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仔细说说！”王辉道。
  “我就说一句……如果公司是你家开的，你有个哥哥当了高管，还有一个外人当高管，你觉得下面的人，会对谁更加忠心？或者，这两位高管，谁更容易收拢势力？”
  “那当然是当了高管的哥哥容易收拢势力啊，因为自家人，怎么都不会下台，但是投靠外来的高管，说不定出个事就被扫地出门了！这……我明白了！”王辉眉头皱了起来。
  周炳婵的意思是，虽然温宁的二叔愿意交接，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便温宁成了掌门人，但是这些年没有培养特别多的人才，总会在用人上捉襟见肘，那么下面一些既得利益者，肯定不能对温宁言听计从。
  “内耗，几乎是所有大企业都会出现的问题，你觉得你作为温宁的智囊，她会让你轻松得做一个甩手掌柜？”
  “不能！”王辉坦然，“我已经做好了为温宁冲锋陷阵的准备。”
  “所以，我才要问你，对未来怎么看？你总得有个想法， 想要成为怎样的管理人员？”
  “就是帮助温宁做事就可以了。”王辉道，“毕竟，温家的产业只和温家人有关系，我怎么都算一个外人！”
  “做事？呵呵……”周炳婵摇摇头，“你得明白一点……做事，是最难的，把事情搞黄才是最简单的！温宁带着他的人还有你，强势进入家族企业的领导层，就算有人帮她做铺垫，下面的人依旧会有反弹，然后你们会发现，什么事都做不成！”
  “你如果想着去做事，那你的路子就偏了！”
  “老师，请指点！”王辉是真的懵了。
  从前在众星，他就是做事。
  在鼎信，他也是做事。
  怎么到了温家，就不能做事了？
  “我估计你心里在反对我！”周炳婵淡淡一笑。
  “有一点！”
  “记住，你背后有温宁，她信任你，这是你最大的依靠。你的精力，要放在收拢人心上，放在建立自己的势力上，懂么？”
  “大老板的未来老公，就这个身份，足以让你成为不少人想要巴结的对象。”
  “利用好这个优势，尽你所能去搜罗人才，没有人才也不要紧，蠢材也可以，只要听你的话！”
  “老师……您这有点儿……”王辉咬着嘴唇，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词。
  “老套？”周炳婵补充了一个词。
  “有点儿吧，我怎么感觉就像是古代的昏君似的？”
  周炳婵重新盘起双腿：“大到国家，小到公司，其实道理是一以贯之的。想去改变现状的人，总是会遇到巨大的阻力。”
  “比如说，你看到人浮于事，想要在公司里搞分流，优胜劣汰，这是毫无疑问的好事，对温家企业只有好处。可是做起来就未必是这样了。总有人会把这件好事辐射到其他方面，给你搞出乱子，然后就会对大家说，你们看到了吧，搞分流根本不行，是错误的，还是保持原样吧！”
  “把本来正确的事情，贴上错误的标签，然后再去纠正它，你就发现，你什么都做不成！”
  “这种情况，你其实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周炳婵道，“做一个古代人嘴里说的——权臣！”
  “权臣，既能做事，也能纠错，有这种人才能让一个肌体，能够做事，而不是保持原样一直活活熬到挂掉！你想要帮助温宁，就得走上权臣的道路，毕竟你有温宁的信任，这是个先天条件！”
  “她做高高在上的女皇，你做冲锋陷阵的权臣，多好的搭配啊！如果我是温宁，我才不会放过你这么一个现成的大盾牌呢！”周炳婵捂着嘴笑了起来。
  权臣？
  王辉有些迷惑。
  “事情一定会走到那一步的，你只要做好心理准备就行，你和温宁的关系从刚一开始就已经十分明晰，除了个人感情之外，你就是一个……工具人，我承认这么说不好听，但却是事实。”
  王辉哑然，继而苦笑：“老师，您还真没说错！”
  以前在鼎信，他其实就是关敏的工具人，关敏用得还十分顺手。
  后来，他又成了温宁的工具人，温宁用得也很顺手。
  唉……自己天生就是当工具人的料。
  不过，经过周炳婵的点拨，王辉眼前的迷雾，被轻轻拨开了。
  “谢谢老师！”
  “不用客气，今天加一本书！”
  半空中，又飞过来一本书，砸在王辉头上。
  真是，幸福的烦恼。
  ……
  农历年，终于在万众期盼中，到来了。
  这些年国家禁放烟花爆竹，确实少了一些年味，不过……中国的农历春节的味道，也确实在慢慢消减。
  至于原因，肯定是多种多样的。
  “反正我认为，主要还是生活节奏快了，大家也没有心思像以前那种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畅谈的时光了，事情变得越来越现实，反正……没了内核。”
  飞机上，王辉和温宁轻声讨论着过年的话题。
  这是一架不到一百座的包机，承载着本次商圈活动的所有参与者，北京起飞，哈尔滨稍微休整，然后降落在漠河机场。
  从那里下飞机，可以领略到大兴安岭的莽莽苍苍。
  飞机里的这些商圈人物出差出国都是常事儿，都算是挺有见识，不过下了飞机，坐着大客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大家还是感觉到一种原始的力量扑面而来。
  尤其是，王辉。
  他是头一次见到大兴安岭。
  兴奋之心溢于言表。
  “女士先生，可以进房休息了！”前台美丽的小妹将房卡递给王辉。
  王辉这才发现……竟然只有一张房卡。
  “那个……我们俩，只有一间房？”王辉眨眨眼睛。
  前台小妹重新核对了一遍预约信息，笑着点头：“对的先生，您和温小姐，是一间大床房！”
  温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王辉呵呵一笑：“那个，不能再调换一间出来么？我们分开睡比较好！”
  “对不起，我们的客房，都有预约。”前台小妹无比为难。
  “算了……一间就一间吧！”温宁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