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了半晌，最后把自己整的精疲力尽的楚瑾瑜非常不甘心地闭上了眼，被那一丁点的酒精麻痹过的大脑里什么也没有，唯独对没能再得逞的亲吻念念不忘，直到梦里都还在幻想着那个触感。
  第二天不用早起，秦越少见地没定闹钟。
  算起来这可能是两人这半个月来头一次睡懒觉。
  没有太阳这个曾经的缺点眼下变成了优点，黑暗给了大脑最适宜的睡眠环境。
  秦越一觉睡醒的时候颇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他还是睡在那个冷清且孤独的公寓中。不过他很快就从这种感觉中抽离了出来，因为睡觉从来不喜欢搂抱东西的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怀中此刻正抱着一个人。
  昨天晚上的所有记忆在这一刻全部回笼，秦越原本还不错的心情登时卡了一下，随即荡然无存。
  楚瑾瑜作为一个睡觉大赛的无冕之王，自然不可能起的比他早，此刻正窝在他怀里面睡得香甜。
  于是宛如酒后乱x一般的尴尬只包裹住了秦越一人，另外一个主人公跟没事人一样快乐地在梦里面傲游，完全不知道现实中发生了什么。
  秦越迟疑了片刻后把手从楚瑾瑜的身下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然后他就没空尴尬了，因为被枕了一晚上的手臂早已经麻得没了知觉，现在稍微一动便酸意十足。
  秦越忍不住抬手揉了两下，可能动静是大了点，睡梦中的楚瑾瑜闷哼一声，随即有了苏醒的征兆。
  原本就如影随形的尴尬感瞬间成几何倍往上增，秦越英明一世，这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尴尬的事，不由得在脑海中过了几个解决方法。
  然而下一秒，楚瑾瑜便缓缓睁开眼看向了他。略带困倦的赤瞳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但在片刻后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倏的便睁大了，里面的睡意更是一扫而光，充满了极度的不可置信。
  秦越立马就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楚瑾瑜没喝断片，他肯定记得昨天晚上他做过的每一件蠢事。
  那么不论是从哪个角度推断，楚瑾瑜才应该是这张床上最尴尬的人。
  很多时候尴尬的人一旦发现对方也在尴尬，甚至比自己更尴尬，那一切事情就迎刃而解了。正所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秦越想到这里顿时身心舒畅，他一时半会儿也不急着去洗漱了，反而往床头一靠，平静地问道：醒了？
  越是这样轻描淡写就越显得他阴阳怪气的，楚瑾瑜的眼神中写满了尴尬和羞意，他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咳嗽了两下想要装作无事发生：嗯睡得还不错。
  未曾想秦越似乎并不想给他装傻充愣的机会：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一晚上躺我胳膊上一动不动。
  楚瑾瑜从他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控诉，绷了不到三秒的失忆人设登时绷不住了，羞意导致一抹红从耳根升到脸颊，但他嘴上还是不愿认怂：我哪知道人鱼不能喝酒啊，再说了要不是你给那杯奶茶中加酒，我也不会草！
  说着说着楚瑾瑜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脑海中的细节正在随着他的苏醒而不断完善，他逐渐回忆起了他所做的一切，比如三番五次搂着秦越的脖子非得要亲他，再比如当着直播间观众的面喊秦越老公，把人家衣服搞得全是水，湿透之后还要扯人家领口。
  楚瑾瑜愣愣地坐在床上，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他的尾巴因为离水太久而显得有点泛干，但他丝毫没有注意，因为他现在完全沉浸在了巨大的震惊中了，一时顾不上别的。
  昨天晚上的他好像被什么人魂穿了一样，做的事跟流氓也没什么区别但楚瑾瑜又没办法拿这个来骗自己，因为他清楚地记得秦越嘴唇的触感以及撕人家衬衫时，不经意间碰到的胸肌的手感。
  当了二十多年直男的楚瑾瑜顿时觉得天都裂了，脸色从红到白再到绿，不知道脑海中都想了些什么。
  秦越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看着他变脸，一时间感觉自己昨天晚上被他折腾出的火都有了倾泻的地方。
  最终楚瑾瑜勉强找回了理智，他抱着自己摇摇欲坠的性取向，找了个非常牵强的借口：那个什么秦总，昨天晚上我实在是喝多了多有得罪的地方，实在是对不住。
  楚瑾瑜少有这种说人话的时候，秦越其实也没想为难他，只是觉得他尴尬的样子挺可乐的，于是他点了点头便下了床，留楚瑾瑜一个人不明所以地坐在床上。
  他心里原本就挺忐忑的，被秦越这一句话不说的样子吓得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坏了，楚瑾瑜没忍住想到，秦越这老古董不会是恐同吧？
  联想到秦越平时一丝不苟的做派，楚瑾瑜顿时觉得这个猜测合理了起来，想到两人还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自己却把他给惹急了，那接下来的日子还有自己好果子吃吗？
  楚瑾瑜登时打了个寒战，方才秦越一言不发只是点头的做法落在他眼里也成了无声的恐吓。
  正在洗手间洗漱的秦越并不知道那条鱼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什么，只是当他快洗完的时候，楚瑾瑜才坐在他的饲养缸中缓缓飘了过来。
  那个人鱼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心虚，我真不知道你介意这个对不起啊，你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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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上新
  秦越也不知道这厮为什么就突然良心发现了, 他只是默默地把脸上的水擦干净，随即平淡地回道：嗯，知道了。
  不过他越是表现得不在乎楚瑾瑜就越心惊, 他见状支支吾吾地开口：不是, 你要是介意你就骂我打我也不是不行, 你别一个人憋着啊。
  这下子秦越终于察觉到这厮的不对劲来了，他扭过头打量了楚瑾瑜片刻, 尤其有些古怪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啊？楚瑾瑜愣了一下, 随即连忙否认道, 没有啊，不是你不喜欢同性恋吗？
  秦越越发的无语了：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同性恋了？当然他还有半句话没说：难不成我还能讨厌我自己不成？
  楚瑾瑜闻言眨了眨眼, 哦了一声道：懂了，那你就是单纯的不喜欢我了。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秦越把毛巾放回了置物架上，随即眼神突然一暗，你难道是gay？
  楚瑾瑜立马夸张地摆了摆手：怎么可能！我直得不能再直了好吗！
  秦越对此的态度是冷嗤了一声：直到抱着我啃？
  都说了那是喝醉后人鱼这破体质闹的误会！楚瑾瑜说着说着脸又红了, 耳垂也随即变得鲜艳欲滴起来，这茬已经过去了，翻篇了, 结束了，别再提了。
  秦越不置可否, 出门转身往厨房走去，空留楚瑾瑜一个人在洗手间跳脚。
  两人醒的有点晚, 故而直接跳过了早饭环节, 吃完午饭后秦越把昨天晚上那几杯新品又给拿了出来, 让楚瑾瑜一个一个试。
  楚瑾瑜现在一看见这几杯奶茶就浑身难受，昨天发生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疯狂重播，他想忘都忘不了。
  等到他硬着头皮把这几杯奶茶试完后, 浑身上下的不自在劲儿终于消了一点。
  这四杯果茶都还行，昨天喝那杯说实话是最不错的，剩下这三杯吧中规中矩，没什么大错但也不是特别的惊艳，可能是和另外三杯奶茶放一块儿被冲了。楚瑾瑜逐渐进入了状态，有条不紊地分析道，三杯奶茶倒是各有千秋。芝士草莓这杯口味香浓，口感很丝滑；旁边那杯你应该是想做成蛋糕奶茶那一类的
  秦越这个时候一般不会跟他打岔，对楚瑾瑜的专业能力秦越一直都挺信任的。
  等到楚瑾瑜挨个将这几杯新品评价完，秦越心里也就有了一点底。
  他将那三杯楚瑾瑜评价中规中矩的果茶拿回厨房又加工了一下，这次有两杯得到了楚瑾瑜的认可，最后那一杯应该是一开始设计的就有问题，草莓跟木莓放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会发苦，无论秦越怎么想办法都不行，无可奈何之下这一版只能被舍弃掉了。
  最终，在下周店面升级后的首次营业中即将推出的新饮品有：三款奶茶，分别是芝士草莓、抹茶蛋糕和冰淇淋雪乳；三款果茶，分别是醉春风、草莓彩虹和柠檬气泡水。
  此外还将推出八款甜点，就是昨天晚上楚瑾瑜在直播中试吃的那几种。
  那款带酒精的果茶楚瑾瑜一看见它就浑身难受，更是不愿意给它取名字，故而那杯茶的名字实际上是秦越起的。
  但春风这两个字就很有意思了，楚瑾瑜总是觉得秦越在借机内涵他，可惜他找不到证据。
  楚瑾瑜收拾残局的时候秦越去厨房做饭了。
  趁着他不在的档口，收拾完残局的楚瑾瑜拿着移动终端飘到了半空中。
  他狠狠地闭了闭眼，随即抱着视死如归的念头打开了星网。
  不出所料，他们俩因为昨晚的直播，在星网上走红了，而且走红的速度堪比坐火箭，其他网红拍马都赶不上的那种。
  视频网站为了流量，把关于他俩那场事故的各种剪辑放到了最显眼的位置，楚瑾瑜一边默念保持心态保持心态一边猝不及防地点了进去，然后便被他跟秦越的接吻照糊了一脸。
  老天爷，连夜逃离这个星球来得及么？哦，不行，现在是他妈星际时代。
  楚瑾瑜心如死灰，但可能是出于自虐心里，也可能纯粹就是手贱，总而言之他点开了那个最热门的剪辑。
  正所谓最上等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最热门的剪辑往往只需要原封不动地把直播录屏给放上来。
  接下来楚瑾瑜就以一种心跳加速到快要猝死的状态看完了全程。
  视频里死乞白赖抓着秦越要亲亲的他就像是一个变态色情狂，再怎么无害的外表也掩盖不了他的本质。
  秦越可能不知道他当时的意思，以为他最多也就是想亲亲，但楚瑾瑜了解自己，他一看就看出来了当时的自己想干什么。
  他妈的，我真的是直男吗？楚瑾瑜看着铺天盖地的弹幕陷入了沉思。
  唯一让他受到安慰的一点便是昨天晚上收的打赏数目非常可观，高到楚瑾瑜一边计算一边在心里流泪的地步。
  他总觉得这钱是他逼着秦越出卖色相换来的，他自己出不出卖无所谓，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人，但人家秦总不一样啊，那可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现在被他搞得跟要下海一样，等会这点东西要是被秦越看见了不得把他片成生鱼片。
  除此之外，秦越在一个社交平台上新建的账号下面也有一群人闻讯蜂拥而至，楚瑾瑜一边默念着我看不见我看不见一边把新品的名字、介绍和例图挨个放了上去。
  事实证明不是楚瑾瑜多想，所有粉丝看到那杯罪魁祸首居然叫醉春风之后都表示喜闻乐见：
  妙啊，这名字谁起的
  醉春风醉春风，醉完之后春风一度，深刻揭示这杯茶还没上架就带来的辉煌战绩
  问题来了，昨天晚上就出来的新品怎么今天中午才放出来
  懂的都懂，不该问的别问，秦总牛逼就完事了
  秦总牛逼不牛逼他老婆难道不知道？这话轮得到你说吗？
  眼见着评论区开着车就往不可描述的地方滑下去了，楚瑾瑜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脸上的热度都快把脸给烧起来了。
  就在此时，秦越端着饭走了出来，楚瑾瑜手忙脚乱地把终端给关了，生怕秦越看见。
  秦越见他做贼一样不由得奇怪道：怎么了？
  那语气颇有些你又犯什么事了的意思，楚瑾瑜连忙若无其事道：没事啊。话说今天做的什么，闻起来好香啊！
  排骨汤。秦越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但也没有戳破他。
  吃完饭两人又出门看了一眼施工队工作的情况，没过一会儿长夜便如约过来了。
  下午好。秦越打招呼道，你父亲的伤如何了？
  谢谢秦老板关心。长夜连忙回道，已经治好了，没留下后遗症。
  秦越这才放心下来，随即便喊长夜跟他进了厨房。
  楚瑾瑜敏锐地察觉到他似乎对长夜的父亲过于关注了，这可能是因为他曾经的家事。秦越原来跟他说过他的家庭条件不太好，他跟他父亲的关系也不怎么样，自从他母亲去世之后父子二人的关系更是跌入了冰点。
  但从秦越对长夜父亲的关心上看，似乎有些事并不是跟他说的完全一样。
  秦越并不知道呆在客厅里无所事事的楚瑾瑜此刻正在心底盘算着他的童年经历，他当下没空考虑那些事，因为他正在把十几种奶茶的制作方法教给长夜。
  长夜对此受宠若惊，完全不敢相信刚转正老板就这么信任他，简直跟先前的刘老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种感激夹杂着报恩的心情下，长夜学的非常快，两个下午便基本掌握了全部奶茶的制作。
  开业前一天，长夜学完准备走的时候，楚瑾瑜一边检查新建好的仓库一边道：都这么晚了，留下来吃了再走吧。
  不了不了，多谢您的好意。长夜连忙回绝道，我爸爸还在家里面等着我呢，估计饭已经做好了。
  这种情况下楚瑾瑜确实不方便多留：那确实，别让爸爸等太久，赶紧回去吧，路上小心。
  眼看着长夜离开，检查完仓库发现也没什么大问题后楚瑾瑜便让施工队也走了。
  随即他飘回了屋内，嘴上依旧没把门，想也没想便跟秦越道：秦总，我怎么感觉咱俩跟养了孩子一样。
  秦越经历过那次直播事故之后已经不会再被他这些突发奇想冒出来的金句给吓到了，闻言只是随口道：想多了，你生不了。
  楚瑾瑜下意识想跟他犟嘴，然而话到嘴边他才发现秦越说的好像没错，他虽然是条人鱼，但这个身体确实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