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们都被那个王辉耍了？”三井和缓缓扭头盯着郑汉狄。
  “嗨一。”郑汉狄低头。
  “八嘎！”三井和暴怒，一脚踹出。
  狠狠得踹在达摩不倒翁堆上。
  郑汉狄一言不发。
  王辉……太大胆了。
  他竟然敢把现场的一千多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三井先生，我们应该在所有参会者的通信群内，把王辉的真面目揭开。”郑汉狄忍不了。
  “有用么？”三井和面色阴狠，“你有证据吗？”
  “我……我能找到王辉公司出口车的检验报告。”
  “然后呢？和他们做生意的美国人，欧洲人就会和他们一刀两断？”三井和反问。
  “还是说，他们会组织起来讨伐中国厂商？”三井和第二次反问。
  “又或者，他们会义愤填膺得在国际法庭起诉王辉？”三井和恼火万分。
  郑汉狄摇摇头。
  不可能！
  三井家族安排嘉宾夹带私货，其实作用也就是恶心恶心中国客商们。
  他们也知道，仅仅靠这种嘴炮的方式对于产业链这种重中之重，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大家是为了赚钱嘛，谁愿意听他们这些日本佬整天宣扬中国威胁？
  现场听听，能留下点儿印象，未来在关键时刻能有个倾向，这就算夹带私货有了效果。
  可王辉一招漂亮反击，直接打脸那几个夹带私货的嘉宾。
  欧美的同行们自己能感受到中国重工对市场的蚕食，但是他们也会很明明白白记得猜零件这个好玩不俗套的游戏。而王辉故意误导众人之后得出的结论，也会存在于不少人的心中。
  也就是说，这次嘉宾们的夹带私货，不但没有造成中国厂商的巨大损失，或者是预估损失，反而让对方打了一个漂亮得翻身仗。
  王辉用这种近乎江湖混混的办法，把所有人绕进去，还都觉得他的做法别开生面。
  到了最后，三井和发现，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我很愤怒！”三井和低声道。
  “三井先生，我了解过了，他们明天在东京自由活动一天，后天回国。这是最后的机会。”郑汉狄眯着眼睛，眼睑一直跳啊跳。
  ……
  好不容易来日本一趟，自然要让没怎么出过国的团队成员看看日本风情，逛逛银座，或者……去六丁目玩玩。
  “辉哥，你就不怕你的把戏被戳穿？”小安跟在王辉身边，满脸疑惑。
  “不怕。”王辉摇摇头，“反正到最后，都是真刀真枪的市场竞争，谁厉害谁就能活下来，管你沃尔沃，还是斯堪尼亚，又或者是小松，梅赛德斯奔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这个环节只是为了缓和一下对立情绪。”
  “该做的生意，他们还是会做。而且即便要抵制，也不是参加峰会的这些人就能拉起大旗的。美国迪尔和卡特彼勒没来，日本小松也没来，瑞典的山特维克，安百拓都没来，连十强都凑不齐，他们扯什么大旗？靠日本那几家，三井？可算了吧！”王辉笑着摆摆手。
  “老板，那你这是欺负他们没有大佬啊。”小安笑道。
  “对啊，反正咱们的两个巨头都去了！”王辉洒然一笑。
  反击，可是技术活。
  如果明知道不是对方对手而依然决定反击，那叫蠢。
  如果己方占据优势，却没能组织有效反击，那也叫蠢。
  王辉不蠢。
  “好了，小安，你就别问了，你没看他的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温宁笑道，“把那么多人都给骗过去，他得意死了。”
  众人嘿嘿偷笑。
  “好了，大家自由活动，别忘了明天的飞机起飞时间就好。”王辉拍拍手，众人在酒店下方散去。
  林总也在东京，一力邀请王辉出来喝酒，当然，所谓的“风俗店”是肯定要去的。
  本来温宁是不太高兴的，后来刘丹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温宁改了主意，和李曼婷一起推着刘丹去逛银座，李浩和顾瑞算是苦力，负责保护以及拎东西。
  闻强跟着王辉，一起去赴林总的宴会。
  对方也算和王辉能谈得来。
  ……
  “丹姐，你为什么不让我拦着王辉？”温宁有些疑惑，“王辉可是跟我说了，那个林总号称要带他逛遍东京最好的风俗店。”
  “对啊，那又如何？”刘丹笑道。
  “风俗店不就是那种店么？男人去那种店……还能干什么好事？”温宁噘着嘴。
  温宁对刘丹的看法很复杂。
  一方面，刘丹性格大气，眼界高，决断干脆，是一个可以学习的榜样。
  另一方面，她经常担心刘丹会和王辉发生什么。
  就是某种“亦敌亦友”的关系。
  可是刘丹对温宁，似乎从无戒心。
  “小宁啊，王辉是场面人，以后会和更多的客户打交道，什么层次的都有，什么爱好都有……难道你能给他画出框框，告诉他什么客户可以见，什么客户不能见么？”刘丹语气平稳，嘴角带笑。
  温宁摇摇头：“丹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
  “我知道，你这是关心则乱。小宁，你也是生意场上的人，鼎信的董事会成员之一，有很多事是无法避免的，但是你可以选择相信。”刘丹拉着她的手，“相信你的男朋友是个有分寸的人，相信他不会做出让你不开心的事儿。”
  “其实……丹姐，我也不是说要死死圈住他，如果是逢场作戏……我、我、我也能接受。”温宁叹息一声，“我相信辉，可是……诱惑太多，我怕自己抓不住他。”
  这是最近温宁最大的担忧。
  “榨干他，看他还有精力出去找别人？”一旁的李曼婷一甩头，帅气得爆了一句虎狼之词。
  “这……”温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终究是面皮薄。
  “我……我……我有些应付不来的。”顾瑞和李浩在后面稍远处，听不到几个女孩说悄悄话，温宁这才吐露实情。
  呃？
  “我的身体从小就不是特别好，体力有点差。”说到这里，温宁的脸快要烧着了。
  李曼婷憋笑，没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