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
作者:
画七 更新:2023-03-21 16:09 字数:4070
秋女和蒲叶第一次大的争吵, 是住在一起后的第三年。
这个时候,顾昀析已经回来。
六界安稳,天下太平。
尤延也找到了喜欢的人, 不日即将举行定亲宴。
在这个关头, 蒲叶发现了秋女宫的私宝——当初秋女藏在衣袖里用来克制药性的药丸。
华灯千盏, 星云流转。
秋女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已经听女侍提起此事。
她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立刻去找蒲叶解释, 甚至连问一句他在何处也没有,她照常洗漱,而后回了密室, 一闭关就是两个月。
蒲叶简直被她气得想要呕血。
一天两天等不到人,到底耐不住心性问了一句,发现人已经闭关了。
他当即气得笑了起来。
第二日, 他将自己的东西从秋女宫搬了出去,又回到了西天的小院子。
隔了三两天,他发现秋女宫的大门再一次闭上了。
想等的人, 一直都没有来解释。
一句都没有。
主动变被动, 这种感觉太难熬。
并没有恋爱经验的蒲叶, 根本不知道遇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他想了又想, 最后去请教了古尘。
古尘听完整件事情的始末, 用一种很难以言说的, 带着些怜悯的目光看了看他, 然后叹了一口气, 道:“留在西天吧, 也挺好的, 你的院子没人动过呢,能接着住。”
蒲叶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他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古尘起身,不欲多说,又被蒲叶摁着坐了下来。
“她还未对你起心思的时候,我曾问过,依稀记得,她与我说了那么一句。”古尘抬眼,看着他道:“秋女宫的门,只为男人开一次。”
关上了,那就是再也进不去了。
蒲叶拂袖而去的时候,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当天夜里,他就进了幽冥泽,去找了汾坷。
婚后被女皇宠得不行的财神汾坷,根本不懂他的处境和困惑。
“我有些不懂。”屋顶上,两人趁着月色,坐在琉璃色砖瓦上,汾坷听他说完,仰头看着弯月,问:“你到底是气她不跟你坦诚相见,还是气她在你身上使这样的心机令你就范?”
蒲叶没跟人说她用药丸催药性的事,只是略略提了其他的几件事。
“这两者,有何区别?”蒲叶真情实感的不解。
汾坷瞥了他一眼,没有跟这棵万年铁树讲这其中的调调,他顿了一下,换了种方式问:“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到当初,你明知她是使了法子和心机来喜欢你,还会接受吗?或是毅然地拒绝,待她和待别的女子一样,轻易不近身。”
他这话问得很奇怪,不太好接。
蒲叶捏了捏眉心,不由得又回想起了那日夜里的情形。
她跌坐在火堆旁,眼里蓄着水雾,眉心微蹙,无助又难过的模样。
蒲叶不由得问自己,若是那夜,不是她,而是其他的女子,他是否是一样的选择。
以身解药。
毫无疑问,必然是不会。
“其实我早就觉得,你待她和待别人不一样。”汾坷很理智地给他分析:“你虽然拒绝了她,但在那之后,她若是想,仍有无数种方式近你的身。”
“你拒绝女孩子,何时这么拖泥带水了?”
“她之后去见你,你也见了,不仅见了,还将手钏给人家了。”汾坷幽幽地道:“我记得,那手钏,你宝贝得很,我从前拿东西跟你换你都不愿意,而后又为了你我兄弟情谊,给了秋女?”
蒲叶没说话了。
“喜欢而不自知,说的就是你。”汾坷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天上地下,饶是我等神灵,又有多少人,会用万年光阴,去尝试着接近一个人呢?”
“你不会,我亦不会,但她在你身上,能有那个耐心,其实已经足够说明一些东西了。”汾坷又问:“那你现在知道了,又预备如何?左右你们现在也未成亲,想要后悔,也来得及。”
蒲叶还是不说话。
汾坷再三追问,他才闷了一口酒,下颚线绷得很紧:“我没想着如何,搬出来也只是……让她知道我的情绪。”
汾坷顿时觉得奇怪了:“你既然都已经想明白了,还来我这喝什么闷酒。”
“尤延后日定亲宴,要忙的事不少,喝完这坛酒,你也早些回去。跟自己的女人,置什么气。”
蒲叶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他回秋女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大门紧闭,他看着那扇朱红色的宫门,抚了抚额,不得已,绕道去了侧门。
守门的女侍看到他,宛如看到了洪水猛兽,啪的一声,将门给合上了。
蒲叶站在原地,半眯着眼,胸膛上下起伏了两下。
不用细想,就知道这是何人下的命令。
再结合古尘之前说的话。
秋女这是要和他彻底撇清关系。
蒲叶出世至今,十数万年,从没被人这样甩脸,拒之门外过。
他抬眸,看了一眼闭合的四四方方的宫殿和上面的一层禁制,忍了忍,没有出手强行撕破结界。
最后尤延的定亲宴,蒲叶一个人去了。
他接受了来自亲朋好友们热切的问候,到最后,就连今日盛装出席的尤延,也将他拉到一边,试图问清事情始末。
蒲叶打算去后面找顾昀析聊会。
在左侧的回廊巷口,他瞧见余瑶和落渺在说着话,两人皱着眉,言语之间都是担忧。
余瑶:“……宿宿是极有分寸之人,尤延的帖子发到秋女宫,她接了,现在却没有来,大概,是不想再和蒲叶掺和在一起了。”
落渺点了点头,接:“过两日,去秋女宫看看吧,闹到这个田地,宿宿只怕是最难过的。”
秋女有多喜欢蒲叶,是她轻描淡写的描述和言语都无法遮掩的,同位女子,她们的直觉,在这方面,较男子更为敏锐。
蒲叶的脚步顿住了。
秋女宫紧闭的大门,和余瑶的这句“她大概是不想再和蒲叶掺和在一起了”重合在一起,蒲叶的脚步顿住了,他藏在袖袍里的手松了又紧,最后,现出两根分明的青筋来。
捱到夜里,蒲叶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将尤延拉到一边,说明了自己的艰难处境,而后在弟弟妹妹们看热闹的目光中,连夜去了秋女宫。
秋女宫的结界有他一半的手笔,他要真想进,其实很容易。
摘星台上,秋女披了件红色的小袄,雪白的小兽蹲在她脚边,像是感知到了她低落的情绪,它很安静,默默地陪着她看今夜的月亮。
女侍匆匆上来,在她耳边低语:“女君,神君从西南门进来了。”
秋女闻言,抬了抬眸,道:“我知道了,让女侍们都退下,今夜不必当值。”
女侍低头应声,弯腰隐入黑暗。
秋女前几日才出关,沉默地听完蒲叶搬出秋女宫的事情之后,只吩咐了一件事下去。
关宫门。
这个时候,不适合两人交谈。
他不够冷静,而她,也暂时做不到平淡如水地面对那些质问的话语。
那就让时间平缓激烈的情绪,等时间适合了,他想如何,便如何。
事到如今,秋女自问,在他身上花的心思,早已经从当初的兴趣、欢喜,转换为了另一种更难言说的情愫,面对分别,她平素再如何冷静镇定,也做不到真的无动于衷。
怎么可能全是算计呢。
若不是喜欢到了心坎里……
秋女饮了些酒,吹来的夜风带着丝丝缕缕的清凉,往脸上贴,将她的长裙吹得向后扬,脚踝上的铃铛声叮叮当当地响,传出不远的距离,又飞快地消失在了黑夜里。
“今日尤延定亲。”身后传来的男子声音一如既往,沙沙的醇厚的低音钻到耳朵里。
秋女眼睛眨了一下,她半蹲下身,摸了摸雪兽的头,听着它低低地嗷呜一声,道:“八两,去灵池找姣姣玩。”
等八两走了,秋女才看向蒲叶,她很轻地点了下头,道:“近日身子不适,四季轮转也出了点问题,我脱不开身,因此未曾前往。”
“等此间事了,我会向尤延神君备厚礼赔罪。”
“哪儿出了问题?”蒲叶踱步走到她身侧,淡淡的幽香传到鼻子里,他侧首,打破砂锅问到底。
秋女蹙着眉尖,没有说话。
原就是乱编的理由,没想到他会过问这个。
“小骗子。”夜风中,男人的声音显得分外温柔。
秋女垂眸,看不出神情,听了他的话,沉默了好半晌,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就是你想的样子。”
蒲叶嗯了一声,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远方灯火万盏,他的目光落在那张千娇百媚的脸庞上,问:“因此连门也不让我进了?”
“你自己走的。”月光下,秋女的眼睛黑白分明,她蹙着眉尖,声音流淌进他的耳里:“蒲叶,我不信强扭的瓜不甜。”
“从前不信。”
所以她才会千方百计地接近他。
蒲叶的眸光一下子变得幽邃,他看着娇媚的美人面贴上来,她慢慢地趴在他的肩头,妖精一样,处处都透着勾魂摄魄的媚意,像是藤蔓一样缠着他,她字字清晰,问:“现在,你说我要不要信?”
“宿宿。”作为那个被强扭的瓜,蒲叶的手落在她的腰身上,他很低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的无奈几乎要溢出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同我说真话?”
明明亲密无间的距离,因为这句话,又变得遥远了起来。
秋女没骨头一样地靠在他身上,既没有反驳,又没有点头。
“秋女宫的私宝,未经你的授意,我不该也不会轻易发现。”
“前阵日子,我同你说了成亲的事。”蒲叶的声音依旧清润,他说话的时候,手掌轻轻地抚着秋女的长发,“与其在日后明说,还不若提早让我自己发现,这样,就算我无法接受,也还来得及,事情不会闹到和离这样难看的一步。”
“宿宿。”他将埋在自己肩头的人扳正,两相对视,他手指抚了抚她飞红的眼尾,“你这么了解我,你觉得,我今日回来,是要做什么?”
秋女摇头,她嘴唇动了一下,道:“我猜不到。”
蒲叶抵着她的额心,道:“没想过与你分开。”
“古尘说,秋女宫的门,只为男人开一次,云浔说,你一直在追逐我的步伐,瑶瑶说,和我分开,你会很难过。”蒲叶顿了顿:“他们都比我了解你。”
“这些事情,你从来不会对我说。”
长风来渡,他的声音比月光澄澈:“宿宿,你连宫门都不让我进,又焉知你我之间,只是强扭的瓜不甜?”
秋女抬眸看他。
你我之间。
是愿打愿挨。
是最水到渠成的相遇,最乐见其成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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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女蒲叶的番外,到这里就结束了,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推文画再次上线。
《向暴君献上我自己》(穿书) 二呆
文案:一觉醒来明月穿到一本大男主书里。
男主是个心狠手辣,阴霾无常,扮猪吃虎最后夺得帝位的暴君。
她是那个与男主身份对换,并阉割他的炮灰女配假公主。
结局她被暴君凌迟而死……
明月:我觉得我能苟个不痛苦的死法。
先从抱男主大腿开始,给他爱,给他情,给他我的所有。
结果抱到了床上。
原著不是说他不举?坐拥后宫三千佳丽无动于衷?
明月:我好像还能再苟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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