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场很大。
  在赵勇和肖扬的安排中，一旦王辉被狗咬死，那么就要进行下一步处理。
  这种事儿，有专门的人去做。
  他们，不会沾染上一丝一毫的血腥。
  不过，他们始终是理亏的。
  “王辉呢？说！”温宁声色俱厉。
  这一天，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蜕变。
  如果不是有王辉这件事，她即便接了温家掌门人的位置，可能还是像以前那样温柔。
  温柔，对于一个执掌家族产业的女人来说，实在不是一个优点。
  而王辉的事儿，把温宁瞬间变成了心狠手辣的女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赵勇满不在乎得仰着头，“我们只是恰好在这里玩，我想买条狗不行啊？”
  “再问你一遍，说不说？”温宁的眼中，一片血丝。
  “温宁，你到底是哪里听来的谣言？那个王辉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么？”肖扬勉强一笑。
  他们定下了计谋之后，也没忘了温家兄弟，稍微透露了一点儿风声。
  自然不会告诉温家兄弟，他们要怎么处置王辉。
  但是话语中，隐隐约约点明了狗场的位置。
  也就是说，现在温宁并没有得到确定的消息，大概率是来诈他们。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说了。
  否则，一旦被这么多人目睹他们放狗咬死王辉，那还是有不小的麻烦。
  北京，毕竟是北京。
  他们家里有权有势不假，却也不能太过分。
  “不说是吧？好！”温宁点点头，回头从一名马仔手里，拿过一把匕首。
  “啊！”她尖叫一声，一把将匕首，刺入肖扬的左肩。
  肖扬一愣，发出惊天动地的痛吼。
  “赵勇，你说！”温宁的脸，都在抽搐。
  “我……温宁……你疯了么？”赵勇深受震撼。
  这还是他喜欢锅的温宁么？
  为什么如此暴戾？
  就是为了那个王辉？
  妈的……一个草根！
  “你也不说是吧？”温宁不给赵勇反应的时间，同样一刀，刺入他的肩窝。
  赵勇，愕然已对。
  满脸震惊。
  温宁，竟然用匕首刺他？
  特么的……这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啊！
  “肖扬，我再问你，王辉，在哪里？顾永刚，在哪里？”温宁蹲下身体，鼻息粗重。
  肖扬颤抖起来。
  他的手下，已经被温宁的人制服了。
  现在，没人能帮助他。
  “温宁……你真是疯了！”肖扬喃喃得，双眼充满惊恐。
  “没错，我是疯了！”温宁又抽出一把匕首。
  “噗！”刺入了肖扬右肩窝。
  “赵勇，你来说……”温宁的表情很平静，眼神中却都是疯狂。
  “温宁……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赵勇感觉自己受了无尽的屈辱，厉声大吼。
  “噗！”回答他的，是刺入另外一边肩窝的匕首。
  温宁抓住匕首的柄，用力得钻了钻。
  赵勇痛吼连连。
  “你不跟我说，就该先考虑你的后果了！我就不信，你赵家在北京能一手遮天？我就不信，你故意杀人你家那两个大人物也敢跟你扛着？拿刀来！”
  温宁一声大吼。
  手中又接过一把匕首。
  “你们谁说？这把刀，就会插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考虑清楚，我没什么耐心！”温宁身体剧烈颤抖着。
  今天她所作的事情，已经超越了她的体力和精神的极限。
  她疯了。
  就代表着温家老爷子也会陪她一起疯。
  来之前，温宁和爷爷通过话，说出自己打算怎么做。
  温老爷子送给她一句话：“别闹出人命。”
  这句话，等于温老爷子给了她最大的支持。
  哪怕温宁将温家拖入深渊，温老爷子也会给她撑腰。
  这，就是温宁一半底气。
  另外一半，来自于王辉。
  她不能看着那个为自己出谋划策的男人，就这么死去。
  如果他死了，她发誓，一定会让凶手陪葬。
  这，就是她敢于将匕首刺入赵勇和肖扬身体的底气。
  赵勇和肖扬对视一眼。
  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恐。
  如今的温宁，已经彻底失控，他们如果再不说，恐怕这个疯女人还会继续下狠手。
  “在操练场！”肖扬忽然大声道。
  赵勇，愕然已对。
  特么的，这小子竟然……说出来了？
  “勇哥，我实在受不了了！”肖扬哭号道。
  匕首扎在身上，不疼么？
  我肖扬又不是你赵勇的狗，又不是你赵勇的挡箭牌，我凭什么要替你挨刀子？
  “操练场在哪里？带我们去！”
  “哈哈哈哈！”赵勇忽然大笑起来，“我带你们去……”
  事情，已经无法善了了。
  赵勇心中在快速思索对策。
  他反正有很多理由可以使用。
  比如，王辉是误入狗场，所以才被狗群撕咬而死。
  再比如，王辉意图偷名贵品种的狗，被狗群咬死。
  各种……
  反正，将一个罪名栽赃在他身上，并不是难事。
  至于其他……监控早就停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算进了司法程序，赵勇也有把握能把罪责脱得七七八八。
  因为，直接证据根本没有。
  甚至连那只狗咬死的，都无法查证。
  自己花点儿钱，请个好的律师，然后再走走法院的路子，就不信还真能把他判刑！
  ……
  当众人冲到场地旁边的时候，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已经不见了踪影。
  反正场地全都锁上了，赵勇和肖扬也走了。
  作为普通工作人员，更不愿意目睹血腥一幕。
  偌大的场地，空无一人。
  场地中间，十几条狗，漫无目的得游荡着。
  “王辉呢？说！”关凤耀浑身颤抖。
  看到了狗，还有地上的血迹，聪明一点儿的人，都已经想到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找找吧！”赵勇忍着疼痛，满脸不在乎的样子。
  何必在乎呢？
  王辉，已经变成了狗肚子里的残渣了。
  只是，场地上，似乎连衣服碎片都没留下，让赵勇有些意外。
  这些狗，未免吃得太干净了。
  有点……不太对。
  “王辉！”关凤耀冲到铁丝网外，放开声音大吼道。
  冬季的风，将他的声音瞬间吹散。
  毫无反应。
  只有在场地里的狗子，朝关凤耀吠了两声。
  温宁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王辉！”她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