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第144节
作者:鬼店主      更新:2023-03-22 13:35      字数:8577
  我生怕郝女士发飚,连忙说:“小孩不懂事,也是看到你女儿长得漂亮,像个洋娃娃,所以才这么说的。”
  郝女士眼色稍有缓和,但还是狠狠瞪了小男孩和其父母一眼,意思是怎么教育的孩子。
  这顿饭吃得我坐如针毡,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吃完。开车离开餐厅,我这才长吁了口气,郝女士哼了声,说:“现在的家长真不会教育孩子,这么小就这么没礼貌,长大可怎么办!”
  看到她这副样子,我好像有东西堵在嗓子眼里,很想劝她不要太执着于古曼娃娃灵,这东西毕竟不真的孩子,你得解脱出来。可又怕她对我发火,纠结了半天,还是没能劝出口。
  我也没心思和她逛苏州,就拒绝了郝女士要带我去景点玩的好意,推说头疼不舒服,想早点儿睡觉,就在她家附近订了宾馆。郝女士坚持要帮我付账,说已经答应全程安排,那就必须安排。我心想,郝女士虽然是苏州人,却也有北方人的豪爽,只可惜。
  晚上吃过饭,我到宾馆前台问有什么夜景好玩,在前台美女服务员的建议下,我去了平江路自己一个人溜达。只要没有郝女士在身边,我心情就好多了。这条街临河而建,两旁有很多特色小店和小吃。当我正在一家银饰店听老板娘吹嘘商品全是泰国师傅制作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郝女士打来的。
  我怕她听出自己在逛街,连忙跑出店,好不容易找了个比较偏僻的角落接听。郝女士问我明天有什么安排,我说明天要订机票去香港办事,郝女士说:“能不能推迟一天?明天我想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尽管说。”我不明白她有什么忙能让我帮。
  郝女士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有个关系不错的男性朋友,是我大学同学,但因为我对爱情灰心,就没答应他的追求。但他对我总是很主动,可我最讨厌的是,他说我最近不正常,对心心太好。明天他想约我,我拿不定主意,想让你帮我把把关,看看这个男人值不值得交往,要是你觉得行,我就会想办法说服他,接受我的心心。要是你觉得不行,我就放弃他了。”
  我不由得失笑:“大姐,我又不是相面先生,哪有这能耐?这个男人和你熟,和我不熟,最了解他的人应该是你啊!”
  郝女士说:“其实我不想和他交往,对他也没感觉,但很多人都说我俩合适,说他是真心对我好,劝我老大不小也该成家了。所以想让你帮我看看,参谋参谋也好。”我很清楚,她其实就是想找个人能赞同她的想法,说一句“他不合适你”或“看起来也不是很优秀”的话,让她有个心理暗示的借口,好和那男人分开,一心一意地对待娃娃灵。
  但实在不好推辞,也只得答应,郝女士说明天中午12点在xxx茶楼,位置都定好了,是xx号桌,到时候你就选那个桌侧面紧邻的桌就行。
  次日,我乘出租车,提前半小时来到这家xxx茶楼,看到这个xx号桌位于大厅中央,我就挑了紧挨着它的另一桌坐下,随便叫了两盘干果和一壶苏州茉莉,慢慢品着看报纸。
  不多时,郝女士抱着娃娃灵和另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士走进来,在xx号桌坐下。这男士至少有一米七八以上的身高,长得也不错,穿衣服很有架子。两人坐下开始点东西,郝女士照样将娃娃灵放在身边的椅子上。从那男人的言谈举止来看,是个比较有素质和教养的。我心想这让我太为难了,昧着心说他不好?这叫什么事啊。
  第0437章 女儿,你怎么样?
  茶和零食上来了,郝女士又让茶博士倒了杯温开水放在娃娃灵面前,还仔细地剥了很多瓜子,放在它面前的一个小盘子上。边剥边说:“小孩子火大,瓜子吃多了更上火,这十几粒就行了。不能多吃哦。”
  那茶博士看着椅子上的娃娃灵,又看看郝女士,满脸疑惑地走开。看着郝女士,男人的表情也很无奈。两人交谈的内容我听得很清楚,基本是那男人都在劝郝女士放弃这个假娃娃,让生活回到正常轨道去。郝女士脸色很不好看。开始还比较有耐心,给他解释这不是假娃娃,而是真正的小女孩,是我的女儿。她每天都和我交流,还逗我开心。
  男人不高兴地说:“那你让它现在就说句话我听听?”
  郝女士说:“都和你说过了,我和它之间的沟通外人是听不到的。”男人说那叫什么沟通,正常人说话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能听到,那不是鬼是什么?郝女士渐渐失去耐心,开始非暴力不合作。也不说话,只顾低头喝茶,翻桌边的一本画报。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男人严肃地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这个假娃娃给毁掉,今天你必须给我表个态,到底要它还是要我。”
  郝女士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在说什么呀?什么要她要你的,这是我的亲女儿,难道你想让一个妈妈放弃自己的女儿吗,真可笑!”
  男人站起来,用颤抖的手指着娃娃灵:“这、这是你的亲女儿?这明明就是个塑料娃娃,既不会动也不会说话,你这是怎么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力量把你变成这样?”
  郝女士也很生气。明显是在压着怒火:“你要是不会像个正常人那样说话,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可以结束了。”
  男人愤怒地说:“我不正常?你难道是正常人?把水和瓜子放在塑料娃娃面前,这种行为不可笑吗?它能吃吗?”男人伸手抄起那碟瓜子瓤,用力扬飞。茶楼里的客人和柜台的茶博士都看向这边,大气也不敢出。
  “你疯了?和一个小孩子乱发什么脾气。她才几岁?吓到了怎么办?都说你有素质,我怎么没看出来?以后要是真嫁给你,我能指望你对她好?”郝女士气得直哆嗦,又弯下腰来,轻轻摸着娃娃灵的头发,低声安慰着。
  男人反而笑了,根本说不出话来。郝女士把娃娃灵抱起来。准备离开。男人拦住:“你要去哪里?我们还没谈完呢。”
  郝女士根本不看他:“早就谈完了,和你没什么可谈的。”男人抓着郝女士的手臂不让她走,郝女士几下没挣开,就用力甩了甩胳膊,娃娃灵毕竟不是真人,体重没那么沉,就从郝女士的臂弯中滑落,郝女士急忙伸手去抓,但没抓到,娃娃灵掉在地上。
  “啊!”郝女士大叫着把娃娃灵抱起来,满脸关切地看着,再看向男人,眼睛中似乎要喷出火来,大骂:“变态,摔孩子干什么?快滚开,我要去医院!”她猛冲向茶楼门口,男人也没客气,一把抓住娃娃灵的衣襟,把它硬从郝女士的怀抱里拽出来。
  男人气呼呼地说:“我让你走火入魔,我现在就让你看看,这到底是你的亲女儿还是塑料玩具!”说完抓着娃娃灵的脑袋就用力拉。
  “别别别!”郝女士大叫。
  我再也忍不住,从桌边站起来冲过去:“不要!”我深知供奉娃娃灵的郝女士已经入窍,这种行为等于要她的命。
  但已经晚了。男人手劲大,娃娃灵只是手工玩偶,脑袋和躯干之间是用针线和胶水连接,他一下就把脑袋拽掉了,还连着十几根线,把塑料皮也给带下来不少。郝女士张大了嘴,发不出任何声音。男人将娃娃灵的脑袋抓在手里,另一只手举着躯干:“你仔细看看,这就是个塑料玩具,用针线缝的!”说完把娃娃灵的两个部分扔掉。
  郝女士发呆了足有五秒钟,这才反应过来,她大叫:“啊--”像杀猪般的叫喊。疯跑过去跪在地上,先是抱着脑袋,再笨拙地往躯干上安,嘴里发出变了调的叫声:“不要,不要啊,心心,血,好多血啊!”
  我浑身发抖,站在原地不敢动,那男人也呆住了,没想到郝女士这个反应。郝女士跪着抬头,像疯子般地大叫:“快叫救护车,快啊!快!”那声音令我几年都没忘,完全不是郝女士的声音,甚至说已经不是人类发出的声音,而是一种野兽。郝女士眼睛通红,抱着娃娃灵的头和身体,又叫着让人去叫救护车。
  茶馆里的客人和前台的茶博士、店老板等人都吓坏了,客人们纷纷起身离席跑出去,把椅子都踢翻了。这边郝女士还在嘶哑地叫着,我跑过去扶着她的背安慰,那男人也过来说:“你冷静一下,这只是个假人,你看。”我抬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话,果然,郝女士猛扑上去,那男人没防备,被推倒在地上,郝女士大叫:“你杀了我女儿,我和你拼了……”张嘴就去咬那男人,一口咬在脖子上,死也不放。
  我吓得连忙去拉,可郝女士的牙就像饿兽咬猎物一样不松口。男人发出啊啊的惨叫声,鲜血也流出来,我对前台大喊快过来帮忙,店老板总算回过神,跑过来跪在地上,把手从底下伸出去,用力捏郝女士的脸。店老板人高马大,手也有劲,总算把郝女士的嘴给捏开,那男人捂着脖子爬开,鲜血往出直涌。
  茶博士打电话叫救护车,在救护车来的这段时间,郝女士坐在地上,手里捧着娃娃灵的两截身体,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看来是精神已经崩溃。后来救护车到了,将两人送去医院,店老板也跟着。而我没敢去,店老板等人也不知道我和郝女士之间的关系,还以为我只是个胆大的路人甲。
  我承认那时候我怂了,怕担责任,也不敢露面。事后我并没和郝女士再联系上,她的手机号我也没敢打。而郝女士的qq空间,从那之后再也没有更新过任何消息,只偶尔能看到有人在旧日志的下面回复,说希望郝姐早日康复之类的话。我猜,她肯定是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治疗,但到底治没治好,我不知道。
  对于供养天童古曼,我一向认为那是比正牌和普通阴牌还不值得提倡的事。因为在十尊卖出去的古曼当中,至少有七尊都会与供奉者沟通,这种沟通是真实存在的。很多人养猫狗都会上瘾甚至着魔,不是经常有那种家里养着十几只、几十上百只猫狗,而主人甚至不能正常和人说话的新闻吗?古曼童里面入有婴灵,就算已经是皈依佛法的善灵,但毕竟是阴灵。
  阴灵和人交流,用的是另一种磁场,这是一种不可见的磁场,不同于正常世界人们所熟悉的声音和画面等磁场。如果某些人身体的正常磁场偏弱,而思维又比较容易接受心理暗示,就会被古曼童中的婴灵严重干扰,以至于最后已经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和行为与人交流。
  但话又说回来,供奉古曼童在泰国和东南亚都是司空见惯的事,那对歌星兄弟家里有几千尊古曼和人胎路过,也没见他俩精神出问题,反而活得好好的。所以,身为牌商,我没办法拒绝出售古曼童,但我觉得,那种仿真的娃娃灵,确实比普通泥塑法相的古曼童更能让供奉者走进误区,尤其是郝女士这种精神受过打击、又长期单身的女人。她发疯的那一幕,经常会在我的脑海中出现,所以我给自己订了死规矩,今后不再出售任何仿真的神灵娃娃。
  第0438章 变个人
  从苏州飞回到香港,给女助理打电话得知她正在医院护理陈大师。在该私立医院的高级单人病房,我看到了他。陈大师仍然穿着一身白色中式对襟衣裤,正在病房中走来走去,边打电话边踱着步。
  看到我来,陈大师连忙让我坐在沙发上。他右臂缠着纱布。我问伤势如何,他说其实只是皮外伤,正准备下午出院回家,又对我讲了那天遭遇歹徒的事。我问:“警察有没有查出什么眉目?”
  陈大师点了点头:“前天已经把凶手抓到了,警局那边说,一有结果就会立刻通知我。你觉得会不会是那个曹老板干的?”
  我想了想。还是把兴哥的说对陈大师说了一遍。陈大师叹口气:“这也是躲不开的事,开门做生意不能挑顾客,像兴哥这种黑道中人,你又不能拒绝接待。可他们出了事,就有可能赖在你的头上,没办法。要怪就怪当初蒋英非要在香港开佛牌店,搞得我不得不经营。不过,要不是因为这个事,我也不会和nangya认识。就冲这一点。发生什么事我都能认。”
  听了这话,我心想这陈大师还真是有情人,居然把nangya看得这么重要,让我很意外。
  几天后,陈大师给我打电话,说那两名凶手已经招供,他是受某黑社会帮派一个叫阿蟹的人指使,来找自己的晦气。我连忙告诉他阿蟹就是兴哥的表弟,陈大师说,警方没抓到阿解,有知情者说他已经听到风声,逃回台湾去了。
  “兴哥已经死了,他的表弟也不敢在香港露面。咱们也可以松口气。”我这样安慰陈大师,他也同意我的说法。我顺便提出想回泰国,陈大师却说他有个客户,是新加坡的富商,下个月要来香港看他。顺便想请一条正牌回去。这个客户和他是至交,问我能不能多等半个月,我说没问题。
  大概过了十几天,那位新加坡富商来到香港,在店里,我给他介绍了几种著名的正牌,最后他拍板订了一块近两万港币的限量版早期九层崇迪。老谢的报价比方刚低一万泰铢,我就让他尽快发货到新加坡去。
  等这位富商离开香港,我也准备回泰国,临走前给陈大师打电话,他称晚上要在某餐厅请我吃饭,算是送别。
  在餐厅里,陈大师不光宴请了我和他的女助理,还有美瑛和那男店员。在桌上陈大师感谢我们三人对佛牌店的支持,想和大家碰个杯。美瑛笑着说:“陈大师,我就不喝了,因为我酒精过敏,要不然我用果汁代替吧!”
  陈大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美瑛不好意思地笑了,女助理也说那你就喝果汁吧,陈大师不会介意的。
  突然,陈大师用力把酒杯往桌上一墩:“我敬的酒你也敢不喝?”
  大家都傻了眼,美瑛觉得很不好意思,只好默默地拿过红酒瓶子,也给自己倒了一点儿酒。陈大师问:“我、我刚才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你只说让美瑛也要喝酒,不喝不行。”女助理回答。陈大师连忙阻止,说不能喝酒就不要勉强。我更觉得奇怪,心想陈大师平时不是爱开玩笑的人,今晚这是怎么回事。
  边吃边聊当中,陈大师和我们谈起这位叫小凡的女助理,说已经跟了他好几年,特别负责,为自己安排工作和生活,非常感激她。女助理谦虚地说:“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嘛!”
  陈大师伸手搂过女助理的肩膀,嘿嘿笑着:“只是没见过她找男朋友,难道你是同性恋,对男人没兴趣吗?”这回轮到女助理惊讶了,她看着陈大师,眼神中带着疑惑。陈大师用手背去摸女助理的脸蛋,女助理连忙躲开,神色极其尴尬,紧张地看着我们,又看向陈大师。
  “躲什么?和我这么熟了,还不好意思?”陈大师笑着。这是一种很轻浮的笑容,美瑛和那男店员都看愣了。陈大师是什么性格,我还算是了解的,他就算私下里有什么心思,但在公众场合绝对不会做这样的言行。所以我在惊讶之余,职业的敏感性让我隐隐有种不祥的猜测。
  我问:“陈大师,这样不好吧?你可是著名的风水大师啊!”我出言试探。
  陈大师瞪着眼睛:“什么狗屁大师?我做事用你教吗?”这话一出口,我更觉得不对劲,女助理站起来走向卫生间,陈大师把杯中的红酒仰头喝光,继续倒了一杯。刚倒完,他闭上眼睛,似乎很不舒服,用力晃了晃头,神色茫然地看了看我们三人,问:“小凡呢?”
  美瑛说:“她、她去卫生间了吧。”
  陈大师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哦,我有些不太舒服,各位,请原谅……”
  我说:“用凉水洗洗脸,也许能好些。”陈大师点点头,从椅子中站起来,身体一晃差点儿摔倒。我连忙过去,把他扶到男卫生间。里面没有人,在陈大师洗脸的时候,我摘下五毒油项链,在陈大师身边晃了晃,颜色深灰。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猜中了,低声问:“陈大师,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头又晕又胀,很、很难受。”陈大师用毛巾擦着脸,喘着粗气。我怕他再次发作,连忙劝他立刻回家,陈大师连连点头,我问他家里都有什么人,他说:“我的老母亲,还有一名菲佣,怎、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把他扶出来,告诉刚从女卫生间出来的女助理,让她马上送陈大师回家,我也同去。女助理说司机就在餐厅外面的车里等候。宴席散去,我和陈大师坐在后排坐,让司机将我俩送回他在太平山的别墅中。
  扶陈大师躺在床上,他的母亲走过来关切地问候儿子,陈大师说没事,让她先去外面,想和我谈些事情。陈母退出房间,陈大师问我:“田先生,你、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不得不承认陈大师是聪明人,我问他是否知道刚才在餐厅里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陈大师说:“似乎记得,但又觉得像是幻觉,自己也搞不清了。”我把刚才他的言行讲了一遍,陈大师疑惑地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可能啊!”
  “我们都觉得不可能,但事实如此。”我回答。陈大师问是不是因为发烧、风寒或什么疾病所致,我想了想说:“据我所知,现在没有哪种常规病症能让人精神失常,除非致幻剂,或者是……”
  陈大师支撑起身体:“是什么?”
  我说:“除非是阴牌的影响,或者中降头。”
  陈大师傻了眼:“我又、又中了降头?什么时候?”我说降头有很多种,除了情降之外,还有鬼降、魂魄降和针降等等。有的非常隐蔽,功力高深的降头师甚至能在远处给人落降,神不知鬼不觉,防不胜防。我问他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接触过什么东西,比如感觉被针刺过,或者沾了哪些不明不白的液体。
  陈大师说:“以前蒋英给我下情降,应该是把什么东西掺在饮食中了,因为我和她吃过饭,所以没防备。难道是在餐厅吃饭时中的招吗?”
  “有可能,比如有人暗中搞鬼,在酒菜里做了手脚。”我回答,又让他再好好回忆回忆。陈大师想了想,说前几天有个台湾来的道长到香港,在弥敦道的某福利会大厅举办了一场法会,特地派人邀请我去。因为以前我也经常参加一些法会,所以就去了。
  第0439章 眉心骨牌
  我一听,立刻警觉起来,问他法会的详细经过。陈大师说:“法会时间不长,大概也就是半个多小时。那位道长法号叫高山大师,称能与灵宝道君通灵,并让在场的十几名宾客共同体验。我也参加了。高山大师给我们每人戴了一块玉牌,又教给我们一段咒语,说回家之后每晚都要在清静之所念诵三遍,就会有奇效。”
  我连忙问:“那你念了吗?”陈大师说他原本是不相信的,回家后就随手把玉牌放在书房的桌上。但晚上睡觉的时候却越来越觉得好奇,就拿着那张印有咒语的纸。对着玉牌念了三遍。没什么效果,他也没在意,可第二天晚上相同的时候,他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再次念诵那段咒语。就这样,连续念了四五天,忽然他看到书房里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转眼又不见了。开始以为是幻觉,但当晚睡觉的时候,半梦半醒之间数次看到屋里的人影。
  陈大师说:“我还真以为是什么灵宝道君显灵。还很佩服那位高山大师。可前天晚上在家里吃饭,我觉得有个菜太淡了,就让妈妈重新做一遍,她尝了后说没问题,我居然大发雷霆,把饭碗都给摔碎了,这在平常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听了他的讲述,我几乎可以肯定,那位从台湾来的高山大师肯定有古怪。陈大师从书房取来那块玉牌,我看到这牌子呈戈状,中央有突起,整体颜色偏蜡黄,纹理也很粗糙。用五毒油项链一测,颜色也很深,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玉牌,而是骨牌。
  我问:“刚才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比如在那一瞬间,你的心理活动和以往不同,就像平常做梦的时候那样,会觉得自己有另外一种身份?”
  陈大师想了想:“好像还真有。在餐厅里,我忽然间会觉得自己是在夜总会里,旁边坐着的是陪酒小姐。”对于他说的话,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
  给方刚打去电话。他说:“陈大师又中招了?真是难办,去找阿赞巴登吧,让他看看能不能解开。”
  我让陈大师明天和我去大埔围村,陈大师说:“明天不行,我要去一趟澳门,有个船王的亲戚要建别墅,想让我帮着选址,怎么也要两天,等我回来可以吗?”我说行倒是行,就怕你现在这个状态会影响做事。陈大师说他会带着女助理同去,我心想你的女助理恐怕也不安全,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再非礼她。
  两天后,陈大师的女助理给我打来电话,说陈大师出事了,没法回香港,因为他在澳门把客户打伤。我连忙问怎么回事,女助理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客户是澳门某船业大亨的舅舅,姓易,陈大师在他家里谈选址的事,易先生的儿子问能不能把朝向改一改,陈大师开始说改了就会影响风水。易公子就多问了两句如果改会怎么样,陈大师突然暴怒起来,从酒柜里操起一瓶威士忌就砸在易公子头上,还大骂在我的地盘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
  “我的天呐,那现在怎么样?”我惊愕。女助理说,易先生非常生气,当即报警把陈大师抓起来。她连忙和警方解释,称陈大师最近压力大,有些精神失常。还好陈大师和那船业大亨素有交情,没有过分追究,但警方要给陈大师做精神鉴定,以判断他是否有正常的行为能力,要是没有,搞不好就要被限制行动。
  我连忙问那怎么办,女助理说她已经在四处活动,托了陈大师一位在澳门立法会的好友从中调停,总算是把这事给压下了,但可能要后天才能回港。
  等陈大师回到香港后,我立刻带着他来到大埔围村面见阿赞巴登。将经过一讲,他手里拿着那块所谓的“玉牌”,告诉我们这是人的眉心骨,又叫聚魂骨,如果死者是横死的,眉心骨就是怨气最大的部位。
  陈大师一听居然是由人骨制成,吓得脸如白纸。我心里猜想,这块眉心骨多半就是兴哥的。肯定是那个高山大师把兴哥的阴灵附在骨牌中,再借着办法会的机会给陈大师戴上。
  阿赞巴登又看看那张印有经咒的纸,摇摇头,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法门的咒语,但应该不是东南亚的巫术。
  开始施法,阿赞巴登让陈大师坐在简易的法坛前,用域耶给陈大师施法。陈大师闭着眼睛,浑身颤抖,一边说着“别他妈的惹我,要不然杀你全家”、“干你娘”、“敢摆我的道”之类的话。这个语气只有我知道,那是兴哥说话的腔调。
  那块骨牌被放在域耶头顶,阿赞巴登中施过法之后,陈大师沉沉睡去,我把兴哥的事告诉阿赞巴登,他说:“这个人是被砍死的,冤魂不散,附于陈大师身上。但怨气只会影响到直接参与者,也就是说,横死的人只会缠着直接让他致死的那个人,也就是砍死他的,不太可能因为佛牌店是陈大师的,就缠着他。”
  我说:“问题肯定出在那个什么高山大师的法会上。”等陈大师醒来,阿赞巴登让他描述那次法会的情况,陈大师捂着脑袋讲了法会的布置和一些器具、仪式等细节。
  阿赞巴登说:“我对中国的法术不太了解,但也去过台湾和云南几次,看到过他们施法。如果没记错的话,陈大师参加的并不是什么法会,而是中国术士的外道神坛。那位高山大师将某人的阴灵附在骨牌上,给陈大师戴上,又施以巫咒,让陈大师暂时被骨牌吸引,自己在家中又连续念了几天的邪咒,就等于自己把骨牌中的阴灵附到自己身上了。”