望她多替自己吹吹枕边风。
  “应该的。”
  董沁送宋清儿、宋婉儿、陆筠到摄影棚外，客客气气告了别，才返回到摄影棚里面。
  摄影棚里面，马宇正在抓狂，看什么都不顺眼，眼见一个小助理出了点错，直接把他骂的快哭了。
  “好了，好了，老马。”董沁赶紧拦下马宇的怒气，“说正事，刚才那个宋清儿你感觉怎么样？演技不错吧？”
  “还不错。”
  “那就定了她？”董沁可不想马宇陷入什么选择困难症中，直接替他做了建议和决定。
  “跟那个宋婉儿比，演的用力过度了些。”
  “什么叫用力过度，那是演技表达的东西多。”董沁笑了笑，给宋清儿吹起风来，“演的内容多了，自然表情就丰富了，看起来就复杂了。”
  “嗯，我并不喜欢太过丰富的表演方式，你知道的，我更喜欢返璞归真的。”
  “返璞归真？你是指，那个宋婉儿么？”董沁笑了，“我说老马啊，老马，你觉得，那是返璞归真么？我怎么看着倒是有些像刚出来不会演戏的新演员，只会瞪着眼睛望着镜头发呆呢？你确定，就这么一个发呆的镜头，就能演好万妮这么一个复杂的角色？”
  “不确定。”
  “那不就得了！你这部戏，是要去竞争很多国内国外的电影节的，用这样一个新人，太冒险了吧？”
  “嗯。”
  “再说了，这个宋婉儿，就算是有点表演天赋，这刚出来的演员，演什么不好，出道演偶像剧，一开始演演技要求不高的偶像剧，特别容易毁演员，演这种灾难片真的行么？”
  “嗯。”
  “我知道你是喜欢调教一张白纸的演员，可这一张白纸，你还不如去电影学院找没出道的新人学生呢，这种半白不白，半新不新的演员，调教起来，未必是你想要的。”
  “嗯。”
  “你别光嗯啊，嗯啊的，你倒是说说，要不要宋清儿演万妮啊？我也好早点回了别人。”
  “我考虑考虑。”
  “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明显那个宋清儿，稳妥很多……”
  “我说了，让我考虑考虑，别烦我。”
  马宇手不赖烦的一挥，就莫名其妙冒了火气，独自蹲到片场的角落里，开始莫名其妙地抽起烟来。
  董沁知道他又跟自己较劲上了，又开始莫名其妙地纠结了，索性不管他，任由他去算了。
  圈里就是这样，但凡特别有才华的人，多半都有些怪嗜好，怪脾气。
  马宇的怪脾气就是——一旦陷入纠结，就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选择综合症。
  陆筠开车送宋婉儿回去。
  一路上，陆筠好几次想开口，终究都是没开成。
  他觉得今天宋婉儿的表演，明显放水了，平时宋婉儿试镜，他每次都有在旁边看，每一次，宋婉儿都不会这么演戏。
  宋婉儿最多的表演方式就是想象自己是片中的那个角色，然后会不自觉地有很多自己扮演的角色所特有的小动作。
  这些小动作，会很加分。
  小动作＋合适的表情＋丰富的内心戏＝宋婉儿的表演方式。
  终于到了医院，陆筠闷声送了宋婉儿进病房，只是关心地问了问宋婉儿累不累，需要不需要休息。
  宋婉儿表示自己恢复的挺快，身体已经基本无恙了，陆筠才放下心来。
  一路上，他也想开了。
  宋婉儿不愿意跟宋清儿抢角色，他知道，却还是逼了宋婉儿去试镜。
  宋婉儿又不想伤害宋清儿，又不想伤害陆筠，才选择了这么一个反常又消极的表演方式，恐怕是想要故意落选。
  既然这个机会极好，宋婉儿得到，又或者宋清儿得到，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碗里的肉。
  左右试镜都已经试完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了，不要再烦恼了。
  陆筠心中大概有个谱，这出戏，怕是跟自己期待中的不一样，马宇导演恐怕是要把角色给宋清儿了。
  他可是明明白白的看到，马宇并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讨厌宋婉儿，这种观念已经在陆筠带着宋婉儿到之前，就直接先入为主了。
  所以宋婉儿才演了一半的戏，马宇导演就叫了卡，甚至连那唯一一句说台词的机会，都没让宋婉儿说出来。
  “没事，以后还有很多和大导演合作的机会，你还年轻，就当是去见见世面好了。”陆筠宽慰起宋婉儿来。
  “嗯，陆筠，你不用担心，姐姐能演到这个角色，我也是很高兴的，刚才我看了，她演的很好。”宋婉儿知道陆筠在想什么，反而宽慰起了陆筠来。
  “是的，若是宋清儿能演，也是个绝好的机会。”只是可惜，可惜了宋婉儿可能丧失了一个走到国际舞台亮相的好机会。
  三天后，马宇导演突然亲自给陆筠打了电话。
  导演亲自打电话的情况可不多见，陆筠也不免有些激动，自己带的艺人合作过那么多的大导演，可这大导演亲自跟自己打电话，可不多。
  “马导，有什么事情么？是不是万妮那个角色，投资方那边，决定下来了找谁演？”
  “嗯，决定好了，通知你一下。”
  #####快开学了，祝大家看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