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吓坏了。
  四姑娘回家后，倒是安定了许多。
  因为她看到了孔御诘和孔凹斯以及另外一堆人都在这边。
  孔凹斯他们的脸色，却是格外的难看。
  虽然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坐飞机赶过来，却还是慢了一步，暂时失去了李九真和樊以君的踪迹。
  他们当然也知道李九真和樊以君的所作所为——
  虽然他们也可以做到这一点，却是不敢公然这么做。
  “两个疯子！”
  当孔凹斯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其实内心也都非常的纠结。
  算起来，到目前为止，代表药王门的他，并没有正式出手。
  也就是说，他还没有“打破”和李九真的协定——
  只要他不主动招惹李九真，李九真也不会去和他药王门为敌。
  那么，只要接下来收手，打道回府，自然不会和李九真再有所碰撞。
  可这样一来，又很不甘心。
  毕竟李九真和樊以君加起来，可是有好几根神针，真的很想把它们弄到手。
  到底是撕破脸，还是打道回府？
  一旦撕破脸，必然会陷入李九真“疯狂”的打击当中。
  虽然他们药王门不惧樊以君下的毒，不会这么容易一死一大片。
  但李九真两人既然敢这么做，那换种方式，也都同样可以达到这种效果。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就是这种了。
  要是李九真和樊以君不以这种方式震慑，而是凭着普通的方式，强力突围而走，说不定接下来就会陷入越来越多的围攻当中。
  而现在，不说他们的下落不明，就算他们的位置被人发现。
  发现的人，也还是会踌躇，要不要下决心再去招惹他们两个。
  不管这些人、那些想夺取白骨针的势力或个人、柳衣、四姑娘等人是什么想法，李九真和樊以君披着月光，漫步山间，在北邙山范围内的天空下，形成两个被夜色笼罩的小点点。
  到了山顶，夜风呜咽，好像鬼魂恸哭，却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恐惧效应。
  反而吹散了他们身上的杀气，似乎沾染的生死因果，都被吹走了。
  两人说着与这一系列战斗无关的话语，所聊的话题，往往都是无关痛痒的生活小事。
  或者斗嘴，说让对方都觉得很恼火的东西，然后又都笑了。
  樊以君号称逢病必医，逢伤必救，却也并非圣母，谁要杀她，她就杀谁，不会纠结，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她又不信奉割肉喂鹰的佛祖。
  北氓山她曾来过，故而即便是暗夜幽黑，崇山峻岭，也不会迷路。
  午夜时分，两人就到了长有樊以君所需药材的山谷。
  两人倒没有摸黑就去采药，而是寻了个背风之处，一个打坐，一个睡觉。
  静谧中，李九真正处于半睡半不睡的状态。
  正常情况下，等一会儿他就会陷入真正的睡眠当中。
  却不知道是心血来潮，还是什么原因，他忽然一皱眉，人也坐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方向。
  他的举动，使樊以君也睁开眼睛看着他：“怎么了，看到鬼了？”
  “不是。”李九真沉声道。
  听他语气不对，一脸轻松的樊以君也随之一怔，说道：“你不是在开玩笑逗我玩儿？”
  “不是。”
  “那是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李九真神经质一般摸了摸身体某个部位，然后将衣服掀起，将万磁针从中取出来。
  他先将白骨针分离，再将万磁针合二为一。
  然后万磁针就轻轻颤抖了起来。
  樊以君无声蹲到他身边，凝目间，也能在黑暗中依稀看到它的颤动，说道：“是不是什么不好的预感？”
  李九真说道：“我们两个一路走来，这山间的磁场都很正常。可现在，那个方向，磁场却是有一点不太正常，我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不正常，因为我不懂。”
  “是么？”樊以君站起来，举目眺望，却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会是真的有鬼吧，白天那帮人午夜复仇来了？”
  李九真摇头一笑，说道：“就算磁场紊乱，能让人产生幻觉，那也仅仅只是幻觉罢了。鬼什么的，当然是没有的。”
  “既然没有鬼，那就睡吧。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直说，我可以坐到你旁边保护你……要不要我给你讲个故事？”樊以君复又坐下，轻轻拍了拍李九真的后背，好像哄孩子。
  “少在这儿母爱泛滥了。”李九真摇摇头，将心中奇怪的感觉压下，然后一声轻吟，躺下后说道，“要真想帮我睡着，还不如给我按摩按摩。”
  “好啊，分筋错骨手这种按摩手法，我可是很擅长的。”
  “你的分筋错骨手有我的龙爪手厉害吗？要不要切磋一下？”李九真挑了挑眉毛，说道。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其实距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地方，坐着一道身影。
  竟是一个老和尚！
  正是福永大师！
  要是李九真发现他的话，或许会觉得，这老和尚是在跟踪自己。
  然而实际上，他却是先一步来到此地——
  早知道李九真两人会来，所以先在这儿等着。
  这不是未卜先知，而是机关算计。
  与此同时，李九真刚眺望的方向，一个山坳中，也早有人在这搭了帐篷，还有一堆小小的篝火。
  因为他们和李九真之间隔了几座山，阻挡了视线，加上篝火的火光，不可能冒几百米高。
  是以李九真就算看向那边，也是发现不了。
  第八百二十章 走火入魔的樊以君
  刚被莫名惊醒，李九真没了睡意，就又和樊以君聊起天来。
  聊着聊着，他就问到了樊以君：“这下你总该告诉我，你这是要采什么药了吧？”
  樊以君说道：“一种名叫雪楼兰的草药，说了你也不懂。”
  “……没错，我是不懂，你可以告诉我啊！”李九真瞪了她一眼。
  樊以君笑着说道：“雪楼兰的香气经久不散，拿来做成纯天然的香水，可以管很久。”
  “我晕，就这，也犯得着翻山越岭来采摘？我还以为是什么救命的神药呢！”
  “要说救命，它也行啊，我又没说不行。对于解毒、去瘴也都有很好的效果。我这次采它，其实还是想做一个实验，这实验是前不久我无意中得到一本古籍，从中获取的知识，想实践一下，看到底行不行。”
  “古籍？”李九真愕然，“什么古籍？”
  “就是古代传下来的医书啊。”樊以君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我本来都没想过会淘到这样的宝贝，是给人治病过后，他送我的，里面很多内容我其实都看过类似的，但也有好些，闻所未闻，值得研究很久了。”
  “那你现在研究的是哪种呢？”
  “嘿嘿，说了你可别笑我。”樊以君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让李九真大吃一惊，说道：“你居然也发现有被我嘲笑的地方，看来你终于知道什么是谦虚了啊！”
  “你再瞎说八道，就睡觉吧。”樊以君淡淡地说道。
  “好吧，我错了，继续说，我不笑。”李九真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樊以君这才颇为扭捏地说道：“我在研究金属中毒的变异现象。”
  “呃，不太明白。”
  “前段时间我不是炼了一枚筑基丹吗？实际上那只是一种药丸，并非真正的丹。”樊以君说道，“真正的丹药，是将药材与金属熔炼成一体，人吃了就会中毒，古代的不少皇帝就是死在这上面。”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在研究真正的金丹？”李九真又一次坐起来，脸色十分的严肃，直直盯着樊以君，说道：“你难道是走火入魔了？”
  “唉，我也知道这样很危险，但自从看了那本书过后，就产生了一种执念，总想试试研究一下。”樊以君说道，“根据该书的说法，凡事都有两面性，有的中毒，是伤害身体性命，有的中毒，却可能反过来对身体有好处。”
  “嘶——”
  李九真深吸一口凉气，手按在樊以君肩膀上：“你这种思想很危险啊，幸好提前遇到了我，你肯定是得到了什么邪书，然后就跟着中邪了。作为朋友，我有义务阻止你，从今天起，你不得离开我半步，我要天天监督你，不让你再做这种傻事。”
  “我知道我这种想法很危险，但我也有分寸，不会拿小命开玩笑的。”樊以君无奈地说道，“你放心，我已经找到实验的对象，不会拿自己做实验的。”
  “你准备找谁做实验的对象？”
  “你啊！”
  “靠，最毒妇人心，你也太狠了吧？”
  “我是为你好，要知道，一旦我研究成功，你就可能会往有益的方面变异。变异懂不懂，异能者，你总懂吧？”
  “我现在非常怀疑，你已经被紊乱的磁场影响，产生了幻觉。”李九真将万磁针捻了捻，说道，“来，我先给你扎一针，驱驱邪！”
  他一针扎向樊以君的眉心，被樊以君用两指将针夹住。
  只听得樊以君说道：“跟你开个玩笑，你还真扎啊！”
  “研究金丹，也是开玩笑？”
  “这倒不是。”
  “……我不许！”
  “我们只是朋友，你可没有权利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