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她的表现。”
  “她一个病人，你想让她怎么表现？难不成给你跪下忏悔说好话么？”顾心阳抬眸望着他：“陆季铭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尊老爱幼的觉悟的？”
  陆季铭垂眸，朝她摇了摇头：“不，我现在对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别逼我娶沈昙，别阻止我娶你，别的都不需要。”
  “……”顾心阳心下一暖，不由得又有些感动起来了。
  为了娶她，他真的是很尽力了。
  偏偏自己不能陪着他一起尽力，不能帮着他一起分担。
  想到他和秦蕴的关系，她只能在心底暗叹一声。
  “是不是只要她不阻止你娶我，你就会原谅他？”
  “是。”
  “可是你不是一直都很恨他当年抛弃你么？”
  “她抛弃的是我，伤害的也是我，不是你，就还有得原谅。”陆季铭深情地凝视着她：“阳阳，过去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忘掉，只有你是我忘不掉的，你明白么？”
  顾心阳：“……”
  “怎么？你不信么？”他问。
  顾心阳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季铭，其实我挺理解秦蕴的，也希望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顾心阳！”陆季铭神色一凝，明显的不悦：“你居然要在我面前替别个男人说好话？”
  “不是啦，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兄弟俩继续这样仇视对方。”顾心阳忙不迭地解释道：“我听说秦蕴和沈昙会走上医学的道路，都是容夫人逼的，而容夫人这么做全是因为你。因为小时候您的怪病让容夫人慌了神，她才砸重金培养了秦蕴和沈昙。”
  “……”陆季铭沉默了。
  顾心阳继续说：“当初容夫人虽然抛弃了你，但心里却一直掂记着你，掂记着你的病。所以，你应该原谅她，毕竟她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
  见陆季铭迟迟不说话，顾心阳干咳一声，又说：“我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嘛，我……”
  “阳阳，你不用在说了。”陆季铭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记，道：“我都明白，我也不会怪你的。”
  “季铭，你花房里种了那么多昙花，是因为容夫人喜欢昙花对吧。”
  “嗯。”
  “所以，你的心里其实还是掂记着她的。”
  “所以你就把我逼迫到帝都来了？”他笑。
  他记得她说过，她坚持劝他原谅容夫人不是因为容夫人可怜，是因为不希望他有一天后悔。
  顾心阳点头：“你就当是吧。”
  “你这么在乎我，我……”
  “陆季铭，你到底要不要休息的？”顾心阳适时地打断他。
  陆季铭只好闭上双眼。
  有她在，他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顾心阳原本不打算睡的，可陆季铭醒来时，她却睡得无比香甜。
  不忍心吵醒她，陆季铭在床头上留了一张字条便独自出门了。
  容夫人知道陆季铭要来，还特地起床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还化上了淡淡的妆容。
  陆季铭看着她妆容下略显疲惫的脸，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容夫人在我心里的形象向来都是雍容华贵的，根本用不着浪费精力去装扮自己。”
  容夫人被他说得有些不自在。
  还是曾姐还口道：“铭少，夫人听说您要来看她，高兴一天了，想着不能太邋遢地见您呢。”
  “子不嫌母丑，天底下也没有几个母亲会像容夫人一样嫌弃自己儿子的。”
  容夫人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她苦涩地笑了一下：“季铭，妈好不容易才把你盼来，就不能跟妈好好说话么？”
  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伤感，陆季铭不自觉地想起顾心阳的话。
  她一再提醒过自己，来到医院后不要跟容夫人杠。
  可他只要一看到容夫人，心里的恨意便忍不住地往外涌，就忍不住地想远离她。
  “季铭，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开心。”容夫人伸手去拉他的手掌，却被他一把甩开了。
  陆季铭面无表情道：“是顾心阳劝我来的。”
  “顾心阳？”容夫人面色一凝：“她为什么会劝你来帝都？你真的跟她在一块了？”
  “我跟她原本就打算结婚的，如果不是秦蕴突然跑出来横插一脚，我跟她可能连孩子都有了。”
  “季铭，我同意她跟秦蕴在一起是因为小离是秦蕴的血脉，可后来却告诉我孩子根本不是秦蕴的。这种连自己孩子是谁都不知道的女人，怎么就值得你们兄弟俩为她伤和气？”
  “容夫人。”陆季铭注视着她，道：“刚刚来医院之前，心阳就提醒过我到了医院后不要跟您吵架，而我的回答是这取决于您对她的态度。”
  “……”
  “容夫人如果连我喜欢的女人都容不下，那咱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当个陌生人吧。至少不会再有人阻止我跟心阳在一起。”
  容夫人听着他的话，一颗心被伤得透透的。
  “季铭，在你心里，我连一个顾心阳都不如吗？”
  “是。”
  “……”容夫人气得哑言。
  一旁的曾姐忍不住开口了：“铭少，夫人好歹是您的母亲啊，您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伤她的心？”
  曾姐说着说着便带了口腔：“早知道您要对她说这种话，我就不千方百计地把您劝来帝都了。”
  “抱歉。”陆季铭顿了顿：“我说话或许是难听了点，但却是心里话。”
  “容夫人虽然生育了我，却也抛弃了我。容夫人这么讨厌顾心阳，一定不知道当初我发生车祸时是她救了我，也不知道我后来无数次犯病时，是她用她的血把我救下来的。更不会知道她为了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容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作为一个母亲，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得好一点。
  像顾心阳这种连生了谁的孩子都不知道，又在兄弟俩身边来回蹦跶的女人，她是真的喜欢不起来。
  她一手培养起来的沈昙陆季铭不要，那些名门千金他也不要，偏偏栽在这个女人手里，想想就难受啊。
  不过看到陆季铭那坚定的态度，容夫人便明白自己不能跟他硬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