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碧华，咱们俩人，别说求，见外！”关凤耀淡淡笑着，“如果是私事，上楼谈。”
  “如果是集团的公事，去找王辉谈！我现在无业游民一个，帮不上你什么忙！”关凤耀耸耸肩，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顾碧华，怔怔得看着关凤耀，喟然道：“你果然，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分得这么清楚！”
  关凤耀眉头皱了皱，疑惑道：“碧华，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懂。”
  “田儿，已经死了，我们的儿子，死了……你对我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顾碧华眼圈红了。
  她从见到关凤耀开始，就一直在压抑情绪。
  李田再不该出生，也出生了。
  再不该长大，也活到了三十岁。
  顾碧华和关凤耀，都不待见他。
  但是今天，顾碧华实在忍不住了。
  “凤耀，我真的不配和你聊天么？”顾碧华咬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看在我们死去儿子的份儿上，你就不能帮我一次？”
  关凤耀斜着眼，看了李程程一眼：“你想让你女儿上位吧？”
  李程程慢慢坐直了身体。
  是的，这次她陪着母亲前来，就是要探探关凤耀的口风。
  这总裁的位置，关家人和李家人，都坐得。
  之前是关敏，算是关家人。
  现在是王辉，还是关家人。
  那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她？
  李家，也对鼎信的创立和发展，有汗马功劳。
  见关凤耀点明了来意，顾碧华也不再矜持，坦然道：“是，程程对鼎信足够了解，能力也没问题，为什么不能接过总裁的位置？她是女孩子，说到底也不会对你造成威胁！”
  “凤耀，这么多年，我从未对你提过什么要求，哪怕是田儿出生，我也没松过口。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对不起老李也是我的错！今天，算我求你，看在我们的情分上，推程程一把！”
  “鼎信集团，终究还是要改朝换代的，我们都老了，应该交给年轻人了！”
  “我承认，王辉很优秀……但是柳茹雪那个女人，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么？”
  “她为了上位，什么都能做出来！”
  “王辉在总裁的位置上呆得时间越久，对柳茹雪就越有利！”
  “到最后，也许鼎信就不再姓关，也不姓李，而是姓柳，凤耀……你甘心么？你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么？”顾碧华低吼道。
  “凤耀，你不要怎么偏心好么？田儿并没有错，错的是我们！”
  “你就当把本该给田儿的，全都给程程，可以么？你帮程程一次，我们这些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就当，从不认识你这个人！”顾碧华，无力得垂下头。
  “呵呵……”关凤耀忽然笑了，“也不是不行啊！”
  嗯？
  顾碧华和李程程瞬间抬头。
  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今天来，主要的目的，并非为了说服关凤耀站在他们这边。
  娘俩一致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关凤耀自私自利到了极点，就算是亲生儿子，他都未必 肯松口，更何况是一个外人？
  她们登门拜访，只是想示弱。
  同时挑拨关凤耀和王辉的关系。
  王辉脚踏实地，不好搞，但是王辉的母亲柳茹雪却是一个十足的婊子。
  只要能让关凤耀对王辉产生厌烦，目的就达到。
  可是现在……意外的惊喜。
  要知道，关凤耀对鼎信的影响，绝非一个董事长职位可以概括。
  甚至说，董事会，监事会，包括股东大会……只要关凤耀站出来说一句话，基本上没有反对意见。
  之所以王辉能够顺利上位，众人看得清楚，并非是因为温宁势力够大。
  主要原因，在于王辉是关凤耀的儿子。
  难道，关凤耀转性了？
  “真的？”顾碧华意外之喜，下意识追问。
  “真的……”关凤耀玩味一笑，“不过，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想得到我的帮助，得付出。”
  “怎么付出？”顾碧华道。
  关凤耀眼皮一垂：“关敏，能成总裁，因为她是我名义上的女儿，是我从小养到大的枕边人！”
  “王辉能得到我的支持，是因为，他是我儿子，而且为人老练，做事有一套。”
  “想要让我支持，你有什么能付出的？”关凤耀看着李程程，淡然问道。
  “你……你要什么？”李程程觉得自己被一只饿狼盯上。
  背后瞬间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我只信任我的人！想接掌鼎信，可以……”关凤耀笑得格外隐晦。
  “什么？”李程程和顾碧华母女，同时愣住。
  “关凤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顾碧华咬牙切齿道，“你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女儿身上？你疯了么？”
  李程程也是双眼圆睁。
  她搞不懂，为什么关凤耀会当着她的面儿，说出这么无耻的要求。
  只有杨芸，闭上眼睛，心中苦涩。
  这才是关凤耀的真正面目。
  想要让他相信外人，难上加难。
  尤其是女人，必须是他的枕边人，才有一定希望。
  也只是……一定的希望。
  关敏从十几岁，就落入他的魔爪，知道将近三十岁，才被他派出去做鼎信的总裁。
  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可笑顾碧华这个女人，竟然想用自己和关凤耀的那段孽缘，作为牵绊，来让关凤耀让步。
  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关凤耀对鼎信的控制，杨芸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没有他点头，温宁是折腾不出浪花来的。
  股权，只是一部分。
  只要关凤耀愿意，鼎信，随时可以瘫痪。
  这就是创始人的力量。
  “关总，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算是来错了！”李程程霍然站起，拉着母亲的手臂，拖着她，走出关凤耀的家。
  脚步匆匆，似乎带着无边的怒火。
  “哼！”关凤耀冷哼一声，“还想空手套白狼！我像是傻子么？”
  说完，他背着手，上楼去了。
  杨芸，望着顾碧华母女的身影，不知心中什么滋味。
  她相信，李程程只是来探口风，摸关凤耀的底。
  从一开始，李程程就没想关凤耀会支持她。
  或者说，关凤耀因为直接识破了顾碧华母女的想法，所以才以如此羞辱的方式，逼迫她们离开。
  唉……真是累啊！
  杨芸眯起眼睛。
  从关凤耀这里拿到利益，难如登天。
  也许……只是时机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