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心情是矛盾的。
  既想暗暗压制对方一筹，打击情敌，又不想当着对方的面，直接表达对李九真的喜欢。
  这是一种奇异的默契。
  李九真眼见自己掌握了话语主动权，不等她们反应过来，就又说道：“你们现在在跑步吗？这就是跑步机吧，看上去蛮高档的，怎么玩儿？”
  “我教你啊！”蒋歌颂和杨胜楠齐声说道，接着又同时语气一滞。
  “你们有没有觉得，他们三个的状况有点怪啊？”周围的妹子都有一颗敏感的心，也都看出苗头。
  李九真要玩儿跑步机，当然得和常人玩得不一样。
  于是下一刻，这些妹子就又齐齐惊叹。
  因为李九真摁下了最快速度，并在履带上狂奔起来，双腿快得只剩残影，却始终能够坚持。
  “哇，这是飞毛腿吗？”
  “我的个天啦！”
  “好帅哟，我要拍下来……”
  接下来，便是李九真的耍甩时间，任何健身器材，他都以最高难度的方式玩。
  使这些妹子大开眼界，纷纷聚拢过去，主动搭讪。
  这样的情况下，蒋歌颂和杨胜楠反而没有了发挥的机会，一时都很无奈。
  “我这一招果然有效！”李九真暗暗得意。
  忽然，杨胜楠的电话响起。
  她接了电话：“阿初，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只听杨若初在电话那头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姐，李九真他……在你旁边吗？”
  “在啊？”
  “可以，把，电话，给他一下吗？”杨若初又断断续续地说道。
  “阿初，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在哭啊？”杨胜楠脸色变得凝重。
  “把电话给他啊！”杨若初陡然大叫，声音十分的大。
  杨胜楠呆滞，旋即将手机递给李九真。
  李九真莫名其妙，接电话：“怎么啦，我的小……呃，杨若初？”
  他差点就把“小姨子”三个字说出口了，也是被一群妹子夸得得意忘形。
  “你……到底做了什么？”杨若初哽咽地说道。
  “我什么也没做啊，怎么了？”李九真说道，“是那个小子，又要找你麻烦？还是求你什么吗？你别理他就是了。”
  “他自杀了。”
  “啥？”
  “他跳楼自杀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让你讨厌了
  “咦？居然……跳楼自杀了吗？”李九真很意外。
  因为他骑了摩托车就到了市区，接着躲避交警，步行来到这里。
  然后就是和杨胜楠蒋歌颂一块儿交流健身的经验，并想方设法叫她们不会“打”起来。
  他压根就没有去找谁谁谁打招呼，逼张若军退学，也完全没有调查张若军家庭背景，逼对方破产什么的。
  李九真的性格一向是比较“懒”的——
  追杀白无常，一直到出国几个月，这种持之以恒的事情，他都没做过几次。
  一般情况下的结仇，很多时候他都是事后就搞忘了。
  也许这一次也会一样——
  当时撂狠话，事后就抛之脑后。
  好吧，就算李九真这一次认真了，事后真的会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对付张若军一家子。
  那到时候再因为这等噩耗而自杀，就是了啊。
  现在去跳楼？
  也太着急了吧！
  承受力这么弱鸡，也学人家当大哥收小弟一起出去打打杀杀？
  李九真承认自己被张若军的表现惊讶到了。
  然而，却也仅仅只是惊讶一下罢了。
  相反，他还有些不解：“他自杀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跳楼，跟你也没关系啊，又不是你推下去的，为什么要哭呢？”
  “……”杨若初无言以对。
  “啊，难道你真的喜欢他？那你早说啊，为什么要说不喜欢。”李九真忽然瞪大眼睛。
  女人嘛，有时候就喜欢口是心非。
  喜欢一个人却嘴硬说根本不喜欢！
  如果杨若初是这种情况的话……
  李九真虽然会有一种谜之不爽，但为了杨若初的幸福着想，也就不会说什么“半边屁一股”之类的流一氓话去刺激那个小子。
  最后也会给杨若初一个面子，不会说那些狠话吓唬他。
  “够了，难道非要喜欢才哭吗？”杨若初大声说道，“他是我的同学啊，也算是朋友……天天送早餐给我，给我写信……然后就这么死了！他还不到十八岁，有爱他的爸爸妈妈。就这么没了，难道我不应该难过吗？你难道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一个骂我是狗一杂一种，带一群人来围殴我，用铁棍打我头的人，我为什么要对他有同情心？”李九真皱眉，“我可不是什么圣母。”
  “是是是，我是圣一母，让你讨厌了。”杨若初把电话给掐断了。
  李九真盯着手机屏幕，嘴唇有些不爽地噘了噘，然后却又笑了。
  “从认识以来，还从没见过阿初对我发脾气，这还是首次，感觉挺新鲜的啊。”李九真这样想。
  “阿初挂电话了？到底怎么回事，谁自杀了？”杨胜楠急切地说道。
  身为姐姐，听到妹妹哭、发火、大叫，如此反常，能不担心吗？
  李九真这家伙居然还笑，笑个屁啊！
  “就是她一个同学，小混混，喜欢她要追她，她呢性格软，一个人的话做不到直白的拒绝那个家伙，所以就叫我送她去学校，帮她打气。”李九真说道。
  “噢，我的天，阿初也是脑子抽了，居然会叫你去……这不是越帮越忙吗？”杨胜楠忍不住白眼直翻。
  李九真这家伙，一向都不是那种用温和手段解决问题的人！
  阿初为什么就不能找自己呢？
  “然后呢？”蒋歌颂说道。
  “然后……”李九真就把事情完整说了一遍。
  “咦，你这次居然从头到尾都没动手？”蒋歌颂很意外。
  杨胜楠也诧异地望着李九真，这家伙，是转性了？
  李九真摊手，说道：“就是啊，我被打了过后，只是说了句狠话，还没真的那样做。他就去跳楼了，这怪谁呢？”
  杨胜楠说道：“根据我的从业经验来看，你这种情况要是上法院，法官多半会判一部分民事责任，应该会赔钱。”
  “呃，会判我民事责任？这法官……莫非是一个傻比？”李九真笑了。
  “喂，我只是说有可能会这么判，可没说绝对会这样。”杨胜楠赶紧解释。
  “这样的话，那他就是有可能是个傻比咯？”
  “……跟你难以沟通。”
  “为什么会有可能这么判呢，我只是说句话，也犯法吗？”
  “你那也算是威胁吧？而且你一点伤都没有。”
  “好吧，意思是要怪只能怪我头太硬了。”
  “那个……现在难道不是应该马上赶到学校去吗？阿楠，你妹妹现在应该很需要安慰吧？”蒋歌颂见他们在这儿讨论这些，额头冒出三根黑线，忍不住提醒。
  “啊，对啊，我马上去！”杨胜楠后知后觉地说道。
  她是警察，性格强势，面对一个完全不认识的自杀情况，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事实上，就算不是警察。很多人对于个别陌生人的死亡，也都同样没什么感觉。
  甚至还有人在看到跳楼的时候起哄，说要跳就快一点。
  杨胜楠火速跑去换衣服，然后出门。
  “你不去吗？”蒋歌颂问李九真。
  李九真看着她，小声说道：“我陪阿楠一块儿去的话，你不会不高兴吗？”
  “……”蒋歌颂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会那么小肚鸡肠吗？”
  “也对，那我也过去看看吧。”李九真点头，脚步一滑，就是十几米。
  望着他的背影，蒋歌颂嘴巴微微嘟起，用极细微的声音嘟囔：“可是我确实有点儿不高兴啊……”
  “我听到了哦！”李九真的声音陡然在耳边响起。
  “诶？”蒋歌颂吓了一跳，扭头看着旁边的李九真，“你……不是，那个，你不是已经出去了吗？”
  “我的速度，岂是你的视网膜能捕捉的？”李九真臭屁轰轰地说。
  “去死啦，偷听人家说话！”
  “还没跟你结婚，我可舍不得死。要死也得结了婚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