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们问这个……”孟赞显然有些意外。
  不过转瞬就释然了。
  人家外地的集团企业要过来注资，肯定要经过风险评估。
  想要知道自己的财务状况，其实不难。
  现在这个社会，个人隐私啥的，几乎不存在。
  尤其是，已经提起诉讼的这一块。
  更是可以查阅的。
  对方只需要在本地法院找人帮忙看看就可以了。
  “孟总，请你理解，这次我们的注资不是小数目，而且，您对资金是有使用权限的，我们必须要了解清楚！”苏沫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苏沫作为王辉的机要秘书，已经有了一些气质。
  至少孟赞看上去，不会对苏沫的身份有任何怀疑，确定她是来自某个位置之上的实权人物。
  “怎么说呢？这笔钱，不会成为障碍的！”孟赞双手一摊，尴尬笑道。
  石志明和苏沫对视一眼。
  俩人同时微微皱眉。
  这是……来之前就演练过很多遍的。
  一旦对方不吐露实情，就用离开作为威胁。
  这是王辉制订的计划。
  而且，离开是真离开。
  除非孟赞拦车不让走。
  离开后，再进行下一个计划。
  总之，不能打草惊蛇。
  “既然孟总不想谈这个问题……那……我们有机会再见吧！”苏沫微微一笑，径直朝车子走去。
  石志明毫不迟疑，跟了上去。
  这是按计划行事。
  孟赞就稍微愣了那么一下，却没想到对方这么坚决，直接上车发动，准备离开。
  “等等！”孟赞立刻跑过去，扒住车门。
  “两位，听我解释……”他咽了一口唾沫。
  落下车窗，石志明淡定道：“孟总，我们是来谈合作的，我们很有诚意，但是您让我们很失望。”
  苏沫直接踩下油门，车子慢慢向厂门口开去。
  孟赞知道，这二位财神爷是真要走。
  如果走了，这么好的合作伙伴再难出现了。
  “等等……我有话说！”孟赞实在无奈，直接大喊起来。
  同时，让门卫把大门关上。
  “孟总，您这是何必呢？”苏沫皱眉道。
  “二位，我们到办公室谈。”孟赞在心中对焦亮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个时候，个人顾个人吧。
  你焦亮和我关系再好，也不可能拿钱救我厂子。
  现在财神爷上门了，我总不能推出去吧？
  石志明和苏沫对视一眼。
  双方眼底，都是兴奋。
  但是，脸上依然保持着冷静，同时还带有一些不耐烦和不满。
  这足以让孟赞不起疑心。
  ……
  三人，走进孟赞的办公室。
  后者忙忙活活要泡茶。
  但是却被苏沫制止了。
  “孟总，直接说事儿吧，我们赶时间！”
  这就是时时刻刻给予对方压迫。
  让他没有任何侥幸心理。
  当然，都是王辉交代的。
  同时，俩人的领悟能力也很强。
  角色人设，绝对不崩。
  在俩人眼神的压迫下，孟赞终于顶不住了。
  “二位，我实话实说吧，那一千二百万，根本没人欠！”孟赞道，“那是我帮我朋友一个忙。”
  “帮忙？什么意思？”石志明皱眉。
  他当然知道什么意思。
  但依然要让孟赞亲口说出来。
  “我的朋友，有一块地五年没开发，政府准备往回收，他就给我写了一个一千两百万的欠条，让我去起诉他，申请财产保全。”
  “这样，地就等于被暂时封了，政府也就收不回去了。”孟赞笑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这个起诉，是你们俩商量好的？”苏沫一脸荒谬得问道。
  “是，商量好的！”孟赞笑道，“我和他是好朋友，所以才帮这个忙，给二位造成误会，我很抱歉。”
  “孟总，那岂不是说，您这个是虚假诉讼？”石志明忽然问道。
  “呃……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民事诉讼，没事儿吧？最多……就是钻个法律看空子？”孟赞挠挠头。
  苏沫呵呵一笑：“孟总，我很想相信你，但是我们无法确定您的话的真实性！”
  石志明道：“没错，现在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可是法院的起诉文书却是真实的，这个风险依然无法消除！”
  苏沫严肃道：“孟总，你把我们拉回来，就为了告诉我们这些无从考证的内容，我依然失望，抱歉，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走吧！”
  两人再次起身，朝门口走去。
  态度，依然坚定。
  没有丝毫故意吓唬人的感觉。
  “等一下！”孟赞脑袋都快炸了。
  “二位还真是大集团出来的人啊，眼中揉不得一点沙子啊，呵呵呵！”孟赞的笑容难看至极。
  “那二位说，怎么才能相信我？”孟赞双手一摊。
  苏沫笑了：“孟总，您的话我实在无法理解，想让我们相信你，需要你拿出证据来，我怎么提要求呢？”
  石志明也笑道：“没错，明明是您要想办法证明的事情，怎么就推到我们头上了？”
  孟赞咬着嘴唇。
  突然一拍大腿：“得了，我豁出去了！”
  他拿出手机，拨出一通视频电话。
  对方，是焦亮。
  “老焦，我求你个事儿。”孟赞道。
  “啥事？”
  “我这儿啊，有两个投资人，他们知道咱俩打官司的事儿，现在以为我有一千两百万的债务收不回来，我跟他们说，这是咱俩的计划，要不，你找个机会，给他们说说？”
  “老孟，你……没搞错吧？”对面的焦亮，惊呼道，“咱俩的事儿，你怎么随便往出说？”
  “我这不是缺资金么？”孟赞郁闷道，“我这都快揭不开锅了，好不容易有投资过来，我还能不要么？”
  “唉……我……”焦亮也焦躁得要命。
  在浴池里偷听到的内容，让他心中火烧火燎的。
  现在孟赞又背后捅了一刀。
  “让我想想吧！”说完，焦亮就挂断了电话。
  “哎我艹？老焦，尼玛的！”孟赞对着挂断电话的屏幕，爆了一句粗口。
  “呵呵！”苏沫淡淡一笑，“很遗憾！”
  “再见！”石志明道。
  俩人，转身就走！
  今天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
  不管孟赞和焦亮之间是什么结果，他们都有后手。
  “都录上了？”回到车里，苏沫问道。
  “必须的！”石志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型录音笔，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